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湖泊,熟悉的窗户,孟远辰在十米多高的窗下仰望,暗运一口气,脚下一踩力,刚才确定的几个踩力点全都落在脚下,只用了七八步就跃到了窗台上。
想不到破碎的窗户仍然没有复原。
孟远辰坐在窗台上,盈盈月光洒进窗来,刚好落满了靠近窗户的整张大床。从这一切的情景来看,慕容伴影一定不在。可她现在在哪儿呢?她在过着怎样的生活呢?
他越想越无法平静,心脏扑通直跳,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可他的外表依然十分冷静,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变化,最多只能从他的眼神当中看出他在深思。
就在他的思绪最为复杂之际,窗户对面的门开了,紧接着灯也开了。这两个衔接得如此紧密的瞬间来得实在是太突然了。孟远辰丝毫没有从情绪中脱离出来,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只好呆呆地坐在窗台上,想要用淡定来化解一切突如其来。
进门的是一个青年,穿着一身黑色礼服,像是刚参加完重要会议的样子。他的反应也很警觉,刚一打开灯,就发现了坐在窗台上的孟远辰。
“你是什么人?”青年厉声问道。他的身上没有带枪,却没有显现一丁点慌张。
孟远辰打量着眼前的人,根据他调查的情况,他可以初步确定这个人是昊天帝国国王慕容厚德的长子慕容长夷。他从腰间取出手枪,对准了慕容长夷,打开保险,问道:“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慕容长夷面不改色,“你到底是什么人?”
“回答我的问题!”孟远辰扣动扳机,一发子弹贴着慕容长夷的耳朵飞过,打穿了钢筋铁骨的防盗门。
“我来我妹妹的房间看看,有什么不妥?”慕容长夷做出很自然的表情。
孟远辰把枪收回腰间,笑道:“早这么说不就完了。”
“那接下来该轮到你回答我的问题了。”慕容长夷的近身搏斗也是很厉害的,没有枪也能以一敌五。他没有对孟远辰动手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希望能从他口中换来点和自己妹妹有关的消息。当然,也不只这一个原因,他看孟远辰的容貌就有些天生的亲切感,所以不忍心下杀手。
孟远辰对慕容长夷的沉稳与果敢也是很敬佩的,他也并没打算说谎或者隐瞒,“我是为了令妹而来,不知阁下知不知道令妹的行踪,有没有令妹的消息?”
慕容长夷叹息道:“我还打算能从你这里得到些消息呢!自从你盗走了我们的进攻计划,伴影她就一直忧心忡忡,当天晚上就要离家出走,被我发现并制止了。谁知第二天,她又走了,我刚好有一个重要的会议,就没拦住她。其实我那天就需要去开会的,但最终放心不下我那个执拗的妹妹,就把行程延后了一天。”
孟远辰摸了摸下巴,“你是怎么知道我就是盗取你们进攻计划的人的?”
慕容长夷大笑道:“能轻轻松松来这里的人本来就不多,而且现在伴影不在了,这种情况下还能来的人,除了我,就只有你了。”
孟远辰也跟着大笑,“那你现在是要抓捕我,还是要和我坐下聊几句?”
“你不觉得这这是时间先后的问题吗?”慕容长夷很自信地说道。
孟远辰摊开了双手,“那可不见得。”
慕容长夷走到一把椅子前坐下,双臂放在椅子两侧的把手上,身体后仰,顺势翘起了二郎腿,很惬意地点着脚尖,悠闲道:“那我还是先坐下来和你聊几句吧!”
孟远辰没有从窗台上下来,一条腿垂在窗台下面,另一条腿踩在着窗台,一只手臂放在翘起的膝盖的上面,另一只手臂杵着窗台。
“令妹和阁下之间到底有一种怎样的关系,还有你的父亲。你们三个人之间。”孟远辰含含糊糊地问道。
“父亲工作起来不要命,伴影从小就觉得他不顾家,甚至母亲去世的那天,他还在办公室里处理公务。”慕容长夷叹了口气,“其实父亲并不是不顾家,只是‘国家’二字中需要把‘国’放在第一位,国都没了,哪儿来的家呢?我理解父亲,所以很拥护父亲,父亲对我也抱有厚望,给我很多机会。自从十年前,母亲去世了以后,伴影就把父亲和我看成是她的敌人,见面再也不多说一句话了。这个家就这样冷漠了。”
孟远辰仔细地听着,他能够理解慕容厚德,也能够理解慕容长夷,更能够理解慕容伴影。但是他们彼此之间却不能理解。孟远辰清楚,一切分歧的来源都在于产生分歧双方的立场、角度不同,只有他们自己能够改变,旁人无法干预。
慕容长夷自以为理解慕容厚德,但他的理解只停留在根据表面猜测的程度上。他根本不了解慕容厚德。
这个问题很复杂,孟远辰此时此刻也不愿意多想,“那你准备怎么去解决令妹的问题?”
“令妹?”慕容长夷淡淡笑道。“难道你不知道她是因为你才造成现在这个局面的?也只有你能把她找回来。她的心全在你一个人的身上,这个责任你推卸不掉,无论你跑到哪里,总会有一份感情深深地依附在你的身上。你说呢?”
这话不错,孟远辰的确无时无刻不在感受到那份依附在自己身上的感情。就算不是因为这次任务,他也决定要把慕容伴影找到。
“我怎么可能要推卸责任呢?你放心,下次再见到你的时候,你会看见我和伴影一起回来。”孟远辰想了半天,还是叫了“伴影”。如果说慕容长夷的“伴影”能够透露出兄妹情深,那孟远辰的“伴影”就能够迸发出爱的洪流,缠缠绵绵,含情脉脉,如痴如醉。
慕容长夷笑了笑,“你们特工一切都很好,就是总做些偷鸡摸狗,背地里下黑手的事情,让我们这些明面上做事的人真是不敢恭维啊!”
孟远辰正色道:“为了维护世界和平,当然要不择一切手段。再说了,你们明面上的人不也经常做一些暗面上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