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前辈……”

李奇锋的言语之中带着几份急切,连声的欢呼道。

藏锋仅存的神识勉强的睁开双目,看了一眼李奇锋,神色之中露出一丝笑意,嘴巴微微一动,藏锋好像要言语,却是没有一个字吐出,相反他神色之中的笑意变得很欣慰。

下一瞬间,藏锋闭上了双目。

从罪恶之城出发之时,他便是抱着必死的意志,当遇到实力略强于他的黑甲人之时,他抱着必死之心,全力以赴,侥幸取得几份胜利,他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看着气机断绝的藏锋,李奇锋的心中在滴血一般,刚才他看到了那黑色的身影,他以最快的速度想要阻止他,却是没想到根本来不及了。

李奇锋的内心之中非常的自责。

裁缝的神色变得很是凝重,轻轻地拍了一下李奇锋的肩膀,说道:“你根本无需责怪自己,此番前来,我们三把老骨头都是做好了准备……好生的安葬即可,接下来恐怕还会有更多的人死去,若是我死了,你也将我埋葬了即可。”

“前辈……”

李奇锋的神色一紧,想要言语。

裁缝制止了李奇锋的言语,目光看向四处的残壁断垣,缓声说道:“不要再多言语,我们都做好属于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独孤晨从昏迷之中醒来。

伏在李奇锋的肩膀之上,独孤晨发出一声低声支唔之声。

裁缝的身躯忽然一动。

快速的朝着远处掠去。

几息之后。

裁缝出现在齐岳的身前。

齐岳的神色在带着笑意,靠着一截倒塌的墙壁之上,缓缓的出声说道:“裁缝,我可是等你们好久了。“

裁缝的神色之中露出一丝动容,轻声说道:“我知道你在等什么。”

齐岳的笑的很是开心,好像是最为天真的孩童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玩具,笑意之中很是坦然,干净,“既然你知道,速度还不快点,我可是快要死了。”

裁缝对着李奇锋招招手。

李奇锋的速度很快,背着独孤晨出现在齐岳的身前。

“前辈……你……”

看着伤势很重,气机萎靡的齐岳,李奇锋神色震惊的道。

独孤晨的身躯亦是一颤,挣扎着从李奇锋的脊背之上爬下,神色焦急的说道:“前辈……你可……”

齐岳摆摆手,将准备了许久的剑法放到独孤晨的手中。

独孤晨的神色不由的一紧。

齐岳看着独孤晨,神色之中尽是欣慰之意,语气缓慢的说道:“我还以为这一本剑法不会交到你的手中了,幸好我还是等到了……现在老夫即便是死也是值得了。”

接过剑法,在一瞬间,独孤晨跪倒在地。

“师父……师父……”

独孤晨的言语之中明显的多了几份啜泣之声。

“哎……”

齐岳的神色之中无比的兴奋。

抬起手。

齐岳想要抚摸独孤晨的头顶,来完成他的收徒仪式,却是在最后的一刻无力的垂下。

李奇锋不由的闭上了双目,心中万般的不是滋味。

裁缝缓缓的蹲到齐岳的身畔,缓缓的出声说道:“老伙计啊老伙计,你们两个人都走了,想来我也是快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将我的剑法传授给你的徒弟,来补齐他剑法之中的短板。”

似乎听到了裁缝的言语。

齐岳的嘴角掀起,露出了一丝笑意。

……

……

突然的遭遇让独孤城变成了一座寂静的城。

独孤城之中的人死的死,昏迷的昏迷,即便是骄阳高悬,整座城看起来都是无比的凄冷。

留下的独孤晨与裁缝一起将藏锋与齐岳埋葬。

——他们埋葬的地方很好,面对着不断掀起层层浪花的大海,能够看到清晨之时升起的第一缕光芒。

两座高大的石碑竖起。

裁缝以指做剑,快速的划出,凌厉的剑气席卷,石碑之上的字潇洒而又锋利不减丝毫。

……

……

一叶帆船在东海之上航行。

瀛洲看似起来很小,可是地形却是无比的复杂,各种密林之中乃是天然隐藏的好场所。

李奇锋根本没有精力去搜查澹台明镜还有那一位枯瘦人在何处,他的心中现在无比的担忧罪恶之城的剑宗弟子与帝都之中的母亲。

雄厚的内力席卷而出。

李奇锋不惜一切的代价的赶路。

……

……

帝都之中。

随着夏季的逐渐过去,酷热帝都也是有了一丝略微的凉意。

帝都的朱雀大街之上,人来人往,各种叫卖之声,吆喝之声,酒楼之中传出的划拳之声,嬉笑怒骂之声交织成一片。

来往的人流之中,一道青衣男子看起来与周围人有些格格不入,他眉宇之间散发出来气质让人不由的下意识的远离。

青衣男子随着人群缓缓的向前。

许久之后。

青衣男子停止了脚步,转身走入到一家酒楼之中。

寻着一处角落的位置,青衣男子缓缓落座。

小二的很快手脚麻利的为其擦干净桌子,询问着他要些什么。

目光扫过酒楼之中的所有人,柳白刃的神色之中浮现出一丝笑意,随手扔出一锭银子,“给我来最好的酒。”

小二的目光之中放着精光匆匆离去。

柳白刃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目光时不时的看向酒楼的大门。

若是有心人仔细的观察,在柳白刃进入到酒楼的瞬间,他的右手微微一动,在酒楼的牌匾之上做了一道很不显眼的印记。

柳白刃在等人,也是在等信号。

小二的端着上好的美酒满脸堆笑。

柳白刃挥挥手,将多余的银两做为小二的奖赏。

端起酒壶,直接朝着口中灌入。

烈酒带着滚烫进入到咽喉之中,好像是一把火在燃烧着。

柳白刃不由的闭上双目,似乎格外享受这一种感觉。

不消片刻。

一壶烈酒已是干干净净。

柳白刃没有再去动另一壶美酒,反而是把玩着手中的空酒壶。

目光一沉。

心思也是涌上心头。

从那片大陆之上,历经千辛万苦才是到了这片大陆,原本想着要做出自己的一番事情,却是没想到居然受到了澹台明镜的威胁,使得他不得不服从,去做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