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1)欲使贵客真满意,须得用尽赤诚心.
话说吴石,带兵来送美人与岳飞。中间拐个小弯,到铁匠营,一是取刀,二是送钱。
王三横等得知吴石来意,本来的误会烟消云散。大家变得十分轻松。沥重悬着的心也放下来了。
这吴石官拜副统置乃西路军元帥爱将,就算是铁匠营尊贵的客人。王三横等岂敢不敬?大家赶忙将其迎入铁匠营,设了便宴。
吴石事忙,交钱取刀,谢过王三横也不多待,就要上路。
倒是阳泉会作人,知道岳飞娶妾,便从西夏的珠宝箱中选了几样上好的首饰,赠与金郁梅。那美人大大方方、欢欢喜喜道了万福,收了礼物上路。
吴石走后,铁匠营撤了席,好容易闹哄完了,三横阳泉加上沥重都觉得累得不行,赶紧歇息了。
按下几天中对董恩等与夏兵好生招待,然后一南一北送他们上路不表。
单说阳泉千里跋涉,本来困乏万状,可还是好好地点了西夏送来的宝物金银。当下自是十分高兴。
她心里想,自己来回百里去矿上救人。人也救了,风箱也留了。煤矿掌柜的,管事的,下井的工人,获救的伤号和他们的家属,那是千恩万谢。这么着,人家咬牙凑银子答谢,不过百十两。
可三横一通西夏行,竟然折腾来好几箱宝贝,真金白银不算,还有珠宝手饰,那可都是大夏皇室的,件件精品。就是那皮袄皮袍,狐狸腋绒水龙皮,阳泉没见过,难道没听过?嘿,比金子值钱。
原来阳泉大婚,虽然也得了老皇上和沥双的礼,她都倒腾了,变作钱财修了个园子。
哎,有福之人不用急,自然天上掉白银。
阳泉高兴得嘴都合不上了。心说,那个沥重,来就来吧。
可高兴过后,她忽然又回过味来,问王三横道:
“哎,你大师兄一向生活检点,快四十岁了只守糟糠之妻。当年我怀疑你用心不专,你却用他作说词。如今岳飞也纳了二房,你是不是以他为样,想收沥重吧。”
“那儿的话,沥重与我清清白白。阳泉我跟你说,就是天下人,人人纳二房,我也只守你一人。”王三横说。
“真的吗?”阳泉狐疑道。
“天地可鉴。再说了,岳帥多半儿不会收这个二房的。”王三横又说。
“唉呀,这是个大美人,而且是吴玠吴麟所赠。听说二吴跟岳飞同个阶级。就算买面子,他岳飞也非收不可。得了,不提岳飞了,这沥重怎么着吧。”阳泉小心地问。
“沥重这个人,质纯义高,现为西夏新帝所不容。我们第一,肯定要治好她的病,第二她要留在这里,于情于理我们也要收留。”三横讲。
阳泉道:“哎,我有时也想,大丈夫三妻四妾,我只想自己,是不是过份。”
“一点不过份,就该如此。”王三横应得很快。
“是呀,还是那句话。我在拒马河中泡了几日,实在觉得不能容其他人了,心眼泡小了。”阳泉说。
“阳泉,那你不好去问问沥重自己?”王三横讲。
“好吧,那,那咱们先歇息吧。”阳泉听言,也的确没有太多的话好矫情了。
第二天,阳泉亲端了药去沥重房中。见沥重身体仍然虚弱的不行,虽然重病仍难掩她惊天的美貌,但眼窝昏暗,两腮陷入,人已经瘦的脱了形。
当时还有几天才到立秋。俗话‘立了秋可别欢喜,还有二十热天气’。虽然这天乌云满空,淅淅沥沥下了小雨,但并不算冷。
可沥重半靠在床上,身着长衣长裤不说,还盖了条夹被。是以大病未痊愈,整个人没有火气之故。
这个房间本来不矮,窗子也大。毕竟天阴,屋内颇显黑暗。沥重面有菜色,昏暗房中,更让人感到她气血不支。
阳泉本是热心肠。见沥重如此病重,自己先矮了三分,原来准备下的话,早丢到爪哇国。她连忙这么说:
“唉呀沥重姐,你怎么病成这样?昨天太忙,也没好好看看你。对不住了,真对不住了。”
“阳泉妹,我好多了,那前几日都跟死了一样呢。”沥重笑笑道。
“你这么一位大将军,又是天潢贵胄,真是苦了你呀。呐,快吃了药吧。”阳泉道。赶紧把药碗端过去。
“谢谢。”沥重垂下眉毛,道。
她最恨这苦药,奇苦难咽。可阳泉亲自端到口边,沥重不好矫情,扬脖子闭眼,‘咕咚咕咚’把药一饮而尽。
“不谢,不谢。沥重姐。你妹子心眼小。其实,那时去岳营,咱们把心里话都已经说透了。”阳泉回忆道。她知道药苦,见沥重干脆利落转眼把药就咽了,不由有三分服气。
“是呀,当日谈话情景,我还历历在目呢。”沥重摸摸嘴,也忆道。
阳泉知道,面对沥重,她可以说说心里话,于是说道:
“沥重姐,我也曾经想给他,呀,就是那个王三横,纳个妾。我们成婚几年没有子嗣嘛,可他坚决不要呢。”
“这我早知道。”沥重微微一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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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沥重姐,我曾经遭过一回大难。在冰河水中泡了好几天。当然是为三横不遭了敌手。”阳泉也不了解沥重心底究竟怎么想的,就说加重语气道。
“噢。”沥重应道。
“我那时就想,我这么对他,。他也得好生对我。”阳泉又道。
“王三横难道对你不好吗,那儿不好告诉我,我去骂他。”沥重睁圆了眼,说。
阳泉委屈道:
“不,不,不,好得很,好极了。可沥重姐原谅我心狭量窄,我只想让他对我一人好,你说,是不是太自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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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他王三横就该如此对你。其实他非常看重你的。”沥重回道。
“他怎么说?”阳泉不由急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