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捶得一团糟的某人终于有了翻身的机会,趁着大家还在发愣,在地上蠕动啊滚的,远远的离开了这个危险的圈子。
黄大山张了张嘴,
“我说牛大爷?怎么就成这样了...咦...这几个人是谁...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也就是面子上的同情,心里倍儿高兴来着,这燕回山上的就没一个真心实意的。
黑军?
嘁~
更何况这老家伙也不是什么好鸟,看着他遭殃幸灾乐祸强势围观才是正道。
牛澜山张口就来,
“什么牛大爷,叫大哥!”
不行,你牛大爷伤可以受但受不了这个委屈~
黄大山捏着鼻子靠近味道很诡异的牛澜山,吭哧吭哧的说,
“啧,您这干啥去了,危险指数这么高的任务么,黑沉海上来的大拿都栽跟头了?”
牛澜山沉默,听出了嘲讽的意味也根本不敢说话。
(我不是大拿,我只是拾人牙慧的咸鱼。)
(荒野上危险指数一点都不高,但你牛大爷最近的倒霉指数明显爆表了。)
说着斜了一眼正在给一只超大的公鸡梳毛的术士。
别说牛澜山现在咸鱼的好像一条咸鱼,就是充满了电他也不敢炸毛,他那点三脚猫的本事在别人看来既神奇又牛X,在术士大爷这种业界顶尖大拿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徒增笑料尔。
黄大山也没为难牛大爷——主要是牛大爷的味道现在实在有些刺鼻辣眼,没心情了。
山爷对着五人组深深的思考了一秒钟,
“哦豁,姬姬姬姬...”
“姬堂,谢谢。”
黄大山一拍脑门,
“哦哦,姬堂队长嘿,狼城人这么猛么??”
姬堂也表示并不想说话,歪着脑袋飘向牛大爷的眼神明显哀怨。
“我根本没走出明光多远。”
“我们撞进了一个见鬼的地方——”
“连思考的能力都快被剥夺了哇!”
“根本走不出去,根本没有任何吃的东西,差点生生饿死哇!”
“刚开始饿的动不了,然后是饿得不能动,后来干脆再怎么饿都不想动!”
“活见鬼了哇!”
“数以万计的异兽在我们躺尸的地方厮杀啊!”
“一百多米长的半鳄龙见过没!”
“几十米高的巨型鸡崽子见过没——呸的吐了一嘴火就把所有的异兽变成烤肉了啊喂!”
众人小鸡吃米似的点头。
黄大山眼珠子一转,
“你们也遇见那只鸡了?居然还活着回来的?只丢了条胳膊可是真够幸运的!厉害了厉害了,莫非你就是那只丝血反杀的猹?风骚的操作!”
“姬队长你是不知道上次碰见大黄鸡的那群家伙都成什么样了——就带没带点战利品啥的?”
“友情提示,那大黄鸡身上的玩意,哪怕是根脚毛都能值回您这条胳膊的物价了!”
姬堂想骂人。
我还丝血反杀的...猹?
我特么还银月大饼脸箍着项圈的闰土呢!
他幽幽道,
“不是,胳膊是术士大爷带我们回来的时候被传送乱流扯掉的。”
“咳...”黄大山呛了一下,“嗯嗯,人品还是坚挺的,不然扯掉了脑袋那岂不是很委屈?”
“......”
黄大山成功的把天聊死了。
不过五人组中的其他人还是断断续续的把事情经过给补全了——包括心得体会报告以及牛大爷在圈子外边的“隐私”经历。
黄大山默默的将牛大爷搀扶起来让他坐在柳木凉亭的椅子里,并体贴的将他仅剩的一条腿架在另一张椅子上,
“这个姿势绝对的舒服,您节哀...”
节哀的当然牛大爷的惨痛经历,丢了一条腿半个屁股有什么稀奇的,只要舍得魔植精华分分钟还你一条崭新的大腿~
林愁一脸心虚的表情,用托盘端着整整两大盆的海蜇羹和猪血汤出来了。
黄大山啧了一声,
“嗨呀,刚说的故事可精彩了,你咋才出来啊!”
林愁:emmmmmmmm
不能够不能够,怕挨揍怕挨揍。
只要我躲的够严实,五人组的注意力就追不上我。
林愁以颇为严谨的演技正经的说道,
“嗯,伤的不算太重,多喝点,这两盆算我的歉......我请客了。”
姬堂感动到泪流满面,
“谢谢啊~”
“林老板我跟你说,我躺在那的十好几天,想的最多的就是您的狗肉锅啊,那滋味简直...”
“咳咳咳咳咳咳咳!”林愁差点没把半个肺咳出来。
丫的,还吃狗肉锅?
要不再赠你道赛年糕...呸...椒芽焗紫云蜗!
“林老板你咋了?”
林愁虚弱的摆摆手,“没,没事。”
牛澜山也用极感叹的语气说,
“真的,我牛澜山这辈子都在给黑军办事,当时差点要死的时候才发现,我需要自己的生活,一壶茶水一份报纸的那种生活。”
姬堂接上了,
“是啊是啊,这次任务屁都没调查到还差点把自个儿搭进去,我这张脸哟...心好累好想退休...”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牛澜山的优越感就上来了,
“啧,生是明光人死是明光的死人,在明光不到你爬不动的那天还想退休?我们海防线可就不一样喽,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
mmp!我俏丽吗?听见没,我俏丽吗!
有这么说话的嘛?
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姬堂五人组鼻子都气歪了,这鼻子要不是亲爹妈生的给的,这就得送去售后维修。
在旁边听了半天的大胸姐突然很罕见的对除自家大老板以外的男人“和颜悦色”起来,
“姬堂是吧?你刚刚是说你们出事的地点是在天坑附近?”
大胸姐的眼神中充满着希冀。
姬堂躺在地上楞楞的向上方看去——诶哟我去,说话的这个胸...啊不是,这个胸会说话!
(划掉划掉。)
嗯咳!
说话的这个人是谁,是什么遮蔽了我的眼睛,我为什么看不到她的脸?
姬堂深沉的点了点头,
“对,绝对是天坑附近,我们最开始就是在那里迷路的,虽然看不见,但是有水的气息,很重。”
大胸姐脸上的喜色更浓,
“果然么,部族的人还在...”
姬堂问,
“你说什么?”
大胸姐笑了,她居然笑了,
“没什么,谢谢你喔~”
很快乐的跑去刷盘子,一边刷一边摸四狗子,摸的四狗子一脑袋盘子残渣。
赤祇:“老板,下班我要预支一坛酒,还有一提啤酒,还有一提冰阔乐!”
用什么预支?
废话,当然是用反正注定也会浪费在燕回山上刷盘子的生命来支付啊。
众人:“......”
我敲?
我的眼睛是不是瞎过?
难道受了伤就可以被宠爱?
黄大山一脸猥琐的凑过来,对姬堂道,
“大胸弟啊大胸D,山爷我早就说过,大难不死必有后(yan)福,你看看,这个时候你就不想做点什么?”
“?”
黄大山小声道,
“请客啊,有人都明着暗示要酒喝了,喝醉了才有机会啊,这就是红果果的橄榄枝啊!”
姬堂不解的瞅着黄大山。
“?”
什么叫喝醉了才有机会?
还有什么事情必须要是喝醉了才能做的?
喝醉了除了躺尸和坟头蹦迪还有别的事能做?
黄大山不解的瞅着姬堂。
为什么我从这个人的脸上看到了有关于哲学的思考!
男人都是随‘波’逐流的,为何眼前这个二货如此的清新脱俗与众不同?
——敲,他是不是在寻思什么更与众不同的‘道’路?
果然...
这个世界上的傻子很少,甚至可能只有夏大傻一个;但这个世界上的智障很多,比如赵二比如林愁比如吴恪比如某科研院院长比如某校校长比如眼前的姬堂。
猹就是猹,丝血反杀算什么本事,大晚上的还不是没有姓生活注定只能晒月亮吃瓜。
呵,吃瓜!
山爷的感慨有点多,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样子。
——冷场了。
林愁捏着下巴楞楞的在思考。
大胸姐是什么意思,她们部族的人还有这种超能力?
emmmm,果然纯野生的都会点野生的技能啊,本店主一定要小心。
万一哪天她那不知道还存不存在的族人突然想起来自己家的祈女和血神大人屁颠屁颠的跑路了,会不会来他这里抢人?
这年头刷盘子的人可不好找了,刷盘子又不要流通点的人就更难找了。
术士在林愁另一边,抱着三黄一个劲儿的道歉,
“真的,绝对不是故意要把您的口粮给出去的,我身上真的没别的东西了!”
“我保证...”
“对对对,这样我才能给您买更多的口粮啊!”
“再说了,没试过毒的玩意,我哪里敢给您吃啊~”
——姬堂五人组的心塞塞的,需要用一波爱来进行填充才行。
姬堂道,
“林老板,请务必给我们来一份狗肉火锅,要暖胃又暖心的那种。”
林愁敲了敲两只盆,
“你们饿的狠了,吃那么补的东西身体没办法接受的。”
四狗子同族的肉哪儿是那么容易吃的,这几个五阶进化者现在的状态比被轮了大米还要糟糕。
姬堂道,
“我坚持...”
林愁立刻丢掉节操,耸耸肩,
“刷卡还是现金?”
牛大爷四下瞅了瞅,没见到某仨黑白相间的身影,
“那么的确是时候来一波火锅了!”
他要以一锅热腾腾红汤来温暖自己,呵,这个凉薄如纸的世界!
牛大爷道,
“那么,性急的朋友,要一起么?”
自己涮多没劲啊,火锅这个东西,吃的不就是一个热闹么。
“我姓姬...”
牛大爷说,
“不要在意那些细节...林大老板,愣着干嘛啊,还不给老夫上锅!”
林愁认真道,
“你还没说你要什么火锅。”
敲?
牛大爷愣了愣,
“等会等会,我怎么记得你这只有一种...叫什么蛤蟆火锅来着?”
林愁认真解释着,
“是怒蛙火锅,现在除了它还有狗肉锅和?泉锅。”
牛大爷沉默了,
“这太让人为难了,老夫能不能三个都试试?”
林愁扯开一张笑脸,
“等的就是您这句话!”
黄大山嘁了一声,
“人傻钱多速来。”
其他人都有点无语,
“经费在燃烧。”
“妈咧,这是劫后余生想开了?”
“说清楚,到底是想开了还是想开了...”
“任性,咱也想这样,等老子有钱了就直接买两桶肥宅快乐水,冰的!两瓶都开!喝一瓶、看一瓶冒气!”
半个小时后,凉亭里就热闹起来了。
一行三人,排对排:
大胸姐端着一个巨大的砂锅放在桌上,林愁端着另一个也很巨大的铜锅跟着放在桌上,小有容托着一大托盘各种蔬菜肉片也跟着放在桌上。
牛澜山不解道,
“怎么只有两口锅?我们明明点了仨的...”
林愁指指凉亭旁的泉水,
“那个锅在这。”
牛澜山:“......”
承,承让了!
“这些泉水...都是锅么...”
林愁点头点的很认真,
“以陆行异兽为主的话,我建议用小一点的泉来涮,温度比较高,以海鲜为主的话,建议用大一点的涮,温度稍低,用的时间稍长,但是会很鲜嫩。”
牛澜山点头,
“得,那再也不用担心一锅炖不下了。”
林愁趁机推销自己的泡温泉项目,
“后山有大型温泉,没有女性顾客在场的话可以去那边泡,饭菜都可以送过去的。”
如此热心的原因:那边的“小费”一向比较阔绰,尤其是某些基地市组团来的娘子军。
别人组团镀金,她们组团销金。
牛澜山找了个勺子舀起一勺红汤,先干为敬。
“嘶...够辣...”
“你这是区别对待啊,是歧视,年纪轻轻的思想怎么能那么龌龊呢——再说有些男人其实也挺好看的。”
黄大山捂着胸口,很痛苦的替林愁回答,
“你还真想错了,这是为咱们好,那是真的打不过啊。”
牛澜山表情闷闷的看着林愁,感慨岁月无情变迁长江后浪前浪,
“诶?唉...好像的确是打不过了...”
黄大山补充道,
“不是他,是那群女人。”
牛澜山突然神气活现,
“那看来我牛某为广大男同胞争取公平对待的机会来了啊!”
黄大山一撇嘴,
“别套近乎,你去跟冷中将星星姐荣夫人争取一下所谓的‘公平’我瞅瞅?”
牛澜山一口汤呛进呼吸道,
“我敲...”
这个凉薄如纸的世界,果然只有沸腾的红汤才能温暖我牛大爷,只有有点——
“咳咳咳...诶我去...给我水...”
冒汗了,真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