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清风轻轻吹过带着丝丝凉意,太阳的光芒柔和舒适,照得人全身金黄。
在刘琦府中的校场上,刘琦今天仅穿了一身短打,看上去颇为干练。但是现在刘琦却是一身狼狈相,白色的短打已经被汗水浸湿,紧紧地贴在身上,异常难受。
刘琦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几圈,只知道顺着校场边缘一圈圈的奔跑,汗水顺着眼眶流进眼中,刘琦木然的抬起手擦拭,但紧接着又被汗水覆盖。急促的呼吸声,使得鼻腔都有些炙热。双腿犹如灌铅一样,每次抬起都耗尽他的全身力气。
双眼不知是因为汗水的缘故视线模糊,还是劳累的结果,仅能根据汗滴的折射中分清方向。全身没有一处不痛,没有一处不累。
刘琦就像不知疲倦的机器一样,不急不缓却又永不停歇的运转。
也不知道跑了几圈,跑了多长时间,刘琦终于放慢了速度,改为慢走,一摇一晃。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跌倒。
马忠在一边看着刘琦,从早上刘琦醒来他就跟着刘琦,刘琦和他打个招呼就一头扎进校场,围着校场转圈,一边跑一边还做着各种奇怪动作。有时踢腿,有时出拳,有时用肘。
马忠虽然不明白主公为何如此做,但他知道这些动作肯定很费力,他对刘琦更加敬佩,光是这份毅力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就是一些习武之人也坚持不了这么长时间。
男人要对自己狠点,他自以为对自己已经够狠了,没想到还有人比他更狠。而这个人还是他的主公,从小养尊处优,锦衣玉食的刘琦。
就凭这点主公就值得他追随。
见到刘琦停下来,马忠上前伸手欲扶,却被刘琦伸手打断,马忠只得跟在一旁,他怕刘琦坚持不住跌倒。
刘琦一边缓缓地挪步,一边深呼吸,待呼吸平稳后刘琦才在晴儿婉儿的服侍下,稍作清洗。
刘琦狼狈的摸样把两个小丫头吓得不轻,以为刘琦出事了,幸好刘琦及时解释才平息下来。
“少爷,要注意身体,这样最容易感染风寒。”婉儿一边为刘琦穿上新的短打,一边提醒道,声音轻柔空灵异常好听。
“就是,刚才把我吓了一跳。”晴儿在一边撅着小嘴道,活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刘琦在一边苦着脸,这幅身体太弱,他也是深受其害,要是将来不注意挂了才叫冤枉,前两次的刺杀就是前车之鉴,他可不敢大意。
昨天听马忠说了武道境界他现在可是连淬骨期都没到,这让他感到极没有安全感,虽然有护卫但他没有将自己生命交给他人的习惯,因此他得努力锻炼身体。
看来明天还得继续,心中这样想嘴上却道:“我会注意的。”
用完膳后,刘琦再次来到校场看着远处的圆行箭靶,随手从一边取来弓箭对着箭靶射了一箭,谁知竟然未到箭靶之前就落地了。有些不甘心的刘琦再次射了一箭,还是如此,这倒是激起了刘琦的好胜心,一箭接着一箭,结果将箭壶中的箭射完了还是没有射中。
有些气恼的刘琦刚好看见一边憋着笑的马忠,暗骂自己笨,旁边就有一个箭术高手,却不知道请教,随后拉着马忠请教箭术。
马忠的箭术没的说,光从他后来能射伤箭术宗师黄忠,就知道他的箭术是何等的恐怖。
对于刘琦马忠也不藏私,将自己的心得交给刘琦,“射箭首先要有臂力,弓分九石,一石是一百斤,主公拿的这把弓是三石弓,要三百斤的臂力才能拉开。主公可以换一个一石的弓试一试,等练熟练了再换弓。”
刘琦仔细一看,在弓的正中间有三道刮痕,想来就是标记弓的石数。
“哦,不知正平现在能拉动几石弓?”刘琦很好奇这位射箭奇才能拉动几石弓。
“属下现在只能拉动七石弓,八石弓虽能拉动,但也没有力气掌握精准度。”马忠有些自傲的道,他从小跟着师傅学习武艺,弓箭同样学了,他学习箭术的天赋比剑术更高。他的师傅也曾说过,要是他在三十岁之前没有在剑术上突破,就专攻箭术。
“八石也就是八百斤,没想到马忠臂力如此了得。”刘琦心中有些震动,随后让人拿来一石弓试了一试。
箭支在刘琦手中时是瞄着箭靶,可是箭支一离开就歪向一边,刘琦无奈的看了一眼四处飞落的箭支,看向马忠。
马忠随手拿起刚才刘琦用那把弓,对着箭靶就是一箭,箭支飞离弓箭正中靶心,因为力量过大箭支尾端还在抖动不已,发出嗡嗡的响声。
“射箭的技巧是建立在臂力的基础上。‘九百斤的臂力八百斤的弓’,只有这样才能控制好弓。”马忠在一边解释道。
刘琦明白马忠的意思。也不再练习射箭,臂力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提升上去的,还是先将身体锻炼好再说。
随后几天刘琦一直在校场呆着,早上起来跑步,中午先做俯卧撑在跟着马忠学习一些防身的拳脚功夫,下午练习剑术,一天被他按被他安排的满满,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因为他知道接下来会越来越危险。以后说不定还会上战场,战场冲杀随时都有可能死亡,现在给自己增加一丝筹码,将来活着的可能性就越大。
章伯在刘琦练武时就会准时出现在校场,他只在一边静静的看着,并没有打扰刘琦,但是今天章伯有些奇怪。这几天马忠都会出去一段时间,而章伯在马忠离开后一般也会离开,而今天他没有离开。
刘琦自然注意到章伯的异状,但他知道章伯是不会害他的,也就没有理会继续练习剑术,说是剑术不过是一些普通的劈砍、挑等基本动作,刘琦并没有因为这些是基本动作就轻视它们,而是练得非常认真。几天的练习并不是没有进步,最起码比刚开始时好多了。
一劈一砍间带着呼呼风声,一挑一切间剑影闪动。
“呼”
长出了口气,刘琦停止练剑正准备擦去满头的汗珠,却发现章伯向他走来。
章伯先是打量了一下刘琦,接着从刘琦手中接过手中的剑,不待刘琦反应经开始舞了来。
章伯的神秘刘琦知道,前天还随手击落飞来的箭雨,武艺职高自不必说。现在章伯舞剑,想来也不会低。刘琦自不会错过,紧紧盯着章伯的一举一动。
或许是怕刘琦看不清,章伯的动作很慢,但刘琦却丝毫没有怀疑他的威力。
这好像并不是一把剑,而是章伯每天不曾离手的马鞭,长剑在章伯手上丝毫不显得别扭,仿佛章伯本来就应该拿这把剑。
章伯的动作实在是太慢,就连刘琦这个不懂得剑术的人都能看清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丝停顿,每一丝加速,每一次变换都在刘琦眼中清晰的闪现。
章伯的动作并不出奇,同样是刘琦练的劈、砍、挑、切,然而却不可同日而语。这些简单的动作在章伯的手上如行云流水般没有丝毫停滞,看起来就像剑舞却又透着丝丝杀气。
这些动作犹如天上的云彩不停变换,又像岸边的海水潮起潮落,让刘琦不禁看的有些迷醉。
不知何时章伯的剑已经开始连第二遍,和第一遍温和优雅不同,这次剑速稍快,杀气毕露,凌冽之极,刘琦看的浑身都有些发寒,他是在想不明白同样的箭术怎么会出现两种不同的意境。
“你可看明白了。”不知何时章伯已经收剑到刘琦身边问道。
“嗯。”刘琦点点头,他已经看出来章伯是在教他剑术。
“你练一遍试试。”章伯将剑递给刘琦。
同样的动作在刘琦手中却变了味,那些看似简单的动作,真正做起来时刘琦才发现它是多么的别扭。
刘琦练得很慢,比章伯还慢十倍,每一个动作他都需要停顿,行云流水、温和优雅的箭术在他手上变得难看之极。
章伯并没有怪刘琦,眼中反而多了几分笑意,在一旁认真的指点刘琦。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生涩的动作在刘琦手中也变得熟练了许多,然而章伯剑术中那温和淡雅、杀气凛然的意境却没有丝毫体现。
“不错,不错,少爷天资不凡,想当初我连这套剑术时可是学了整整一个上午,没想到少爷半个时辰就学会了。”章伯笑着道。
刘琦擦了下额头上的汗,苦笑道:“那是学会,只是记住招式罢了,比章伯可差远了。”
章伯摇摇头道:“这套剑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具体要看个人悟性和毅力。这几天我,我一直看着你。你的毅力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将来一定能做出一番事业。这样我也对得起老夫人了。”说完章伯脸上有几分萧然,叹息。
“母亲?章伯你知道母亲的是吧,你给我讲讲,我还不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刘琦期待的看着章伯,希望从他那知道关于母亲的事。在刘琦的记忆中,自他一出生母亲就去世了,其他的是他一概不知,问身边的人也没人告诉他,没想到章伯知道。
“你母亲的事很复杂,你现在知道对你没好处,等以后我会照一个合适的机会告诉你的。”章伯犹豫了一会,脸色凝重的道。
刘琦看着章伯,他的两鬓花白,一双眼睛深邃而又包含几缕感叹,就像是看过了岁月变换,尝尽了世间百态,细看之下敦厚而不失洒脱,傲然却不引人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