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发qing!?

望着晏殊青一脸“你他妈好像在我逗我”的表情,陈澄嘴角的笑意更甚,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摊了摊手,“你这样看着我也没用,刺激你发育的那个人又不是我。”

“其实真不是我说你,你是不知道昨天你被送来的时候,身上执剑者荷尔蒙的味道那个浓啊,简直像刚跟别人干了一场似的,如果不是知道你受了伤,我还以为你是被人给x晕了不得不送医院,啧啧,你是没看到当时那些医生护士的眼神哟,简直——”

“停停停!”

晏殊青没等陈澄说完就赶紧抬手打断了他,“陈医生,我一点也不想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请停止您的脑补,这压根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肯定是误会!”

他本身就是薄脸皮,哪里受得了这样刺激,这会儿整张脸热的都快冒青烟了。

“哎哟大家都是成年人,你害羞什么,再说被执剑者的荷尔蒙吸引是服从者的的天性,你心里再抗拒有什么用,到时候再遇上人家还不得乖乖的张开大腿?要我说,你其实真应该谢谢这个人,要不是他,你哪会发育的这么快。”

什么天性,什么张开大腿,鬼才稀罕这样的发育啊!

晏殊青被他说的一个头两个大,“我都说了这是误会,而且什么执剑者荷尔蒙,哪来的什么执剑者,我都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陈澄“啧啧”两声,“当着我的面你还装什么糊涂?”

“我知道你一时没法接受身份的转变,但我劝你还是看开一点,咱们苍剑一族,只有基因极度契合的执剑者和服从者之间才会有感应,哪怕是已婚的配偶都不一定有这个契合度,这种事都能被你小子给撞上,真不知道你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这就叫天作之合,懂不懂?赶紧把人抓到手才是正事,这么大岁数还是chu男你丢不丢人。”

合着他现在变成这幅德行还得谢谢老天爷被shi糊了眼吗?

晏殊青百口莫辩,脑仁一阵阵的疼,他一直以为自己之前的种种症状,只是受伤留下的后遗症,从没想过这种万分之一的几率会砸在他身上,甚至他还没接受自己服从者的身份,以后的适配对象就先冒出来了,这是什么神展开啊……

“……我连你说的是谁都不知道,咱能先别扯这么远吗……”

晏殊青忍不住撇了撇嘴,换来陈澄一记白眼,“你连对谁发的qing都不知道真是没救了,适配者之间的感应是相互的,我就不信你不知道他是谁,反正被人抱进医院的人不是我。”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你不会认为我和靳……”

晏殊青嗤笑着回嘴,结果话还没说完就卡在了嘴边,一个恐怖的想法突然没来由从脑袋里冒了出来……

之前他身上的种种怪异反应,好像真的多多少少都跟靳恒有点关系,甚至连这次晕倒送医院也是拜他所赐,难不成陈澄嘴里说的这坨狗屎真的是那个死鱼脸……?

不不不,这怎么可能!

晏殊青倒吸了一口凉气,赶快晃了晃脑袋,轰走这么恐怖的想法,一定是他今天受到了太多刺激,脑袋进水了。受伤之后他接触的人多了去了,单说飞行港那些来迎接的群众也得有上百人,怎么可能那么凑巧就一定是靳恒。

老天爷得多不开眼才会这么坑他……如果真是那死鱼脸,他不如立刻上吊去死好了。

晏殊青暗自拍了拍胸口,不再胡思乱想下去,可心里的负担却并没有因此减轻多少,一想到在自己触手可及的范围里,已经出现了以后要主宰他后半生的人,他的脑仁疼的就更加厉害了。

盯着他发白的脸色,陈澄终于厚道的选择了闭嘴,又叮嘱了一番之后就准备离开了,而这时沉默许久的晏殊青却突然叫住了他。

“陈医生,我想知道这件事能瞒多久?我大概需要些时间来适应,所以暂时……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的身体状况。”

“这里是全封闭病房,在你彻底康复之前不会有外人打扰,我自然也会替你保守秘密,可你也知道这里毕竟是军部,只要上头想知道,医疗处就没有任何秘密,所以我劝你还是趁早适应。”

说完这话他就关上门走出了病房,听着越来越远的脚步声,晏殊青把自己整个扔在床上,长长的呼了口气,半天才使劲抓着头发长叹一声:

这特么到底算什么事儿啊!

***

陈澄人虽然损了一点,但嘴巴倒是很严实,说给他保密就真的没有往外说。

在接下来几天中,医疗处的人对他态度依旧友善,没有露出看怪物的表情,封闭式的病房里也再没有出现过别人,虽然有几次半夜醒来,晏殊青隐约觉得门外似乎有人在守着他,看身影还意外觉得眼熟,但等他出门查看的时候却什么也没看到。

除了这个小插曲以外,日子倒也过得安稳,这让晏殊青渐渐地松了一口气,也不再纠结之前的烦心事。

这倒不是说他多么自然的就接受了自己服从者的身份,而是想通了一些事情。

或许他的基因真的变异了,而且是不可逆转无药可救的变异,但这怎么说也只是身体上变化,从精神和生理上,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弱者,哪怕是现在,他也觉得自己是个百分之百的雄性。

不能因为老天阴了他一把,他就真得对别的男人俯首称臣,说到底,除了肚子里多了一个米粒大小的繁殖腔,他跟以前没有任何分别。

首先他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其次才是服从者,除了“角色”的转变,他还是帝国的少校,只要他还活着,就可以继续上战场卫国家,完成自己毕生的梦想,那他还有什么可纠结的?

不是说命运给他喂了一口狗shi,他就真得乖乖任命的吞下去,至少在知道这坨“狗屎”是谁之前他还可以先选择“杀人灭口”。

心情一舒畅自然身体也恢复的快,过了几天吃了睡睡了吃的逍遥日子,晏殊青不仅没愁得掉肉反而还胖了几斤,这样一来显得他更加挺拔俊秀,搞得住院部好几个小护士一看到他就脸红,纷纷索要联系方式。

晏殊青完全不擅长跟人打太极,更不会哄女生,碰上这种事简直比对方还尴尬,几次三番的拒绝掉一众“桃花”之后,他实在不好意思再住下去,加之身体已经差不多康复,于是这天趁着夜色,他瞒着陈澄在内所有人悄悄地出了院。

坐在飞行器的驾驶座上,他刚设定好回军部的飞行路线,通讯器就响了起来,一看竟然是李恪然的来电。

晏殊青扬了扬眉毛,很诧异不星期不礼拜的晚上,李恪然这个高材生竟然会主动给他打电话。

顺手接起来,通讯器那头立刻传来李恪然清新爽利的声音,“殊青哥,你终于接电话了,我还担心今天约不到你吃饭了呢。”

晏殊青楞了一下,有点跟不上他跳脱的思路,“吃饭?现在吗,好好地怎么突然想着约我吃饭?”

李恪然可是那种宁愿推掉全部约会,也要上晚自习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的主动相邀。

“这不是之前一直找不到时间约你吗,正好今天教授给我们放了一天假,所以想赶快见见你啊,难道殊青哥你都不想我吗?”

李恪然故作生气的撇了撇嘴,却没掩盖住嘴角的笑意,听着他珠落玉盘的声音,晏殊青也不禁翘起嘴角,“某人平时可是大忙人,档期这么忙我就算是想也不敢随便打扰啊。”

“哥你又打趣我!你就说你来不来吧,不来我买的安神的药可就不给你了。”李恪然恼羞成怒,一张圆溜溜的脸上因为着急浮出了两朵红云。

晏殊青眨了眨眼,“安神的药?”

“还不是之前跟你通电话,你口气听起来好像很不舒服,我担心你休息不好就随便买了一些,也不知道你用不用得上,不过看起来殊青哥好像才不稀罕这些不值钱的玩意儿呢。”

晏殊青楞了一下,完全没想到李恪然竟然还惦记着这事,心里不禁一暖,虽然知道这关心实在来的太晚了些,但心中仍然欢喜,刚要点头应下,脑袋里突然浮现出之前的事情,心下不由又有些迟疑。

“所以……听这意思你是要单独约我咯?可别是你什么同学聚会顺道才想起把东西捎给我,要是有‘外人’在场我可就不去了。”

这话明显是试探,至于这个“外人”指谁,自然就是那位阴魂不散的死鱼脸。

“哪儿来的外人啊,约了你我还约外人干嘛?”

李恪然委屈的嘟哝了几声,晏殊青心中暗自松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问了地点之后就改变了飞行器的航向。

见面的地方叫“蓝夜”,是城区一家很有名的名酒会所,此时夜色深沉,五彩斑斓的霓虹仿佛银河里无数繁星一般闪烁着光芒,将整条街道都装饰的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虽然这里很有名,晏殊青以前却很少来,一来他酒量实在不怎么样,基本上就是一杯倒,若是陪朋友来吃饭喝酒,人家还没尽兴他就先躺倒了,怎么说都有些扫兴。

二来这里是苍剑赫赫有名的贵族区,要多奢侈就有多奢侈,多少世家贵族豪门子弟都喜欢在这里找乐子,往往他们喝一杯酒的价钱就足够晏殊青一个月的资薪,而他自认是个穷人,既看不上这些公子哥做派,也摆不出这些有钱人的谱,所以自然不会来这里凑热闹。

不过,即便他对这里并不太了解,之前也听李恪然多次提过很喜欢这附近一家甜品店的樱桃慕斯蛋糕,所以就顺道拐了个弯,预定了一个之后才跨进蓝夜的大门。

蓝夜一层是酒吧,这会儿里面吵闹的很,五光十色的灯光闪得他眼疼,到处人挤人人挨人,等他终于找到包厢的时候,已经挤出了一身汗。

站在门口,他不知怎么突然有点紧张,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领和袖口,确保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糟糕之后才敲响了房门。

“咔嚓”一声房门打开,李恪然那张阳光明媚的脸探了出来,弯着眼睛跟他打招呼。

“殊青哥你可算来了,等你好久了。”

“抱歉,我对这一带不太熟,找地方的时候花了些时间,这才……”

晏殊青笑了笑,一边说一边往里面走,可话还没等说完就看到了坐在桌子对面的靳恒,瞬间他脚步一顿,唇角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靳恒一直注视着门口,他的一举一动全都落在了他的眼中,此刻那双漆黑的眸子深深的看了晏殊青一眼,像把他整个人都刻进眼睛里似的,从上打量到下,半响才勾出一抹淡笑,“殊青,我们又见面了。”

一声“殊青”亲密不已,哪里还有半分从前的冷漠挑衅,但就短短一句话却无端让晏殊青后背一凉,硬是炸起一身的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