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通道内虽然黑如末日,里面倒是有空气流动的,只不过这空气中充满着一种奇异的腥香,似血又比血多了一种其他说不出的味道,总之很有些怪。
君绯色减慢了呼吸频率,一横心趟着血水向前走,沿途也观察两侧的洞壁,洞壁也是暗红色的,还似乎有些微微的颤动,君绯色用一柄短匕试着戳了戳,短匕如插豆腐,嗤地一声直没入柄,倒把君绯色吓了一大跳!
洞壁颤动的更厉害,同时也产生了一股强大的吸力!如不是君绯色发现不妙及时撒手,只怕连她一只手掌也吸进去!
她眼睁睁看着自己那柄短匕首被洞壁吸入,眨眼无踪,心里略略有些慌。
她这不会是在什么凶猛动物的肠道里吧?!
很有那种科幻感觉。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掉进了这里,自然要把这里细细查找一番,梵行师兄十有八九是掉到这里面来了……
她极力向洞深处看了一看,一团漆黑,什么也看不清。
她又自身上掏出一个弹珠似的暗器,这暗器自带荧光,如同十几个萤火虫凝聚,她指尖一弹,将这东西弹了出去!
一溜荧光窜入黑暗深处,片刻后没了影子。
君绯色暗吸了一口气,这洞好深!
她现在指力惊人,前方如无遮挡的话,这暗器能飞出四五百米远。而她弹出的这枚暗器飞出去后始终没遇到阻挡物……
远处又恢复了黑暗,却传来飒飒的翅膀扇动之声。在黑暗的深处现出无数血红色的光点,密密麻麻的,也不知道有几百个。
君绯色足下骤然一顿,那是——
某些夜行动物的眼睛!
说时迟,那时快!
那些光点迅速向她接近,眨眼间就飞到了她的跟前。
君绯色终于看清了它们的样子,饶是她这种见惯场面的姑娘,头皮也跟着麻了一麻!
蝙蝠!
血红的蝙蝠,每一只有巴掌大小,脸像苦大仇深的猿人,獠牙外凸,爪和牙都尖利的像钢针,靠近君绯色的时候,它们一只只纷纷张大嘴。
那嘴奇异的大,张开后像一只长满獠牙的血口袋——
君绯色毫不怀疑,一旦被这东西咬中,她绝对会成为一堆碎骨!
她抽出了剑,剑挑,符拍,火烧——
这东西不怕火烧,也不怕剑挑,只怕君绯色手里专诛魔邪的符咒。
君绯色也很快发现了这一点,她一扬手撒出十几张符咒,有护身的,有攻击的,凡是被符咒攻击到的蝙蝠,都会吱地一声尖叫后落入血水之中,化为零散细碎枯骨。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那飞来的几百只蝙蝠都被君绯色的符咒斩入血水之中。
当最后一只飞来的蝙蝠也被君绯色斩杀后,她松了一口气。
看着脚下的血污,似乎里面的骨头更多了……
而她也终于弄明白这满洞的奇异腥香来自何处,是这些蝙蝠的血。
不会是梵行师兄闯进来时也受到了一波蝙蝠攻击,所以才留下这些骨头吧?
也不对,这里面的骨头也有大个的,很像是人骨。
她刚刚想到这里,一脚就踢出一个骷髅头来。
好吧,这里面确实有不少人骨!看来折在这里的人有不少。
君绯色忍着恶心,用布隔着捡起那骷髅头来,看了看它的构造,心中一动,这是人族修士的头骨!
这个时代的修士修炼到一定的级别,头盖骨处会生长出一道波纹似的纹线,这个骷髅头上就有这道纹线。
她将那骷髅头丢掉,继续前行,没想到刚刚行进了十几米,深处又有翅膀扇动之声——
不是吧!还来!
她现在虽然能随手画符咒,但那也要有符纸才行,刚才那一战,她身上的符纸消耗了足足三分之一!
这样下去可不行,她符纸早晚有耗尽的时候。
她一时出神,手里的夜明珠没拿住,咕噜噜滚了出去,打了个水漂似的在血污中滚向远处。
而那些翅膀扇动之声瞬间转了个方向,一起追逐那夜明珠而去——
这些蝙蝠是追逐亮光而来的!
君绯色原本还想再将那夜明珠捡回来,这时候也不敢妄动了。
那些蝙蝠围着夜明珠盘旋了好几遭,直到夜明珠沉入血污深处,它们才四散而去,洞中又恢复了平静。
蝙蝠不是靠超声波来辨别障碍物或者食物吗?
这里的蝙蝠怎么反科学了?
君绯色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她也不敢再用夜明珠,干脆摸着黑向前走。
洞内很静,静的只能听到她自己的心跳和趟着血污的哗哗声。
她在黑暗中也不知道摸索着走了多久,估摸着足足走了四五里路了,她骤然顿住了脚步!
前方不远处有微微的呼吸声,还不止一个!
她极力睁大眸子也看不清前面到底有什么东西,一横心,又掏出一颗荧光珠,弹了出去。
借着一闪而过的荧光,她终于看清了前面的‘景致’,头发几乎要竖起来!
前方不远的洞壁上,倒吊下一个个黑色的人影,像塔林似的密集。这些人影个个有一米多高,悬垂在那里时,离洞底部的血污约莫有一米高。
君绯色如果直直走过去的话,肯定会撞上几个!
那荧光珠弹射到一个人影上,又啪嗒一声跌入血污中,也几乎在这同时,那倒吊的‘人’骤然睁开了眼睛!
那眼睛狭长血红,睁开的时候甚至闪过一道寒光!
再然后,那‘人’一个翻身,呼啦啦展开了一对翅膀,向着君绯色就扑了过来!
特么地,它不是人!它还是蝙蝠!只不过是特大号的。
当它倒吊在那里的时候,像是一个人抱着手臂吊着。
君绯色只能被迫再次迎战——
那个人形蝙蝠明显比刚才的血红小蝙蝠难对付,它居然像是有功夫的,爪击,翅膀拍,嘴巴里还会喷火球。
每一下攻击都带起一阵小型飓风,每一道火球的温度都接近千度,擦着君绯色飞过,落入血污之中之后,空气中满是皮肉焦枯的味道,将一小块地皮上的血污都给烤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