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声寂静无声,所有人都是愣愣的看着宋仲子一脸的不可置信,而宋仲子身旁还没有来得及离开的荀文若此时更是面色震惊,浑身发颤,他如何也想不到宋仲子一上来就来这样一出。。。
“咳!”
荀文若轻咳一声,在荀文若耳边轻声道:“天子在上,应该先见过天子。”
这个时候的宋仲子像是才看到天子一脸的恍然,看向天子行礼道:“参见陛下。主公曾言,在荆州只闻曹司空司空,不闻天子,刚才见到曹司空一时大意没有看到天子,还请天子赎罪。”
原本看到宋仲子想天子行礼已经松了口气的众人,听到宋仲子后面的话再次变得提心吊胆起来。
听到宋仲子此话,一旁的荀文若心中一颤,默然不语低头回到自己的座位之上,整个大殿只剩下宋仲子三人静立如松。
原打算坐看天子笑话的曹操也是面色一变,看向宋仲子的眼神变得不善起来。宋仲子此话虽然是事实,但是天下都只是默许,没有人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更没有人敢当着天子的面说出来,宋仲子此举无疑是当面挑拨天子心中的怒火。
“放肆,这里是许都,你一个小小的使者竟然敢公然口出狂言对天子不敬,那刘表不过是一方州牧,竟然敢质疑天子威严,当真是该死!似你这狂徒,当斩首示众以正朝纲,有何资格与我等同处一堂。”脾气火爆的程昱最先忍不住,嗵的一声排在身前的案几之上,厉声喝道。
“你才放肆!你既知这里是朝堂竟然敢高声喧哗,天子还未曾说话,你一个不知名的小官竟然敢逾越,咆哮朝堂,可知道天子威严,可知道律法严明!”宋仲子毫不退让一甩袍服,上前一步冷然看向程昱道。
“你说什么?”程昱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何时变成了一个不知名的小官了,这宋仲子当真是可恶。向着程昱面色狰狞,一脸愤怒,注视着宋仲子就像是要将宋仲子碎尸万段一样。
“启禀天子,此人公然咆哮公堂,是天子于无物,抗拒天威,是为谋反,还请天子处置。”宋仲子看了一看程昱,躬身对着刘协行礼道。
宋仲子几句话弄得刘协处置也不是,不处置也不是,要是真的是一个无名小官处置了就处置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程昱可不是什么不知名的小官,他在曹操身边可是位高权重,曹操如何会让他处置程昱。
要是以前他大可一句‘曹司空有何建议’,将此事交给曹操处置,但是偏偏之前宋仲子说了一句只闻曹司空,不闻天子,要是他真的将此事交给曹操,那岂不是他自己证实了此话。但若是真的处置了程昱,那岂不是会和曹操撕破脸!!
此时刘协陷入了两难之地。这已经不是处置不处置程昱的问题了,而是他与曹操之间的矛盾问题了。宋仲子几句话,就将他与曹操之间的矛盾,放到了台面之上。
“这个宋仲子一上来就挑拨天子与主公的矛盾,他此次前来许都所图定然不小。”一旁冷眼旁观的郭嘉目光一闪看向宋仲子想道。
“看来荆州这次是势在必得,这宋仲子一反常态一出手就处处争锋相对,言语之间没有丝毫的客气之言,分明是想让天子与曹司空之间矛盾激化,好从中得利。”郭嘉身旁的荀攸也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宋仲子。
“呵呵,使者言重了,仲徳不过是言语太过激烈,丝毫没有冲撞天子的意思,还请天子看在仲徳勤恳为国的份上饶过他这一次。”郭嘉突然起身对着天子下拜道。
“下官鲁莽还请天子赎罪!”此时的程昱也意识到自己中了宋仲子的陷阱,虽然极为不愿,但是还是对着刘协下拜请罪。
“既然如此,那就下不为例,希望中郎将不要再又下一次,否则两罪并罚。”刘协松了口气看着程昱道,心中却是畅快了不少,这程昱以前和他说话总是一脸的面无表情,看上去让他极为的不舒服,今天见到程昱在他面前低头,心中的愤怒也稍稍缓解。
“多谢陛下!”郭嘉与程昱两人忙躬身行礼,退了下去。
“天子英明!”不等天子在说话,宋仲子急忙上前躬身道。
刘协看向宋仲子,心知宋仲子没安好心,也不提刚才宋仲子想曹操行礼之事,面无表情的问道:“卿家此来许都所为何事?”
“微臣此来许都是奉了州牧大人之命向天子问好,祝天子长寿无疆,早日掌控大权驱除奸邪,平定天下,还大汉朗朗乾坤。”宋仲子怔了怔袍服异常恭敬的道。
听到此话,刘协眼中喜色一闪而逝,刘表说此话岂不是意味着会支持他夺取大权,平定天下,欣喜之下刘协正要说一番话表扬刘表,确定到宋仲子再次说了起来。
“微臣此来许都第二件事情就是,州牧大人已经下令荆州事务已经交由大公子处理,此番上奏希望天子能够将荆州牧之职让与大公子接替。”
宋仲子平淡的声音,却是又让大殿之上的众人为之一惊,刘表什么样的性格众人都有所了解,但是宋仲子所说的大公子刘琦却是恰恰与刘表性格相反,不过刚掌握权势几个月时间就接连发动几场大战,连战连胜让天下诸侯无不震动,前些时候斩杀曹操麾下大将许褚,更是让在座的众人心惊担颤,想当初许褚在许都是何等的威势,没想到仅仅出使了一次荆州,就落得个身死的下场。
“不能让这刘琦接替荆州牧,否则荆州崛起对主公可是极为不利呀。”郭嘉目光决然,对于刘琦接替荆州牧之事显然是要极力的阻止。
“这荆州现在已经渡过难关,随时可以威胁到司空的大后方,如今已经是有恃无恐,想要阻止恐怕是有些难了。”荀文若心中暗自摇头,对于曹操的处境显然是洞若观火。现在荆州掌控主动权,对于曹操极为的不利。
“陛下,刘荆州坐镇荆州以来,百姓安康,文风兴盛,镇压蛮夷,功劳赫赫,如今刘荆州不过六十上下山体安康如今考虑身后之事,是不是有些早了?微臣以为此事急不得,陛下可下诏褒奖刘荆州以示荣宠。”不等天子发话,刘晔就上前躬身道。
“不错,如今荆州万世太平,此时贸然罢免刘荆州实在是有些不妥。”王朗紧跟着上前躬身行礼道。
“两位此言差矣,州牧大人年事已高,荆州之事已经交由大公子处理,还请陛下看在州牧大人这些年的功劳的份上,让州牧大人安享晚年。”宋仲子躬身道。
“一派胡言,刘荆州身体素来安康,如今你急着让刘琦接任荆州牧一职,是不是心怀不轨。我听说那刘琦在荆州飞扬跋扈,排除异己,前些时候更是公然强抢他人之妻,德行败坏无视礼数。如今他掌控荆州兵马四处征战,弄得荆州民怨载道,将自己的亲弟弟都软禁起来,如今更是公然夺权,迫使刘荆州让出荆州牧之外,实在是不忠不孝之徒,这样的人如何能做的了荆州牧一职!”程昱猛然起身厉声喝道。
听到程昱的话,宋仲子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飞扬跋扈,排除异己?笑话,当初是谁私底下派人前往荆州,撺掇州牧大人的部下谋反,是谁派遣使者前往江东让江东孙氏一族起兵十数万攻打荆州,又是谁联合蛮夷颠覆朝纲,致使我荆州陷入危难之地。若是大公子是不忠不孝之人,那这等在背后指手画脚之人,是不是连人都算不上。杜议郎不知道我说的可对?”
宋仲子豁然转过头看向杜袭,当初正是此人前往江东劝说孙策攻打荆州,虽然杜袭可以隐藏行踪,但是又如何瞒得过刘琦的锦衣卫。早在刘琦身陷江东之时,就已经秘密留下人手在江东发展锦衣卫,虽说此时江东的锦衣卫规模比不上荆州,但是也不弱。
“强抢人妻,我怎么没听说过,分明是那孙策强迫他人嫁于他,我家大公子救下两位夫人,如今大公子与两位夫人夫唱妇随,恩爱不已,到了中郎将嘴中却成了强抢人妻。那不知当初宛城邹氏如今何在?中郎将大人,倒是给众人说说看,到底谁才是强抢人妻?”
见程昱阴沉着脸不说话,宋仲子冷哼一声道:“此来许都之前,大公子曾言,我荆州虽然偏安一隅,弱小不堪,但是也不是谁都能够随意揉捏的,若是真有人是我荆州若无物,当首先试试我荆州飞龙军,飞虎军两军兵锋是否锋利。昔日大汉陈汤曾言,犯强汉者,虽远必诛!如今荆州虽然弱小,但是也敢说,犯荆州者,十倍奉还!”
犯荆州者,十倍奉还!
大殿之上寂静异常,众人都知道刘琦接任荆州牧,会让荆州的局势大变,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刘琦竟然如此的强势,此时众人都体会到了刘琦的决心,犯荆州者,哪怕是拼上荆州的基业不要了也要十倍奉还!
此言振聋发聩,让天子与百官都是震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