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刻,容湛猛然抬头。
他看向云初的目光,在这一瞬间变得犀利至极。
然而云初却完全没有闪躲,正面迎上了容湛的目光,好不闪避。
两个人就这么隔空对视了一会儿,四目相对,眼神之中火花四溅。
不过几分钟之后,这份火花终究还是归于沉寂了。
容湛目光平静地看着云初,“哦,所以呢?”
云初也没想过容湛会有其他的表现,毕竟对于容湛来说,隐藏从来都不会是什么艰难的事情。
“对于顾女士杀人的事情,我很疑惑,也很好奇。所以阿泽就把他所知道的所有事情,全部都跟我说了。不过,我听了之后,觉得还是有一些地方不太清楚,或者说是很疑惑。所以才会想要问容叔叔您!”
云初很直白地说道。
容湛笑了一下,“是你疑惑,还是阿泽疑惑?是你想问呢,还是阿泽想问?”
“是我。”谈泽直接点头,“是我想问。其实初初她原本并不想过问这些事情的。”
“哦。”容湛点点头,“那么你们想问什么?”
谈泽看向了云初。
云初沉默了一下,就直接说道:“第一个问题,容叔叔你跟顾女士应该很熟悉的,对吧?”
“嗯。”容湛点头,“算的上是很熟悉的。”
“那……我想问一下您,顾女士她……她的精神状态怎么样呢?”云初只是稍稍迟疑,就问出了这个问题。
而当她这个问题说出口的时候,容湛的眼睛瞬间就眯了起来,目光比刚才还要锐利一万倍。
与此同时,云初还发觉了,当她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容湛在紧张,他不由自主地变换了一下双腿交叠的方式,虽然看起来很自然,但这个时机太巧了,就好像是在舒缓他的情绪一般。
得到这一点信息,对于云初来说就已经足够了。果然,她的猜测没有错误。这会儿即便是容湛不回答她,或者是给出错误的回答,那也无所谓,因为她已经知道答案了。
不过,她还是希望容湛能够直接告诉他们答案,真是的答案,最好是能够详细地说说,这样才能够了解更多。
云初在问完了问题之后,就不吭声了,只是目光专注地看着容湛,非常非常有耐心地等待着容湛的回答。
容湛却是一直沉默着,只是用一种莫名的目光看着云初。
片刻之后,容湛终于把目光从云初的身上挪开,转而看向了云初身边的谈泽,“看起来,你是真的把云初小姐当朋友了啊。”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了,因为到了这个地步,容湛已经完全能够看的出来,谈泽对待云初的信任,已经达到了顶点!
谈泽只是点头,并不多说什么,同时,也目光殷切地看着容湛,期待着容湛的回答。
容湛却是有些头疼。
他沉默了一下,才说道:“为什么会想要问这个问题的?”
云初还没回答,可是谈泽的脸色就先不好看了。
容湛虽然没有回答,也虽然什么其他的话都没说,可是从他这种态度里面,谈泽已经看出来了。恐怕云初问的那个问题的答案,是肯定的吧……否则的话,在云初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容湛肯定会直接否定,而不是说些其他的话语。
想到这里,谈泽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他的妈妈,顾以安,她的精神状态竟然是真的有问题吗?
为什么会这样!
“顾女士杀人这件事情,看起来太奇怪了。”云初回答了容湛的问题。
“阿泽应该跟你说过,案子之中有致幻剂的因素吧。在幻觉之中,杀人,也算是正常的事情吧。你为什么会联想到阿泽妈妈的精神状态?”容湛淡淡地说道。
云初笑了一下,“这个原因,容叔叔您应该比我更加清楚。幻觉之中杀人,也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当然了,我也并不能肯定顾女士的精神状态到底好不好,所以还需要容叔叔您再回答另外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容湛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杀人现场。”云初直接说道,“就是案发现场的情况,以及死者的死亡情况,或者是尸检情况也可以的。这些,您能告诉我们吗?有了这些信息的话,就能够判断我的怀疑是不是真的了。”
容湛有些惊讶地看着云初。
他怕是没想到,云初竟然会如此敏锐。
“容叔叔,我记得当时你说过,案件的影响很不好,后来的影响更大,而且还让警方确切地认定了我妈妈杀人的证据,是一份视频,那份视频还能找到吗?如果找不到的话,你能把视频的内容说给我们听吗?”谈泽很平静地开口。
容湛瞬间就转头看向了谈泽,目光再也没有了一开始的淡定。
他是真没想到,谈泽和云初叫他过来要回答的,竟然会是这种问题。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他们到底是怎么分析的?
而且按照他们的分析,居然如此精准!
容湛没有吭声,什么话都没说。
“不方便回答吗?”云初又问了一句。
容湛摇了摇头,迟疑了一下才说道,“我只是在想,应该怎么说,以及……要不要说。”
云初点点头,不在催促。
过了好一会儿,容湛才又问道,“你们的推断呢?”
听到这个问题,谈泽咬了咬唇,却没有回答。
而云初迟疑了一下,直接说了出口:“第一种情况,顾女士的确是在幻觉之中自卫杀人,那么杀人现场必定非常杂乱无章,很无须,死者身上的伤势也一定会很杂乱,甚至会有过度杀戮的情况。因为在幻觉之中,人是很脆弱的,幻觉把人内心的恐惧无限放大,这个时候顾女士因为害怕而进行自卫反击,她是没有办法察觉到对方到底是死是活,所以即便是对方已经被杀死了,她可能也没办法立刻停手。”
说到这儿,云初顿了顿,看着容湛。
容湛的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微微点头。不知道他这点头的意思究竟是赞同云初说的话呢,还是在说真实情况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