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虎秦晟小哥俩嘀嘀咕咕的和林愁说了盆某绿的八千一万啥的,好像还生怕别人听去似的。
林愁揉了揉额头,
“这俩小家伙是不是误会啥了?语气有点诡异啊...”
黄大山打岔道,
“我说,你们秦山武校现在都兴教单口相声了是不?”
秦晟脸上有种小大人式的深沉,
“那家伙脑子里头有坑,真的。”
他当然认识黄大山,毕竟像山爷这种即使在夜色下也会闪闪发光的存在实在很难让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遮掩他的风采。
实际上秦晟二虎以及班上的小伙伴、很多武校学长都将山爷当成偶像来看的——君不知这货当年可是追着肥校长殴打的存在,一般人能敢这么干?
而且被山爷殴打的那位肥校长不是别人,恰好就是班主任老周的亲爹,如果有可能的话,秦晟很想和山爷亲切讨论一下这种别致又实用的技巧。
山爷深以为然的点头,
“这小子哪儿是脑子有坑啊,那是有洞啊,没点脑洞的人能他娘的讲出这种笑话?”
旁边,冷涵的脸色就很有点诡异了,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什么”这两个字,隐藏着一些有指向性的针对着杨同学的非常非常物理的概念。
同时迎接着冷涵与山爷目光洗礼的杨老二登时如芒在背,他只觉得一股尿意涌上盆腔,忍不住夹紧了两条腿,额头上那汗水也开始在扎堆聚集。
(我敲...药丸...浪过头了...)
林愁没管这几个人都在发什么楞,满脸笑容,
“二虎你这手...怎么感觉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嗯,小雨又瘦了,你哥克扣你伙食费了?”
二虎拿他那巨大不成比例的金属爪子挠挠头,没说话。
夏雨撅了噘嘴,
“嗯,最近考试有点多,好烦哦。”
林愁皱眉,
“真的要进科研院?”
夏雨有点无奈,
“当然啊,我一个普通人,不然还能去哪儿...”
林愁想了想,
“发生委的话,我可以帮你问问。”
“哼,人家才不会去那混吃等死的!”
林愁噎了一下,
“那也比去科研院的好。”
黄大山等人连连点头,异口同声道,
“就是就是,科研院口碑太差还不如发生委呢——黑是黑了点但那也是针对进化者的。”
这也算是恶意满满了。
理论上来说全心全意针对进化者们的还真的就只有发生委,然而最坑爹的是科研院似乎对替发生委背锅情有独钟,仇恨值拉的特别、极其稳当。
夏雨努嘴道,
“可是柏姐姐说,到科研院工作年限满了的话可以分配房子呢,哥哥的房子又不过户在我们名下,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收回去了呢,妈妈很担心...”
林愁恍然,当初他和夏大傻是一起分了套房子的。
大傻直接搬了过去,中间夏二丫还闹了段小插曲。
而自己则被狗哔系统弄到这个地方,那房子甚至连去看一眼都没有过,完全忘了这事。
(林愁啊林愁,你膨胀了,你再也不是那个林愁了,你是木木秋心啊,你还有另一套房产呢就这么给忘了?)
最近非常没有存在的感的吴科研员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举手发言,
“关于科研员分配房产的事,我有话说。”
夏雨:“?”
吴恪深深的叹了口气,
“以我们这些从小在科研院长大几乎从出生就开始算工龄的家伙,差不多在四十五岁之后才能分到一套房子,虽然在那之前由科研院全权负责食宿并且有工资拿。”
夏雨的小嘴张大,变成O形,
“四十五年...普通人平均年龄才不到六十岁啊...可柏姐姐说...”
吴恪打断道,
“柏小猫是全科研院最年轻的院士之一,另一个就是发明记录者的那个家伙,普通的科研员和他们怎么比得起。”
夏雨顿时不说话了,这和她想得有些不一样。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她既然进了秦山武校就证明不想像是别人那样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在夏雨的思想中,哥哥即使成了进化者也依然是那个需要她操心的神经大条到无法挽回的“傻大个”,说不定以后一样要靠她养活呢。
林愁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笑道,
“想吃点啥,给你做。”
司空趁机补充,
“随便点随便点,说好了我请!”
林愁直接翻白眼,
“这个不用你请。”
司空惊恐的张大了嘴,
“你是谁?你把林子咋了?穿越还是夺舍?卧槽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这种稀奇事...”
众人狂笑不止。
林某人的脸啊,黢黑黢黑的。
...
在众人在闲扯的时候,某只膨胀成肥圆的毛球正在后山兽栏旁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什么。
毛球自从上次和林老板补了一波虚兽“能量”之后,需要靠勒紧裤腰带才能维持住体型钻进林愁的口袋,虽然后来慢慢自我消化了一些,但体型实际上真实体型已经超过了光吃不长个儿的小弟毛牛。
毛球没有眼睛这种零部件,但完全没影响。
它维持着皮球大小的体型,默默的“糊”在栏杆上看着里面最近增加的新成员——那是几只体型硕大羽翼光亮的大鹅。
毛球钟爱尝试各种生物的血液,几乎后山上、兽潮中每一种异兽或者野兽的血液它都喜欢,喝饱了一次之后才会暂时失去兴趣。
可奈何这两只大白鹅来了好几天,林愁都还没有动它们的意思,毛球有些迫不及待。
“叽咕叽咕~”
它似乎在犹豫,扭动着肥圆的身躯蹭来蹭去——可惜体型导致并不能做出转头张望的动作。
好一会,毛球伸出几根细细的菌丝,拖动兽栏的闩板,
“吱呀~”
毛球被系统承认在链枷之上,自然有部分权限。
所以,兽栏的门顺理成章的打开。
两只大鹅一下子就精神了,扑扇着巨大的翅膀冲刺、滑翔出击。
毛球着探出单独一根菌丝,如闪电般的刺中其中一只大鹅。
以毛球的操作经验,只刺破一点皮肤吸取部分血液,异兽最后还是可以活下来的,只是有些虚弱而已。
“叽咕叽咕。”
毛球从上到下有规律的膨胀又收缩,特别快乐。
然而——
可怜的大鹅瞬间僵在半空,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凄厉的鸣叫,浑身骨头窸窸窣窣的向着被毛球刺中的位置坍缩,它浑身的羽毛都立了起来,就跟一只雪白的刺猬似的。
“噗~”
某种疑似漏气般的声音中,大鹅就这么变成了漫天乱飞的鹅毛。
“叽咕叽咕?”
“叽咕叽咕!”
毛球懵了,连体型都忘记维持,砰的一声变成硕大的肥圆滚在地上。
毛球并不知道,它的“经验”是针对异兽来说的,而这两只大鹅却是——家禽。
...
林愁一群人正在屋里聊的热乎呢,就听后山嘎嘎乱叫,然后一股子劲风从厨房门里扑面而来。
林愁想都没想,熟练至极的反手一锅,
“梆~”
回音袅袅。
某山:“......”
山爷下意识的摸了摸脸,诶妈,这次终于不是老子了!
众人全都在琢磨林老板的锅到底是从哪里掏出来的。
他们甚至没人看见林愁有“掏”这个动作,就像那口锅一直都在黑心老板手里似的。
林愁喃喃道,
“药丸...这个手感...不太对...”
果然,地上多了一只雪白的大鹅,正在抽搐的那种。
两只橙黄色的脚掌一上、一下。
嗯,一共就抽了两下,挂掉了。
“......”
姜楠养的是大鹅不是大山,并没有山爷以脸接锅的本事,要不是林愁下意识觉得手感不对收了些力气,这大鹅就得当场被变成浆糊,糊一屋子的那种。
啥情况啊这是!
林愁去后山转了一圈,很快,手里揉搓着某个球状物黑着张脸回来了。
林愁一边揉一边很热情的对夏雨说道,
“小雨啊,喜欢吃鹅不??”
小姑娘还能说什么呢,
“嗯...哈哈...”
表情可以说是相当僵硬了。
林愁拎着鹅进了厨房,众人半晌无言。
司空小声道,
“啥意思?咋回事?”
黄大山咳嗽一声,神秘兮兮的说道,
“听说是林子家那个巷子里某个青梅竹马的小丫头送过来的呢,应该心疼了吧,嘿嘿嘿~”
(球的麻袋!)
山爷突然感觉后脑山拔凉拔凉的,心如电转,
“卧槽,凉了凉了...”
回头一看,坐在窗边的冷暴龙俏脸生寒,手里还捏着半边分离的桌角。
那么问题来了——
狗哔系统果然还是偷工减料了啊,什么永固,永什么固,哪次也特么没永固成功啊!
满屋子人没一个吭声的。
自己作的大死跪着也要作完,山爷当时反手就把裤裆给捂结实了。
“不是...那什么...其实事情是这个样子的!”
“那啥这个鹅吧其实没到日子,还不能吃,林愁准备养着...”
冷涵淡淡道,
“养好了,好好吃?”
山爷一下卡壳了,
“emmmmmm。”
这特么要是说“是”,那不就坐实了刚才自己说的“青梅竹马”了么,保守估计他得挂两个来回顺便多一平底锅倒模。
好在二虎在,听葫芦娃的妈说起过着茬,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遍。
一会过后,小馆里的寒意才没那么蜇人生疼了。
山爷松了口气,
“多谢少侠救命之恩!”
“承让承让。”
...
厨房。
林愁正对着案板上洗剥干净的白条鹅一脸深沉,说实话他有点心疼。
这个大鹅按燕回山的伙食来算只需要个把月妥妥的就是精品老鹅,鹅胶丰满体脂得当的那种精品。
——现在头都已经拍碎了的鹅还怎么精品?
叹气,也忒不尊重这种少见的稀有食材了。
这只大鹅出去杂物下水,差不多有九公斤重,非常肥。
摘出来的鹅肝和鹅胗显得油光致致又肥又嫩,但表面却并没有成形的脂肪块,精致清爽。
心肝肠胗对于烹饪鹅来说必不可少,少了这些东西的鹅是没有灵魂的,所以林愁已经处理好留下来了。
“唔,做成什么好呢...”
他已经用琼琪天鹅做过血酱鹅和滚石烤鹅,看来要换个花样。
“小丫头肯定会偏爱酸酸甜甜的口味吧,这样的话...有个做法貌似比较合适...”
想到这儿,林愁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林愁从系统那淘了口特制铸铁锅,锅口宽大但底部很浅,差不多只能勉强容下一只鹅的高度。
起灶上锅,凉锅下常规意义上的卤料十三香,也就是豆蔻、砂仁、肉蔻、肉桂、丁香、花椒、大小茴香、木香、白芷、三奈、良姜、干姜这些。
虽然不太全,但大体上林愁这里还是有的。
一般来说,十三香的配比大体上是花椒、大茴香各5份,桂皮、三奈、良姜、白芷各2份,其余各1份。
烹禽类时,主重肉蔻和丁香。
就像是香水的定香一样,肉蔻和丁香可以‘定’住禽类的本味,使其鲜香盈口。
铸铁锅里的香料大约半锅,小火干煸到起烟时,林愁将鹅放置其上。
一方面是“烤”,另一方面算作“熏”。
这样在锅里用香料熏烤的方式是比较奢侈的。
据说在上古时代某些具有海外色彩的香料刚刚传入华夏时,某些商道巨擘经常用巨量香料把一只羊包裹在容器中炙熟,然后大摆筵席与亲朋分享,以至于当时的诸侯大王啥的得知后借机把好一批人给抄家灭族了。
其实这就是赤果果的浪费和炫耀了,那样烤熟的羊肉——咳咳,谁知道呢,味道或许真的会格外与众不同吧。
最逗的是在那之后。
唐朝的时候皇宫里头忽然很是流行了一段时间所谓的“礼羊”,就是把羊用香料的粉末厚厚裹上一层,烤了,分给大臣们吃,与那些被抄家灭族的倒霉鬼的做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嗯,现在这玩意在明光的婚礼上偶尔也会出现。
一句话,惹不起惹不起。
火焰的热力透过锅底传给香料,香料的袅袅青烟带着浓郁的香气与热力一同作用于鹅身。
鹅身的水份被渐渐炙干,皮质收缩紧绷。
禽类特有的油脂“香”缓缓发散,说实话这种“香”并不好闻。
初始时其中会夹杂着很多人都没办法法接受的腥气,尤其是鸭、鹅,味道比较重。
而用香料熏烤的意义就在于祛除这种腥气,并在鹅身上留下十三香丰富的韵味——事实上由于没有经过别种处理,香料的气息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是非常容易浸透到肉质里面去的。
灶上的火焰温度不能过高,正经的建议是无法掌控温度的话,直接用即将燃尽的木炭来处理刚刚好。
对于林愁这种熟练工来说,温度已经不算什么问题。
这样的熏烤格外需要耐心,看鹅身成色、闻气味、听香料哔哔啵啵的声音,眼耳鼻全都得在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