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吉坚赞大概与这四人分析了一下四人可以前往沪上的原因。

首先，这人既然此前能够带走蛊王而不被人发现身份，那他之后大可以直接去找到极凶物的元神，干不干得掉两说，但是动静总会弄出一些来。

从他此前的作为看，他当然是不希望其他人与他分一杯羹，那么他现在的行为就很奇怪。这个纸片人传书的方式，显然不是求救。而将其他人的注意力引到别处，自己去收拾极凶物元神，则没有这个必要。因为他本来就没有被人追踪到自己的行踪，那么最有可能的事情就是，这个人在追查极凶物元神的行踪，到了沪上市的时候，遇到了一些麻烦，这个麻烦让他决定，要将道门和密宗的修炼者引来而不是贸然与极凶物元神开战。

如果按照这个逻辑来分析，那极凶物的元神，倒是极有可能在沪上，即使不在，往沪上走一走，也没什么问题。

用桑吉坚赞的话来说，那就是“你们不是本来就没有蛊王指路，所以追踪一头雾水，虽然想要但是没线索八成也轮不到你们。现在蛊王持有人遇到了麻烦，你们有机会了，去了轮不上也没损失，轮上就是赚了嘛，有什么好瞻前顾后的。其实如果自己能窥破‘障’，又何必去在意元神不元神。”

桑吉坚赞对破障说得轻描淡写，空决四人内心都略感羞愧。但是末法时代历时已久，入小佛界的人从来是一去音讯全无，但是佛修都明白，那小佛界并非是三界六道之外的世界，而是位于这个世界，但是相对独立，仍有灵气的秘境孤岛罢了。

听那些先辈悟道的事迹谁都曾心驰神往，然而岁月蹉跎，就是曾经出过自达摩到六祖那样六位惊艳祖师的显宗顿教，也已经日渐衰微；虽然他们的山门仍然香火不绝，但是其中僧人的修为却每况愈下。

在此情况下，即便是身为修炼者，也会对自己的教宗，修持的法门产生动摇与怀疑。空决想，也许这就是自己与桑吉坚赞师叔的差距所在。

桑吉坚赞看起来人在滚滚红尘之中，但是却似乎不受这世间尘埃感染，这在佛修中何等令人艳羡。

不过既已决定进，就最忌又生退心，进退不决，则更受障困。

空决一行辞别了桑吉坚赞前往沪上，齐三横被留在特科处理一些杂事，桑吉坚赞因为还在休假中，就自个回齐三横那屋子。

听到房门开合的声音，楚阳停下了手下的活计，走出来，看到是桑吉坚赞自己回来，干脆开冰箱拿了两听雪碧，给了桑吉坚赞一听，问：

“有梼杌线索了？我还以为他们会把你打包带走。”

“我个人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他们没有明确的线索，又被我指出了修行的本心问题，没好意思拉我入伙。不过如果你要是有兴趣，我可以跟你跑一趟沪上。”

桑吉坚赞接过雪碧，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电视里正在放八点档狗血剧，放出图像声音出现的第一个画面就是一男一女到了摊牌时刻：

“说，你跟不跟我走！”

“套路不怕老，有人看就始终有市场。”楚阳刚好走过来看到这一幕，“说起来《西游记》应该是早期无限流，只不过放到今天的网文来说爽点不足，大圣没能暴打一切。如果按照它的套路来改一篇现代网络爽文，应该是一个男主护送角色美女去完成某个任务，而题目改成《引妖女子的贴身高手》，就很主流了。然后女主不断被抓，男主不断去救。最后两人共登人生巅峰。”

“你真太有当网文写手的天赋了。”桑吉坚赞很震惊。

“昆曲的很多段子放女频就很适合，不过要加入一些转换，不要弄得那么文艺，也会火。”楚阳道，“换台吧，这部连续剧不太对我胃口。”

“我觉得咱们还是换城吧，对梼杌你什么打算？”

“先让他们互殴一阵，我围观看看现在的修炼者有没有什么厉害人物。”楚阳想了想，“至于梼杌，我要干掉他主要是因为他是个麻烦角色。”

“麻烦就要干掉，干掉一个麻烦角色本身不是也很麻烦吗？”桑吉坚赞对楚阳的逻辑提出了质疑。

“唉，我之所以说他是个麻烦角色，是因为过去他对我有莫名敌意，经常放冷箭，或者莫名抽刀砍我，那时候我还在那上面。”楚阳说到这里往上指了指，意思是是还在神界的意思，“那时候他实力比我差一点，没给我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他又是颛顼大帝的儿子，我就懒得跟他一般见识。现在情况不一样啊，我现在你看是吧……总之，能干掉就干掉比较好。”

“那收拾收拾行李去沪上？”桑吉坚赞抬手关了电视。

“走着。”楚阳显然是要去的意思。

齐三横好不容易干完活回到家，发现楚阳和桑吉坚赞已经溜之大吉，他非常不痛快地说了两人大概十来句坏话，最后对女鬼薛依依总结：

“所以，只有你对我最好。”

“我只是因为本职工作需要我呆在这间房子而已。”薛依依用回答来给齐三横补了一刀，转身做饭去了。

就在楚阳和桑吉坚赞在动车上吃着盒饭的时候，沪上市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

一个住在沪上市弄堂里的年轻人，被人发现惨死在他贷款买下的房子里头，胸口对应心脏的位置似乎被什么东西咬开了一个小口，小口发黑，但是却没有血流出来。

这年轻人所住的房间，没有任何人进出过的痕迹，这件事刚被曝光，便引起了多方猜测。

在一个专门的推理论坛上，有人称这是继那个二十年前的碎尸案件之后最为完美的一次凶杀，或者说这场凶杀更完美，因为案发现场是一个密室，这个杀人案件可以被归入密室杀人案。

还有人写这应该是一种新型的蚂蚁，身带剧毒，是一个从未被发现过的新物种，已经入侵了沪上市，并声称自己要写一篇末日流科幻小说，名字便叫《蚂蚁王归来》。不过这个观点刚出现便嘘声一片，很快便被别的讨论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