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文有一个和自己个性全然不符的名字。他是个粗人,脸上每一道皱纹,都是顶着烈日风雨做活计的证明。
他生活在一个小镇上,小镇靠着滇云省位于高原上的一个深水湖。胡子文是个孤寒子,十几岁没了父母,现在四十多岁还没讨到老婆,他在工作之余,偶尔会去喝两口酒,也有几个损友,除了解决一些问题要靠右手之外,过得还算快活,尤其是喝了几口酒之后,几个损友一起吹牛皮,吹着吹着就喜欢带两句脏话骂两句娘,用胡子文的话来说,舒服。
这天他发了点奖金,约了两个损友,时间到了,只来了一个,两人就抄了一碟小菜,开了两听啤酒,先喝上了。正喝到兴头上,另一个损友姗姗来迟,这胡子文当下一拍桌子道:
“他娘的你小子来得真慢,本来今天我发奖金,估摸着要请你几个老哥子喝酒,现在我想想不对,平时你有便宜占来得比谁都快,除非有更大的生意和好处,你也别藏着掖着了。这顿你请,发财的路子都给哥们说说。”
后来的这人叫刘东,平时其他人都管他叫刘东子。这会儿他坐下来,又叫了几个菜一打啤酒,给自己满上自罚了一杯,这才开口:
“哪有什么发财的生意,折腾人的生意就有。”
“折腾人也没什么,关键是要发财。”这时跟胡子文一起到的朋友说话了,这人名叫王玉海,三人里头他心眼最多,“这年头,有钱才是真的,你胡哥不就是因为收入少,才没媳妇,东子,有什么可以发财的路子可得带着我们,尤其是你胡哥。”
“这生意真的折腾人,我就是一个养鱼的,前几天来了两个人,说要体验湖上风光。”刘东闷了一口酒,“让我拿着手摇船半夜给他摇到湖上去。那活儿是人干的吗?虽然说现在手摇船船位装了那种电动机,往水里头一放船就走,手摇只是个情调的名头,但是我们镇边上的那个湖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风大的时候那浪头多大。”
“是挺大的,尤其夜里,起风也没个征兆。”王玉海接了话,“但是这样你都肯干,这主顾得多大方才成啊。”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兄弟我这是拿命在做生意。”刘东摇头,“最重要的是这些客人他不按套路出牌啊,你说两个男的小年轻,半夜一起坐船,这是什么情况?又不是一男一女耍浪漫。这就算了,关键是到了湖中央,正好遇上了湖上有名的奇观‘玉盘生辉’,这两人竟然‘噗通’一声跳下了水!”
听到这里胡子文和王玉海都瞪大了眼睛:
“这俩人有病啊,直接下水?”
“跳水那都是小事,关键是这俩人,跳水之后,就半天没上来,我犯愁得很,这要是出了人命,我钱找谁要去。我正发愁,那两个人又游上来了,前前后后得有十分钟,你说这人能闭气那么久?但他们说自己没潜水,还说就是这里游泳舒服,第二天还要我带他们过去。”
“你小子一定去了吧!”王玉海说话间又喝了半杯啤酒,“他们一定给了不少钱!”
“唉,是啊!但是他们又跳水了,这次跳完水,让我回去多找几条船,他们还有朋友想来湖里游泳,我看他们不是要游泳,恐怕是土夫子才对!”
“土夫子?”胡子文奇了,“土夫子能捞什么,设备也不带,就算想捞水下东西,那也该出海找沉船去。”
“可不是那么说。”刘东压低声音道,“你们可还记得老一辈传下来的歌谣吗?说我们这里是神仙城,有奇珍白千万。你看我们那个湖里,有那个‘玉盘生辉’的奇景,前几年,还有人组织下水去做考察,说是里面有很多男女的尸体,都是保存完好,仰面朝天规律排列,似乎在祭祀咧。”
“那下去的人上来三个疯了两个,剩下一个好多报道都说他胡言乱语,这不好信吧。”王玉海听到这里也有点发怵,“这些人要真是土夫子,那要钱不要命?”
“我听说那些男女的尸体那样排列叫做‘尸阵’,是为了守护主人的财宝才安放在那里的,之前那些考察人员上来之后神志不清,不是说因为缺氧超过了两分钟吗?唯一剩下那个恢复的,也不知道看到的是不是幻觉。”
“你答应他们了吗?”胡子文问刘东。
“还没有,这不是找你们商量来了吗?他们说,出船给这个数。”
刘东比了一个手势,王玉海和胡子文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就在这时,一个美女走进店里,三人的目光都被这美女齐齐勾了过去,但随即便感到一阵沮丧。跟在这美女身后的三个男人,一个是英眉俊目,长了一张鹅蛋脸,存在感不是很强,但是仔细看去就会很容易移不开眼睛;一个帅气英俊,虽然肤色也不白,但是这个程度却是流行款;还有一个虽然没有另两个长相出众,但是五官搭配和谐,穿着打扮有精英人士的派头。
这是这家小镇上为数不多的营业时间比较晚的店,由于镇上唯一一家比较像样一点的旅店现有的房间不够,差两间,对于修炼者来说,也不差一晚的睡眠,所以****等人住下后,媚娘一行在自己房间放了行李后,便在镇上逛逛打发一下时间,顺便打算看看能不能撞运气找到那几个尼国人假扮成华国人之后的行踪。
他们最后会来到这个小镇,当然是有原因的。
媚娘用楚阳拿出来的式盘确定了大致的方向,然后楚阳这个用齐三横的话来说闲得令他震惊的男人很快用自己的一套搜索网络信息的方式,确认了这个方向最有可能成为尼国人目标的这个深水湖。
原因则是因为在这个深水湖的相关报道中,有“天气晴好,光线特殊的情况下似乎可以看到水下有金字塔形的建筑物”这样的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