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清。”赵芫穿着一件鹅黄的素面褙子,下面配了条浅绿的马面裙,大步走了进来,“你好些了没有?”

幼清笑看着她,点头道:“就是疼,还有头晕的厉害,其它的倒还好。”

“都是这样的。”赵芫拿帕子给幼清擦汗,“以后每天都是一身虚汗,你记得多换衣裳,别穿着湿衣服受凉了。”

幼清点头,从赵芫手里拿了帕子自己擦,又看着走过来反而沉默下来的薛思琪,奇怪的道:“三姐,你怎么了?”

“我害怕。”薛思琪在床头坐了下来,嘟着嘴道,“我最怕疼了,可是看你们生孩子都这么艰难,我紧张死了。”

幼清和赵芫对视一眼,两个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赵芫捏着她的脸,道:“瞧你这点出息,你先怀上再说,想这么远也够你惶恐几年的了。”

“怀不上啊。”薛思琪愁眉苦脸的看着幼清和赵芫,“我和夫君已经很努力了,可就是没动静我怎么办。”

幼清蹙眉想了想道:“要不然请封简给你看看?他看妇人病比封神医在行。”

“看过了,说没事。”薛思琪实际上是又着急又害怕,摆着手道,“算了,别说我的事了。”看着幼清,“昨儿可真是把我们吓的不轻,若是一个还好,你一次两个我们真是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更何况幼清身体还不好。

幼清也害怕,她猜到宋弈和封子寒商量着,若是她生不下来就剖腹取子,她虽相信宋弈和封子寒,可这肚子是她的,剖开了哪里还有命,她不怕死可是怕两个孩子没有母亲,想想她心都觉得搅碎了,疼的窒息。

还好,她有惊无险的闯过来了,上天待她不薄!

“都过去了,别说这个了。”幼清是觉得事情过去了,再说这些只会给薛思琪增添压力,笑道,“听说圣上来了,你们见了没有。”

赵芫点点头,笑道:“见了,可喜欢策哥儿了,本还打算给策哥儿一个荫恩呢,说是封个御前护卫衔,可提了一句又沉了脸,没有再往下说!”又道,“可惜了,我还真以为会给策哥儿封呢。”

幼清就想到了颖姐儿的事儿,圣上果然是长大了,知道顾虑也退让,不会想到一出是一出:“不封好,我们两家如今烈火烹油,若圣上再给策哥儿加赏,也太过招摇,到时候难免遭人妒忌。这些倒不怕,只是圣上才登基,不宜多宠信谁厚此薄彼!”

赵芫想想也对,颔首道:“你这么说我倒是想明白了,当初圣上喜欢颖姐儿还想封个郡主县主的,后来被太后打断了,如今再遇到这样的事难免多些顾虑。”

幼清含笑点头。

赵承修在宋府逗留了一个多时辰才回去,蔡妈妈将单子拿进来给幼清过目,整整两张纸,各式各样的东西都有,幼清甚至还看到了两双虎头鞋,估摸着是内务府的东西。

“都仔细核对入库了吧。”幼清笑道,“明天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蔡妈妈点点头,笑道:“帖子都送出去了,只是有件事奴婢有些担心……”她蹙眉道,“咱们报喜的也就这来往的几家,可是今儿府门口来打听的人多的很,就怕明儿有些人不请自来。”

“若是来了就请人进来。”幼清吩咐道,“只请人观礼,礼一律不收,无论轻重!”

蔡妈妈听幼清这么一说顿时松了口气,笑了起来:“那成,奴婢知道怎么做了。”来的人也都是京官,她哪里敢将人赶出去,可不赶吧毕竟没什么交情,指不定还有人会就着这事儿送礼攀交情,将来对宋弈有什么影响。

等到洗三礼的时候,果然如同幼清所料,京中十指七八的官太太都来了,一个个的带着丫头婆子拿着礼单……蔡妈妈亲自迎这些人进来,在正院的花厅里安排了席面,一个一个的解释,那些人见宋府一视同仁也没有多少不舒服,倒是觉得宋弈这事儿做的地道,没在仗势搂钱!

幼清没理会外头的那些人,她也没心思去应付这些不认识的,满京城数百官员要是都来她都热情招待,那她也不要过日子了!

“昨儿帖子一送去,就有人上我哪打听去了。”赵夫人笑着道,“我就晓得,今儿你这里肯定热闹的很。”

幼清无奈的笑着,单夫人道:“哪一个不是觑着空就往里头钻,瞄准了什么机会都不错过的,就想露露脸。”又和幼清道,“更何况,圣上昨儿还亲自来了,他们今天不来,恐怕连角都睡不着了。”

房里坐着的郭夫人,陈夫人,刘大夫人和刘二夫人都掩面笑了起来。

洗三礼很热闹,两个稳婆笑的满脸褶子,尤其是郑夫人送来的鲁婆子,她本就得了郑家许的一百两银子,洗三礼分了大头拿了十几两的金锞子,两个澡盆重的要命,可稳婆抬的稳稳当当的,不敢洒半点水出来。

蔡妈妈引着诸位夫人去暖阁歇息,方氏陪着众人说话,她则到了暖和和幼清道:“郑家来送了礼,人没有过来,说是郑夫人有些不舒服,怕传染了病气,过几日等身子好了再来。”

这一回要是没有鲁婆子,她可能没有这么顺利,幼清对郑夫人感激不已,低声道:“回礼您亲自送去,再去库房寻些上好的滋补的药!”

蔡妈妈知道这其中的原因,点着头道:“奴婢知道了。”却又欲言又止,幼清看着她问道,“怎么了?”

“奴婢方才在花厅里听了一耳朵,也不知道真假。”蔡妈妈低声道,“说是郑六爷把房里的姨娘杖毙了!”

幼清闻言一愣惊讶的道:“杖毙了?”郑辕房里就一个薛思文,“应该是谣言,薛思文在不济也是姓薛,不是没名没姓买来的丫头,他总得有点顾忌。”她觉得郑辕不是冲动的人。

蔡妈妈也是这样想的,她就算是外室养的,可到底还是姓薛,看不顺眼送庵庙里去就成了,何故把事情做绝。

“那奴婢去做了。”蔡妈妈朝外头看了看,“得亏姑太太在这里镇着,要不然奴婢还真是忙不过来。”

幼清没看到也想得到花厅里是个什么情形,她颔首道:“辛苦你了。”又道,“老爷呢,在外院吗。”

“是,来了几位大人!”蔡妈妈说着便朝外头走,方到门口辛夷走了进来,笑着道,“妈妈,夫人歇了吗。”

蔡妈妈摇头,辛夷就笑着道:“夫人,太后娘娘的赏赐到了!”

“知道了。”幼清颔首,这些事不用她操心,宋弈在家里,他会处理妥当,“把孩子抱来我这里吧……”看到辛夷和蔡妈妈迟疑的样子,她笑道,“我又没奶水,喂不了的!”

孩子抱来给夫人当然没有问题,但是得监督幼清不准她亲自喂养,这是宋弈亲自吩咐她们的,他甚至还冷冽着面孔一一扫过幼清身边服侍的人,仿佛在说,但凡有人不照着做,后果自负。

宋弈不管内宅的事,也从没有在家里发怒惩治过谁,甚至整天笑盈盈的看上去脾气很好,可是他冷了脸,众人看着就不由自主的心里发寒。

“老爷是为了您好。”蔡妈妈笑了起来,尴尬的道,“夫人身体亏的厉害,老爷担心的两夜没睡,昨儿晚上奴婢还看他亲自配药抓药,您今儿吃的药都是老爷自己煎熬的。”

幼清翻白眼,他是没去衙门闲的,便哼哼道:“知道了,把孩子抱来给我,让乳娘监督我就是了。”

蔡妈妈和辛夷对视一眼,笑了起来,夫人自从怀孕后脾气就变了,按薛夫人的话说,是被宋弈宠坏了,孩子气越发的重!

不过这样的夫人比较好,蔡妈妈记得她刚到宋府当差时,还是周长贵家的引荐的她见的幼清,那是她头一次见到幼清,她也在笑说话也很和气,可是眉宇间那份凝重清清楚楚的,她就知道,夫人的心思重……

如今再看幼清,即便不笑也是眉眼轻快,有了十七八岁姑娘该有的欣欣向荣和朝气蓬勃。

这一点一点的变化蔡妈妈能体会到,她喜欢这样的夫人,像是有了仗持后的骄纵小姐,她指东你就得往东,她指西你就得往西……却也不是没有分寸,那刚刚好的,让蔡妈妈看着心都软化了。

这世上,只有女子过的幸福了,才会如夫人这样,真正的不拘束,随心所欲的做她想做的事情。

蔡妈妈希望她的草儿以后也能这样,不求富贵,只求“骄纵”,被一个爱护她的夫君,宠的骄纵!

“是。”蔡妈妈眉眼都是笑,“奴婢这就将少爷和小姐抱来给夫人。”说着朝辛夷打了眼色两个人出了门。

幼清躺在床上,能听到院子里的说话声,还有暖阁里几位夫人说笑的声音,她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咕哝道:“你说不喂就不喂,我偏要自己喂!”

宋弈送走凤梧宫的苏公公,在门口迎了张澜,宋弈抱拳,张澜行礼道:“杂家这是请了大假了,托宋阁老和宋夫人还有少爷小姐的福气,出来走动走动。”他说着亲自捧了个礼盒递给宋弈,“薄礼一份,望宋大人不要客气。”他是听说了宋府不收礼的规矩了。

“让张公公破费了。”宋弈做出请的手势,“公公如今是内务总管,又掌着印,事务缠身罢了,想出来何需托我等我福。”

张澜笑眯眯的,人也比钱宁在的时候松弛不少。

“听说生的是龙凤胎。”张澜在椅子上坐下来,“宋大人好福气,这一次得一个”好“字,可真是天随人愿,好事成双!”

宋弈微笑。

“说起来有一事很蹊跷。”张澜低声道,“听说郑督都前儿将房里的妾给打死了,杂家想了想,倒觉得这不大像郑督都的手臂。”

宋弈眉梢微挑,想到了昨天在他们前天他们新宅门口郑辕古怪的面色,面上却是不露分毫,语调轻松的道:“一个妾罢了,郑督都如何处置便随他去了。”他知道郑辕只有一个妾,是薛镇世外室养的女儿。

“也是。”张澜笑了起来,“如今朝中太平,杂家这是没事闲的。”

宋弈眉梢高高的扬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了幼清,她说他管着他喂奶还吩咐家里下人监督是没事闲的。

看来,也不是他一个人闲的。

宋弈心情大好,忍不住想要立刻进院子里看看他们母子三人,这会儿肯定是并排躺在一起,大眼瞪小眼。

宋弈有些迫不及待。

“宋大人。”张澜奇怪的看着宋弈,“您笑什么?”

宋弈摇头:“做父亲了,高兴!”宋弈端茶朝张澜扬了扬,张澜低咳了一声也端茶喝了几口,又想到什么,“我听说临安宋府有识字今年过来童试。”

这件事宋弈早就知道了,他没有说话,张澜道:“宋大人不打算认祖归宗?”话落,张澜就觉得自己闲的厉害了,竟然管宋弈要不要认祖归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公子小姐想想。”还是没忍住。

“宋某祖籍江西。”宋弈淡淡的道,“何需认祖归宗。”

这一次张澜没说话。

送走张澜,好不容易等到内院的女客都散了,宋弈急匆匆的进了正院,刚到院子就听到孩子哇哇啼哭的声音,他脚下不停掀了帘子进了耳房,就看到幼清正端坐在床上,手里抱着宋策,见着他进来笑道:“张公公走了?”孩子还在哭,乳娘在一边愁眉苦脸的看着宋弈。

“嗯。”宋弈将宋锦绣抱起来给奶娘,又伸手去接宋策,幼清一副坦然的样子将孩子递给宋弈,宋弈接着手里,三天的时间孩子的皮肤已经由红慢慢变成了白,眉眼展开了一些,越发的像幼清,这会儿闭着眼睛干嚎也没有眼泪,小小的拳头攥在脸颊边,声音是又大又亮,昭示着他不满意,他很饿。

宋弈撇了眼二子,淡然的交给乳娘,乳娘如蒙大赦抱着两个孩子飞快的出了耳房。

幼清心虚,掀了被子躺下来,宋弈给她掖了掖被子,仿佛没察觉他进来之前幼清在偷偷做什么似的,道:“一直在陪客人说话,歇了午觉没有?”

“没有。”她哪能睡的着,趁着宋弈不在,赶紧让奶娘教她怎么喂奶,可宋策的嘴一含住,她就疼的差点哭了起来,好像无数根筋被他小小的嘴扯住直通了心脉,偏她还舍不得拨开他,咬着牙忍着。

她偷偷伸手在衣服里摸了摸,湿漉漉的,好像是破皮流血了。

还真疼。

“我看看。”宋弈在被子外头握着她的手,“别摸伤口,会有炎症。”

幼清心虚的撇了他一眼老实的收了手,宋弈起身在外头吩咐了两句,又坐在床头掀了被子接着又把幼清的衣襟解开,果然看到她胸前渗了血渍出来,他蹙眉幼清咳嗽了一声,道:“没想到还挺疼的。”

“都三天了,你别想了。”宋弈不知道怎么拿了个药瓶出来,用手指沾了药轻轻给她涂上,“时间隔的久了,就是你想也没有。”

幼清已经知道了,刚才宋策就是因为什么都没吸出来所以才哭的。

幼清白了宋弈一眼蒙着被子睡觉,外头静悄悄的,过了一会儿她又掀了被子看宋弈还在,她道:“你两天没睡了吧,快去睡会儿。”

“嗯,确实有些累。”宋弈说着,就放了瓶子开始脱衣服,幼清愕然指着床,“唉,你别上来,床上脏!”

宋弈好像没听见在外面躺了下来,他动作很小心,都没有碰到幼清,幼清叹气将被子分他一点,推了推他道:“你别睡这儿,睡正屋去吧。”

“我累了。”宋弈将她抱在怀里,幼清往后躲了躲,她又出汗又睡觉的,头上身上的味儿很重,刚想说他几句,就听到宋弈已经发出轻浅绵长的呼吸声,竟是睡着了!

幼清被宋弈抱着,心里也踏实下来,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夫妻两人也不管孩子一觉睡到第二天天明,幼清醒来的时候宋弈已经不在身边,而两个孩子却躺在她右手边。

宋策睁着眼睛四处乱看,宋锦绣则是嘟哝着嘴眯着眼睛,不知道是舒服还是不舒服,一会儿皱眉憋的脸通红,一会儿咧着小嘴看着头顶。

幼清也下意识朝头顶看看,上面什么都没有。

“你们什么时候醒的啊?”幼清趴在床上看,“谁送你们来的,怎么也不喊娘起来陪你们。”

宋策继续骨碌碌转着眼睛,宋锦绣依旧憋着劲儿,圆溜溜的眼睛又黑又亮,幼清越看她越像宋弈。

“你们什么时候会说话呢。”幼清拨弄着宋锦绣的脸,“什么时候喊娘呢,我的小心肝儿……”

“你一个人在这里嘀嘀咕咕说什么。”薛思琴牵着豪哥进来,四岁的豪哥眉眼清秀,穿着一件水绿色的小褂子,头发绑在,脸肉嘟嘟的好奇的跑过来,“姨母,弟弟妹妹呢。”

“大姐!”幼清笑着和薛思琴打了招呼,又看着豪哥,“弟弟妹妹在这里呢。”

豪哥奶声奶气的跑到床边,踮着脚拨开襁褓,先看到的是宋策,继而是宋锦绣,他一愣道:“怎么是两个?”一脸的奇怪,“他们都从姨母肚子里出来的吗。”

“是啊。”幼清笑看着他,豪哥显然没有想到幼清的肚子能出来两个,他目光落在被子上,盯着她肚子的位置,“那……还有没有了?”

幼清和薛思琴对视一眼,哈哈笑了起来,薛思琴道:“又不是你的零嘴匣子,吃完了还能再变出来!”

豪哥显得很失望,但看到宋策和宋锦绣又高兴起来:“谁是弟弟?”他盯着宋策看了几眼,又盯着宋锦绣看,最后指着宋策,“他是妹妹对不对?他像姨母!”

“这是妹妹。”幼清指着宋锦绣,“那是弟弟。”

豪哥哦了一声,还是扒着宋策喊道:“妹妹,你什么时候能说话啊,什么时候会走路啊,茂哥会说话会走路了,颖姐儿也快要会说话了,你们也快点吧。”

幼清露出的样子,想纠正豪哥宋策是弟弟,可是觉得这会儿说太多没用,豪哥大了自然也就知道了。

却不曾想,以后豪哥见着宋策就喊妹妹,年纪小的时候倒还好,大了以后不知被宋策报复了多少回。

“昨天郑夫人去家里了。”薛思琴让采芩将豪哥领出去,和幼清道,“文姐儿……要死了,郑夫人亲自来和我们打个招呼。”

幼清一愣,还没有死吗?不是说郑辕杖毙了么?!

“爹娘的意思,不去管这事儿。”薛思琴觉得为了一个薛思文和郑家闹的不愉快不值得,“让郑夫人看着办就好了。”

幼清正要说话,辛夷掀了帘子进来,递给幼清一封信:“夫人,方才外面有个小丫头送来的,说是给夫人的。”上头没有署名她还犹豫要不要拿进来给幼清。

幼清讶异,接了信过来。

寿山伯府中的后院中,薛思文躺在一张破旧的船板上,身上的衣裳依旧整整齐齐的,头发也梳的一丝不不苟,她盯着屋顶声音像一把破败的风箱:“信……送去了?”

“送去了。”绾儿点着头,眼睛哭的红肿的睁不开,“姨娘,奴婢再出去给您偷拿点药回来吧。”

薛思文惨笑了笑:“拿药做什么,我还有脸活着吗。”那一天,郑辕让婆子扒了她的裤子,摁在院子里打了十板……只是十板子只能要她半条命,他根本没有打算这么轻易的让她死,他就是想要羞辱她,让她在郑府抬不起头活下去。

想到这里,薛思琴呵呵的笑了起来:“他想要解药,去宋府拿啊……看他怎么解释他中毒的事情,难不成要告诉世人他舍不得忘记方幼清,所以迫不及待的要解药?!”

“姨娘。”绾儿有些害怕这样的薛思文,“您别想这些了,先想办法保住命,只要活着一切都还有可能。”

薛思文转头看着绾儿,眼中皆是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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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进入状态有点慢……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