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邀月也脸色发白:“是那个可以吞噬一切的血鬼车么?它……它可是白泽的克星!魔皇是从哪里召唤出这个鬼东西的?!”

没有人回答她,夜月澜的视线已经紧紧锁定在血鬼车上,再投向那个云山雾罩般的紫微宗大阵,那个大阵因为有白泽的镇守,才让那些凶兽不敢上前猛攻,如果血鬼车牵制住白泽,那么魔皇就可以趁机趋势凶兽攻击大阵。

这大阵可以阻挡一切魔气,却无法抵挡凶兽的自然凶蛮之力,这大阵只怕转眼就会被破掉!

修仙教派真的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她如果有法子为什么还不使出来?还在等什么?

也或者她压根就没法子,那么说只是单纯地和他赌气?

不对,她不是那种为了堵一口气就不管不顾整个仙门死活的人……

也夜月澜料想的一样,血鬼车的到来,让阵内的白泽十分不安,叫声也没先前那样中气十足了。

而凶兽们是最敏感的,它们敏锐察觉到白泽的势弱,再被魔皇手下御兽人笛声一催,立即又疯狂起来,向着大阵奔去!

万兽奔腾,万兽齐吼,震得脚下大地都跟着抖颤,空中的乌云也跟着疯了似的旋转。

而那血鬼车则飞翔在紫微宗上空,盘旋尖鸣,声音凄厉的几乎要刺透人的耳膜。

就连君绯色也忍不住用手捂住了耳朵,视线忍不住向夜月澜望过去,到了此时此刻,他还不出手?

夜月澜双眸如火,一只手缓缓抬起,正要打出一个进攻的手势,那云山雾罩的大阵中忽然爆出一道七彩光影。

光影自大阵中升空,在天空中团团一转,凝聚成一位白衣女子和一位白袍男子。

女子一身宽大的法袍,墨黑的长发披散如瀑布,额间一条火红色的抹额,抹额中央则镶嵌着一个雪白的宝石,宝石隐隐是个曼陀沙华的形状,每一个花瓣都流转着七彩光。

这女子脸庞极瘦,巴掌大的一张小脸,下巴也尖尖的,只有一双眼睛灵动明澈,闪烁如星。正是紫微宗的仙尊华曼陀。

而跟在她身边的男子正是雪梵行,他几乎是和华曼陀一样的装束,只不过额间的抹额是一条雪白的发带,镶嵌的是碧绿的宝石,宝石形状像是一片叶子。

这两人装束奇异,凌空而降的时候,衣袂飘飘的,分外惹人注目。

空中的血鬼车一个盘旋,九个脑袋九双眼睛一起盯着那两个人,每双眼睛里都闪烁出嗜血的光芒。

血鬼车喜美人,看到美人就会猛扑。

而无论是华曼陀还是雪梵行,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华曼陀虽然消瘦了些,但也不失美貌。尤其是她周身的气势,带着一种难言的空灵之气,仿佛是山巅万千灵秀之气凝成的一缕云,让人目为之炫。

血鬼车双翅一扇,一阵旋风似的向着那两人扑过去!

“停!”魔皇一声利喝,让那血鬼车硬生生刹住身形,在空中暴躁地盘旋了一圈,九个脑袋暴躁地将那两个人盯着,却不敢扑过去。

“华曼陀,到了这时,你还不降?”魔皇阴天航目光如火,盯在华曼陀身上。

华曼陀淡淡地道:“仙魔不两立,唯有死战而已!”

阴天航恼怒,却哈哈大笑:“你这样一个美人儿,何必参与男人之间的征战厮杀?你如主动投降,朕看在你知情知趣的份上,可赏你一个妃号,对你宠爱有加。如能给朕生个一儿半女,朕还能封你做贵妃,职位在其他妃嫔之上。如你还执迷不悟,等朕生擒住你,那可没有你的好果子吃!朕会废掉你所有的功夫,将你囚为仙奴,只供本王寻欢……”

华曼陀并没理会他的威胁,只是一抬手,掌心出现了一柄淡青的伞,伞柄是曼陀罗华形状,而伞面上也绘着一枝雪白的曼陀罗华,花瓣舒展,看上去晶莹剔透的。

伞面有八角,每个角下都悬着一颗曼陀罗华似的风铃,轻轻一转,铃声叮叮咚咚,摄人心魄。

而雪梵行也同样拿出一柄伞,他这伞是纯白的,伞面上是层层叠叠的曼陀罗华暗花,伞下也悬有银铃,这银铃却是血红色,响声暗沉,如大地风吹。

师徒二人的银铃声交错响起,如空谷之风,瞬间响透天地。

银铃声并不刺耳,却盖过了阴天航刻意提高的嗓门,让他那些废话再说不下去。

阴天航满眼狐疑,盯着师徒俩的伞:“这是你们的兵器?”

又冷笑:“神兵利器也难伤我宝兽们分毫,你俩拎两把伞出来就想螳臂当车?其他修士呢?怎么不见出来?呵呵,那些人缩在里面做缩头乌龟,倒把你们师徒推出来,不会以为你们两个人就能阻住朕的大军吧?还是说你们是出来谈判的?”

“朕说过,想要谈判只有两个条件,修仙门派无条件投降魔族,为显诚意,须废掉全部功夫。朕自会留你们一条性命。让你们继续统领人界,但只能做魔界附庸,朕有任何差遣,你们须无条件服从。第二,曼陀你要嫁给朕,以整个紫微宗的宝贝为嫁妆……”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阴天航眸子里又闪过火热。

华曼陀却没同他废话,她只是和梵行对望一眼,她问:“准备好了么?”

梵行点头:“全听师父的!”

华曼陀唇角有隐约的笑意,眸子里有一丝愧疚划过:“这世师父对不起你,如有来世……”

“师父,您没有对不起我,一切都是我甘愿的!”雪梵行打断她,眸光中满是坚毅。

华曼陀点头:“好!”

师徒二人手持着伞一起升空,两柄伞同时转动,银铃声大作,天地之间如有海潮在涌动。而随着银铃声起,紫微宗周围的大片土地开始震动……

魔兵魔将不知道这师徒二人弄得什么玄虚,倒是一时没发动攻击,无数双眼睛就这么看着。

直到有人惊喊:“咦,这是钻出来什么?”

“是花!”

“是她伞上的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