大家的目光都汇聚在奥斯维德的身上。
“听列夫说你学识渊博?”威尔逊放下了怀中的列夫,上下打量起奥斯维德。
奥斯维德个子比威尔逊略高,目光呆滞,他生硬地说:“学识渊博惭愧难当,对古今之变略通一二,对人生大道实晓三分。”
“跟我们这儿别文绉绉的,列夫拼死保护你才能让你安全到达,你难道就没什么可表示的?”威尔逊很看不起装得很有气质的人,一点儿也没给奥斯维德留面子。
奥斯维德不动声色地说:“我的表示就是提醒你赶紧把他送进医院或者诊所,他现在正在流血。”
“你以为我傻呀!”威尔逊一把抓住了奥斯维德的衣领,怒吼道:“现在塔尔塔城的哪间医院会收他?我们不是自投罗网吗?这里可是卡利姆多他们的地盘。你知道卡利姆多的爸爸是谁吗?他是洛西斯巴半岛上的驻军团长!”
“难道赫尔曼是他的爸爸?”巴特惊奇地问。
赫尔曼在这洛西斯巴半岛上也算是鼎鼎大名,他曾经和法国侵略者作战,威武勇敢,倍受岛上居民的尊敬。可现在随着年岁的增加,赫尔曼越来越怕死了,再未有过什么骄人的战功了。
“这也是我昨天晚上才知道的,赫尔曼特别溺爱卡利姆多,咱们把卡利姆多打成了那个样子,他一定会想尽办法致我们于死地的。”威尔逊缓缓吐出一口气,“加上班森的爸爸是塔尔塔成的执法大队队长,咱们的情况十分危急啊!”
“你们跟我走!”奥斯维德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威尔逊愣了一下,号召大家说:“快!收拾一下东西,跟着奥斯维德走!”说完,他把昏迷的列夫放在了自己的背上,追着奥斯维德跑了出去。
奥斯维德像是脱了僵的野马,一点儿也不知疲倦,只顾一个劲儿的向前奔跑。
“巴特,你去拦住他,让他跑慢点!”威尔逊看见奥斯维德转了个弯,担心自己背着人追不上他,连忙让洛西斯巴半岛上的运动天才去追。
巴特虽然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但是跑起来却一点儿也慢于平时,一分钟后就把奥斯维德拦住了。
他往左,巴特就挡在左边。
他往右,巴特就挡在右边。
“你为什么挡住我的路?”奥斯维德依旧用那种傻傻的语气问巴特。
“你跑这么快,后面的人怎么能追上你呀!”巴特对这种近乎书呆子的人表示很无奈。
二人僵持了一会儿,威尔逊等人就赶来了。
“你不会等会儿大部队啊!”安赛路在后面喊着,累得气喘吁吁。
西白体质差,还没有弗瑞特他们一群孩子跑得快,落在了最后,“奥斯维德别看人挺呆滞,跑起步来,可一点儿也不逊色。逃命功夫一定练到了极致。”他心里偷着笑了笑,苍白的面容有了舒展的迹象,只不过稍纵即逝。他咬着牙,奋力去追赶大部队。他绝不会让自己耽误了整个部队的进程,而且,他从小就没有服过输。
——尽管,他一直在输。
大概奔跑了二十分钟左右,这群人都到达了一个偏僻的私人别墅。
“奥斯维德,这是什么地方?”威尔逊问。
奥斯维德没有理会他,跑进了别墅的大门。
“咱们也进去,这儿看上去应该是某个富豪养老的地方啊!恐怕我们进去不合适吧。”巴特有些迟疑了。
威尔逊沉吟了片刻后,果断地说:“走!我们进去。”
众人都非常信服威尔逊,既然威尔逊都领头进去了,谁又能不进去呢?
别墅很豪华,宽阔的庭院里种植着各种绿色植物,交错的石子小道打扫的干干净净,让人有种来到世外桃源的感觉。大家都觉得这间别墅的主人一定非常高雅,追求自然清净,不像是世俗之人。
“你快把列夫背进来吧!”奥斯维德从宏伟的正门走了出来。
“这是什么人的别墅?”威尔逊看着正门上爬着碧绿的藤状植物,向奥斯维德问道。
奥斯维德没有回答,转身又走进了正门。
“你们先从外面等我,我和列夫进去。”威尔逊回身吩咐道。
安赛路急忙问:“为什么不让我们一块进去?”
“看周围的环境,这里的主人一定是喜欢清净的人,既然只让我和列夫进去,那就只能我和列夫进去。”威尔逊已经开始往里面走了,连头也没回。
“你出了事就发出点儿什么声音。我们好去救你。”安赛路在后面喊道。
“要是出了事,你们也救不了我了。”威尔逊走进了正门。
一个宽敞明亮的大厅后面有一间屋子,威尔逊背着列夫走了进去。
里面坐着奥斯维德和一位慈祥的老者,老者已经白发斑斑了,目光中透出一种智者的气息,和奥斯维德呆滞的目光简直形成了鲜明。
“这是戴纳爷爷,他精通医术,人也非常友善。”奥斯维德主动起身向威尔逊做了关于身边老者的简单介绍。
戴纳接过威尔逊背着的列夫,把他放到了一张干净的床上,床上铺着白床单,刚一接触列夫的躯体,雪白的床单就染上了血色。
“戴纳爷爷,请问他的伤势如何?”威尔逊向正给列夫检查身体的戴纳问道。
戴纳简单地把列夫身上有血迹渗出的地方的衣服都用剪刀撕开了,用一块沾了酒精的白纱布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然后用绷带缠住了几个地方,在绷带没缠着的小腹处抹上了一种淡蓝色的药水。
“伤势不轻啊,有骨折的地方,一会儿我给他接上。出血的地方,我也给他暂时止住了血。他的小腹被捅了一刀,还好不算深,我给他做了细致的处理,又抹了我祖传的药水,也没什么大碍了。”戴纳的目光中有了一些变化,“只不过,只不过嘛,这个孩子的意志似乎早已放弃了生存。外伤要不了他的命,内伤就不一定了。”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的伤不是没什么大碍了吗?”威尔逊有些疑惑了。
“话虽是这么说。”戴纳叹了一口气,“如果自己的命连自己都不想要了,谁去帮他也是没用。这么说吧,他只有想挣开眼睛,才能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否则,三天之内就生死未了了。”
“我看您那么神通广大,您难道也没什么办法?”威尔逊用憧憬的眼神看着戴纳,希望能找到一丝希望。
“我家祖上世代行医,疑难杂症、大病小病,见过不少,也治过不少。但医生能医病,却从来没有医过命。”戴纳转身向门外走去,“我每次行医过后都要去休息一下,你先陪他待会儿,看看他有什么情况吧!”
威尔逊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了,只有空荡荡的蝉鸣声不停袭来。他揉了几下太阳穴,把他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的经历想了一遍。
他脑海中浮现出那四个人的模样,把事情经过都回忆了出来。他大概猜出了那四个人的关系,和他们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只不过还不太肯定而已。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多长时间,他还要赶紧回家去休息一下,明天还得去塔尔塔学园呢!他一下子跳了起来,简单活动了一下,证明了身体还很正常后就跑步离开了。
……
第二天早上,太阳刚刚露出了一小层金边儿,威尔逊和他的同伴们就站在了塔尔塔学园的门口。
“我们现在就进去吗?”安赛路看着一群群走进学园大门的背着书包的学生问威尔逊说。
“现在趁着人多我们赶紧混进去,要不门口的保安该拦住我们不让进了。”威尔逊想了想,果断地说。
于是七个人就跟着大的人群混了进去。
走进学园里,各处花花草草,环境很清幽,正前方有一排整齐地屋子,那里就是学生们的教室了。
现在还没有上课,学生们都在学园里的小路上散步,有说有笑。
威尔逊发现一个戴着白色头巾的男学生堵在教室的门口,他身后还跟着十来个长得就不正经的学生。
“他们在收保护费,你们几个是新来的吧?”一个男同学看着威尔逊的样子很迷惑,就上去告诉了他一声。
威尔逊点了点头,“谢谢你啊!我再问一下,是每个人都要向他们交保护费吗?”
那人说:“其实也可以不交,只不过你就不能受到他们的保护了。每天放学时校外都有好多小混混儿劫钱。而这个收保费的家伙有个当执法队长的老爸,所以出了校门腰板也硬气。”
“咱们去给他点儿颜色瞧瞧,让他还敢这么猖狂!”安赛路挥了挥拳头。
“不不,我们可不能提前暴露来意,等他们挑事儿的时候,我们再动手。”威尔逊拍住了他的肩,微笑着说。
堵在教室门口的那几个人见威尔逊等人没有要交保护费的意思,便气势汹汹的走了过去。
为首的那个青年走到威尔逊面前,拿手指着他的鼻子说:“你是新来的吧?”
威尔逊笑了笑,“今天我们几个刚来报到。”
“怪不得呢!你叫什么名字?”青年掏出一根烟,塞进了嘴里。
安赛路按耐不住,刚想要发出拳头就被威尔逊拉住了胳膊,没让对方看出什么破绽。
“我叫威尔逊,就住在这个城外的海边。”威尔逊恭敬地回答。
那人“呵呵”笑了几下,吐出一口烟,眯着眼睛说:“我叫班森,记住这个名字。以后你就是我手底下的人了,谁要是欺负你就报出我的大名。”
“哎哎,多谢班森大哥赏脸。”
那人见威尔逊很识抬举,伸出了左手,将它摊得平平的,抖动了几下,“一人一月一百里拉,现在就交。要是明天的话估计有点儿危险。”
“那我们要不交怎么办?”安赛路再也忍不住班森的猖狂,狠狠地问道。
班森揉了揉眼睛,把脸靠近了安赛路,小声地说:“你刚才说什么?你给我大点儿声说。”
“我们不交!”站在后面的西白鼓足了底气说。
“兰伯特!你去告诉他们要是不交会有什么后果!”班森对着后面的一个高个子大声说。
安赛路一把抓过班森的脖领,“我就想听听你给我们说说!”
兰伯特带着后面十来个人冲了过来,起身就是一个飞踹。威尔逊急忙拉过班森的身体,挡住了兰伯特的一脚。
班森看上去懒洋洋的,还是比较能抗揍的。他被魁梧的兰伯特踹了一脚之后还能站起来,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之后,把烟扔在地上,拿脚尖踩了几下,说:“你们给我等着,我要让你们放学能安全回家我他妈就不在塔尔塔城呆下去了!”
“你有本事现在就来,凭什么让我们等着,怂死你们呢!”安赛路挥了挥拳头,大声骂道。
兰伯特性子急,大步冲了上去,拳头扬得老高,冲着安赛路迅猛地挥去。
安赛路个子比他矮了一头,稍微一弯腰,正好躲过他那一拳,然后顺势给了他肚子一拳,趁他没反应过来,又打上去一拳。
兰伯特真是一条汉子,挨了两拳之后还是直挺挺地站着,早就蓄力好一拳,等着安赛路抬起头时,重重地击打在了他的脸上。
安赛路“啊”了一声,整个人都飞了起来,摔了在地上。
安迪红了眼睛,要冲上去和兰伯特拼个你死我活,却被威尔逊拦了下来。
“好!我们等着,等放学之后再说!”威尔逊高声对那个偷着乐的班森说。
说完,威尔逊扶起了安赛路,安赛路的脸蛋肿了一大片,嘴角处还淌出了一点儿血迹。“振作起来啊!别给爷们儿认怂!”威尔逊捶了捶安赛路的胸口。
安赛路咳嗽了两下,“我一会儿一定让他们好看!******!”
“我去找巴特他们吧!一会儿一定会有一场惨战。”安迪向威尔逊请求道。
威尔逊摇了摇手,淡淡地说:“不不。你现在去找也绝对找不到巴特,这塔尔塔城有十多个工厂,分散在城市里的各个地方,你一定不能在剩下的两个小时内找到他们。”
“那我们怎么办?”安迪有些失望地问。
“我们不用怕他们,大不了拼个鱼死亡破,难道我们害怕了他们这群狗杂种不成?”安赛路气愤地说。
“这是我早就预料到的。像安赛路所说,我们怎么能真的与他们硬拼呢?我们还没有成大事,还没有得到我们想要得到的和平呀!我们只能智取,不能强攻!”威尔逊深深吸入一口气,“我早就和巴特商量好,在他们完成任务以后就来这里与我们会合。所以咱们与那些小混混的实力差距不会很大,但也不会很小。我们现在就找个地方休息休息,积攒一下体力。”
“可这哪里有能休息的地方呢?”安迪四处看了一下,发现除了教室就没有能休息的地方了,教室又不是他们这些没有交学费的穷小子能进的。
这时候,从他们背后的草丛中站起一个人,他整了整自己的帽子,来到威尔逊等人面前,眼神中充满了敬佩,“我叫列夫,我太佩服你们了,这么多年来每一个人敢和他们打架,那个领头的有他爸做背景,厉害得很呢!你们是头一个。我打心眼里佩服你们!”
“光佩服可不管用,你其实完全可以加入我们的,我们是一个队伍的。”威尔逊拍了拍列夫的肩膀。
“行,我加入!我早看那些混蛋们不顺眼了!”列夫语气中显然有些愤怒了。
“那你先领我们去个能休息的地方,我再把关于我们队伍的具体事情告诉你。”威尔逊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