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招手,身前就出现了一面镜子,镜子中映出他一身新郎官的身形:“你自己瞧瞧。”

夜月澜打量了一下镜中的自己,他这一身新郎袍服是特制的,豪华贵气中透着优雅,是夜族最巧手的绣娘精心绣制了半年才赶制出来的。

而她身上的新娘凤冠霞帔原本该是他给她预备,但她说按仙族的规矩,新嫁衣是女方自己预备。

于是,他就由她了。

她这身嫁衣是她亲手做出来的,虽然不是最美轮美奂的,但看在他眼里却是最美的。

她做这嫁衣都是夜深人静时做,他找她这么多次,一次也没碰到过。

直到半月前他睡不着半夜里去爬她屋顶,无意中看到她正一针一线地亲手缝制……

他没惊动她,又悄悄地离开,笑容却在唇角挂了大半天。

她肯亲手绣制嫁衣,那证明她对这场婚礼还是极重视的吧?

现在,他终于看到她穿这嫁衣的样子,果然美艳不可方物,比她那时穿那身大红衣裙还要美上十分!

她穿着亲手绣制的嫁衣嫁给自己——

夜月澜心中如有海潮一波波浮荡,忍不住一把将她抱起来,在新房里转了一圈:“绯色,这是我亲手布置的新房,可合你心意?”

新房里的每一件家具古朴中透着精致,是她喜欢的风格。

她如水的双眸在新房中一转,在每一件家具上掠过,最后认真点了点头:“喜欢!”

她似笑非笑瞧着他:“没想到你还能设计出这样的新房,我还以为你会设计的富丽堂皇,光华闪闪的。”

夜月澜俊脸隐隐一红,却笑了一笑,在她唇上吻了一吻,哑声道:“我以后只设计你喜欢的。”

满室锦绣在她眼眸中闪耀,大红嫁衣也映的她脸颊朝霞般的红。

他抱着她就有些舍不得放开,还是她轻推了一下他的肩膀:“该喝交杯酒了。”

“好!”

他这才将她放下,亲手斟了酒,递给她一杯,自己端了一杯。

“喝此交杯,举案齐眉。”他轻笑,和她双臂互缠,凝视着她的眼睛:“我不求你举案齐眉,只想和你长长久久。”

她垂眸,笑了一笑:“我不求你富贵荣华,只求你善待天下众生。你能答应么?”

夜月澜无奈,她这个时候还不忘众生安危。

他半开玩笑半认真:“笨,大部分人这个时候都应该说些生生世世,琴瑟和谐这类的话。”

她眸如星辰:“你我是大部分人么?”

“当然不,你我是极特别的。”

“那你应不应我许的愿?”

“应,应,我答应你就是了。”

她笑靥如花,她很久没这么笑了,他看的有些愣神,半晌轻叹一声:“你也该多笑笑的。”又玩笑似的说一句:“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你这么一笑,我感觉我就想为你掏心掏肺……”

二人坐在桌前喝过了交杯酒,她催他:“你去陪一下宾客吧。”

按规矩,新郎在喝过交杯酒后就要出去陪一下客人,等客人将散时再回来,到那时才是真正的洞房花烛夜。

夜月澜有些不想出去,但外面专管此事的司仪已经在催,他就抱了她两下出去了。

外面细雨纷纷,却浇不熄他心头的火热。

他抬头看了看天,天上有乌云在翻滚。

天公并不作美,已经下了将近一个月的雨了,就没放过晴。

幸好无论夜族还是仙族的人都有一身功夫,只要稍稍注意些,也不会被细雨打湿衣袍什么的。

他出来和群臣宾客喝了几杯酒,大概大家都不想耽搁他洞房,所以他喝了一圈酒后,大家就纷纷告辞。

尤其是修仙派来的那些人都不想在这里多待,喝过喜酒后就告辞去了。

夜月澜知道这些人是不太适应这边的气候,也没挽留,让人送了他们出去。

等夜月澜再回到新房时,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他推开门,发现她正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细雨出神。

听到他回来,她回头:“回来的这么早?”

夜月澜走到她身边,揽住她的腰:“春宵一刻值千金,谁耐烦陪那些混蛋!”

她忍不住一笑:“他们可是陪你打江山的人,以后对他们好些,别这么任性。”

她忍不住又用上了当初师父的口吻。

夜月澜眼眸一垂:“是,师父!”

也像当初听训的模样。

华曼陀望着他有片刻愣神,须臾一笑:“夜皇陛下,你倒是难得这么乖……”

“唤我星澜,也或者月澜,嫌麻烦的话,直接唤我相公也行。”

华曼陀摇头:“你现在是夜皇陛下,唤相公是不成的。还是唤你名字吧……”

话没说完就被他拦腰抱起,她轻呼一声,伸出双臂抱住了他的脖子。

她这样的动作明显取悦了他,他笑,声音微微暗哑:“待会这么唤我……”

抱着她大步流星向床帐方向走。

她自然明白他说的待会是什么时候,脸颊红透,睫毛低垂下来,遮住了眸色,应了一声:“好!”

她刚刚被放在榻上,他便欺上来,趁势吻住了她……

一个几乎让人窒息的深吻,乱了彼此的心跳。

她身上穿的嫁衣有些特别的结实,混乱中他解了几次都没解开,有些不耐,正要使个术,却被她握住了手,她的声音也哑透了:“不要用术法。”

“好。”他应,也觉得这个时候用术法有些煞风景,于是,他开始耐心地为她宽衣,他半跪在那里刚刚解开她一个扣,她半抬起身子主动搂住他的脖子吻了上来。

她还是第一次如此主动,他脑中轰然一响,热血上涌,一条手臂将她抱紧,另一只手过去依旧去解她的衣……

蓦然,他觉得喉中一凉,她不知道他向他口中推送进什么东西,一下子就窜进了他的喉咙口,尚没等他反应过来,他正解她衣的手指一疼,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

他眼前一黑,甚至没来得及有心理反应,就晕了过去。

旁观的君绯色:“……”

她甚至没来得及去看那位华曼陀仙尊的反应,也跟着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