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蛊雕呜哇呜哇地惨嚎个不停,使出了全部的力气横冲直撞,想要脱出曼珠沙华的花阵,奈何那些曼珠沙华如影随形,它压根甩不开,只能承受这如同活剐一样的酷刑……
蛊雕全身浴血,血腥气几乎蔓延了整个花园。
雪梵行凝眉,清喝一声:“夜月澜,它只是一头畜生!”
“陛下,陛下,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姚幕衍终于赶到,看到这一幕慌忙开口求情。
但他这一句话刚刚出口,那些漫天飞舞的曼珠沙华花瓣忽然聚拢,凝成一个大花球,撞到了蛊雕的胸口上!
“呜哇~”蛊雕一声凄厉长鸣,胸口那里破开一个大洞,花球进入……
数秒过后,蛊雕原地爆炸,整个身体炸出漫天的花阵,几乎笼罩了整个花园。
众人:“……”
姚幕衍脸色苍白,身子踉跄了一下,他的爱宠!!
他愤而向夜月澜望过去,却被对方那一身杀气所惊,眸光闪烁了一下,想要质问的话愣没敢说出口。
夜月澜飘飘落地,视线在姚幕衍身上一扫,轻飘飘问了一句:“妖君的花园中为何会有如此凶物?既然有此凶物,却还要带着我的人来这里游赏,是何居心?”
他的声音冷的能结冰,姚幕衍被他气势一压险些说不出话来,好在他事先早就想好了词儿:“夜皇息怒,此兽是本君前些日子才降服的,原本将它锁在湖底想去去它的凶性,没想到倒被它弄断玄铁链让它逃了出来,这才惊了贵客……”
“只是惊了?”夜月澜声音飘忽地冷:“如非凤凰儿身上有法宝,又有玉蝉子拼命抵挡,只怕本尊的侍妾已经葬身在这妖兽口中,妖君只是轻飘飘解释一句就算完了?”
姚幕衍心中又疼又怒,但自家的宠兽已经丧命,这个时候再得罪这位夜皇就更不好了,所以他只能频频道歉,又将平时看守此兽的两名侍从斩杀了谢罪,这才让这位夜皇陛下脸色稍稍好看一点。
姚幕衍又向雪梵行和随后赶到的叶暮泠赔罪。
叶暮泠来的晚,只瞧见夜月澜虐蛊雕的一幕,没看到前面的。
蛊雕已死,他的红颜知己又只是受到了惊吓,没什么大碍,所以妖君向他赔礼时,他就大度地没怪罪,反而安慰了姚幕衍两句。
雪梵行却提出了一项疑问:“妖君,这蛊雕只怕并不是自己挣脱锁链出来的,而是有人故意如此!”
姚幕衍脸色微变:“仙尊此话有何证据?”
雪梵行看了君绯色一眼:“是小徒看出来的,玉蝉子,你来和他说。”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君绯色身上。
君绯色轻吸了一口气,从容站起,小可如此推断有六……三点:“一,拴住蛊雕的乃是玄铁链,拴住的又是蛊雕的脖颈处,它自己无法撕咬,而蛊雕的爪子力气小,并不足以将铁链弄断。二,我在刚才和它打斗时看到了那铁链的断裂处,茬口一大半是旧的,只有三分之一是新的,这证明有人提前将铁链弄断了一部分,只留少部分链接,这样蛊雕一旦愤怒发狂,就能迅速挣断,暴起伤人。三,蛊雕主攻的是我们三个,攻击我们时如同疯狂,仿佛是受了绝大刺激,而我们并没有主动招惹它,那么引起它发狂的只剩一点,那就是我们三个身上有让它暴躁发狂的东西。而我们三人所拥有的共同之物就是方才所吃的酒菜。而我仔细回想过,我们三人口味并不相同,而菜品相当丰盛,每个人面前都是七八道,我们并没有吃共同的菜,那么就只剩酒了。如我所料不错,那能引起蛊雕发狂之物就藏在酒里!”
姚幕衍脸色有些苍白,冷笑道:“小仙君之意是本君想要害你们了?但本君好端端地要害你们做什么?”
君绯色笑了一笑:“这倒未必,说不定是有人要栽赃到君上身上,想要挑起四族争端也未可知。”
姚幕衍微松了一口气,但他仗着蛊雕已经被削成了渣,死无对证,还想再强辩:“小仙君说的固然很有道理,但毕竟口说无凭……”
“君上想要证据也容易,我们三人都在这里,身上定然还有那引起蛊雕暴怒的食物残留,我师父梵行仙尊乃医学大能,他定然能测出来。”
梵行的医术是大家都公认的,于是这任务就交给了他。
此刻要验就要验血,三人都割破了手指,让梵行验看。
片刻后,梵行验出了结果:“他们三人身上都有梦魇草的残留!”
梦魇草正是最容易引起蛊雕发狂之物,姚幕衍辩驳不得,只得将责任推到厨子身上,命人唤来今晚主管晚宴的厨子审问。
那厨子一脸懵,大呼冤枉,说不知道酒中有梦魇草。
又将送酒的小厮等等全部拘来,个个大呼冤枉,没有一个人肯承认。(当然没有人会承认,因为这酒里的梦魇草液是姚幕衍亲自潜进厨房掺上的,梦魇草液无色无香,本身也无毒,掺进酒中自然让人无法察觉。)
姚幕衍为显大公无私,将这几个小厮厨子统统下了大狱,说要严刑拷问。
不过他也有其他话说:“据本君所知,梦魇草并非毒物,而且它还有让人醉后不头疼的疗效,本妖族就有专门的梦魇草酒来售卖,或许是给诸位喝的酒里无意中掺了一点梦魇草酒,这才歪打正着,并非是有人故意为之……”
“要想证明是否有人故意纵蛊雕伤人也容易。”一旁的夜月澜懒懒开口:“去湖底验看一下便是。”
姚幕衍脸色微变:“验看什么?”
“蛊雕身上的玄铁链虽然被本尊毁了,但湖底的残余铁链应该仍在,我们到湖下一验便知。”
姚幕衍:“……”
他心中叫苦不迭,但面上却不敢露出来,正要再措词拒绝,一道女声加入:“皇兄,我们心中无鬼,就请夜皇陛下到水下一验便是,小妹愿同夜皇一道下去,做个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