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他盛怒之中的脸庞,张了张口,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她听见他的呼吸,像山林之间的狂风,像要摧残一切那般躁怒……
“我没有想过要答应安雄。”久久,她轻轻地说出一句。“没有?”骆岩峰又冷笑,抓着她的手又握得更紧,仿佛怕她再次从自己身边逃掉一样,“没有你当时为什么不拒绝安雄,没有你今晚为什么要住在安家?没有你为什么还去
安三少的房间?你是不是怕我对你做什么,所以开始想拖延的说辞了?晚了,今晚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你走!”
她突然跑回来,就是因为听到她家门口有个人吧?
煮了一杯安神茶,就是为了趁早将他打发走,这样她好再回到安家么?太令他生气了,太令他愤怒了,想到她今晚住在另一个男人的房间,他整个人都像要疯了,甚至第一次没有顾及自己的母亲,也顾不上作为一个儿子的责任,从医院来到
了她家!想到这,他缓缓地垂下头苦笑,苦笑中带着几分疯狂,“从那安琪儿那听到消息,我甚至都没有顾及身体随时都会出事的我妈,将我妈扔在了医院,为了儿女私情,我在这
个关头做了一回不孝子……你成功了,沙丽!”他猛地抬起眼帘,眼睛像夜里的冰冷月光一样锁着她,“你什么都没做,却成为了与我妈一样在我心中同样重要的女人,我妈生我养育我用了将近三十年,累坏了身体,而
你,只用了半个月,就俘获了我的心!”
他眼神,冰冷、愤怒、又悲伤!
眼睛仿佛只有一句话:你满意了吗?“但你既然从我这夺走我的心,我就不会再将你让给任何人!”他突然睁大双目,腥红着双目怒吼道,“就算你现在拒绝我,我也不会放了你,你夺走我的心,那我就要霸占
你的人,这对我们才叫公平!”
想到他陷入进去了,她却在考虑别的男人了,他就再也无法冷静下来!“我告诉你,你如果真想嫁入安家,我就真的会以安家为敌!”他声音越来越狂躁,眼睛里都仿佛要喷出血液与怒焰,“你这一辈子都要做好跟我打仗的准备,我会将安氏的
股份一点一点吞没,最终让安家在安氏无法立足,让安雄担心的事发生!”
叶沙丽根本来不及解释,只因为他情绪太过激动,而插不上话。
但听到他这番话,她心里却酸了,眼眶红了,酸胀的眼睛发疼,她张了张口,只轻轻问他,“你想知道我今晚住在安家的理由么?”
他冷笑一声,语气里已经不屑,“你不就是在考虑安雄的建议……”
“不是。”
“……”
已经被愤怒吞没的骆岩峰,瞳仁微微地颤了一下。
或许在这个关头谁都无法让他冷静下来,只有她的话。“我在安家多住一晚,就有多一点的时间去试探安家的人,这个办法显然不太有效果他们不会在我面前显露出什么,所以这个原因只是其次。”叶沙丽用空出来的另一只手
,缓缓地拉起上衣的下摆,露出腰侧的那个淤青,“这才是我今晚住在安家的原因,我实在忍受不了这样受人欺负。”
骆岩峰已经快失去理智的眸子,在看到她细白腰侧的那个淤青时,瞬间冷静了下来,他盯着那,“这是……怎么回事?你在安家受的伤?”“这是安琪儿的‘杰作’。”叶沙丽嘴角扯出一丝苦笑,“为了让我不要答应她父亲的建议嫁入安家,她想用这种手段让我明白,我若是嫁入了安家,以后都得面对她的欺凌与
虐待,吃尽苦头。”
骆岩峰的呼吸变了,“她……找死!”“她确实是找死。”叶沙丽道,“她以为她现在还有威胁恐吓人的资本,塾不知她那点手段有多下作,有多没必要。我原本根本没想过在安家住下来,但是看见她对我使出这
样下作的手段,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想让她明白,我若是要留下来,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所以她留在安家,只是‘回敬’那个安琪儿!
让安琪儿明白她耐奈不要自己!
“只是这样?”骆岩峰紧握着手。“不然呢?”叶沙丽轻笑,“难不成我还真想住一个陌生的,四周都对我有敌意的安家?还有,把我带去那个安三少的房间是安雄的意思,他大概是想让我多了解一下他们引以为傲的儿子吧,作为客人,有时不太好拒绝主人的每一个‘善意’。不过,我也不是那么唐突和不知礼数的人,说让我嫁入安家只是安雄一厢情愿,我,以及那位安三少都
没有同意,所以我不会去动他房间里的任何东西,没有躺他的床,就算在沙发上坐了几个小时腰酸背疼,我也不会随意去碰他房间的东西。”
听到她的话,骆岩峰眼底的怒焰一点点平熄,消失,换之是无尽的懊恼、晦涩。
他缓缓垂下头,禁锢着她手腕的手也松开了,额前垂下来的头发挡住了他的眼睛,他咬着牙,“对不起,沙丽……我应该相信你,我明明知道的,你不是那样的人。”
但是,听到安琪儿的话,他就是忍不住不安!
害怕她会答应安家!
这种害怕不是生意利益上的损失能比拟的,真心珍贵,爱情无价。“不过,那个安琪儿还是如愿了吧,如愿让我离开安家。”叶沙丽缓缓地微笑,看着骆岩峰的懊悔,她眼里也泛起了闪烁的泪光,“但这也没办法,听到你来到了我家,我不
可能不赶回来,不可能不担心你那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来的路上她甚至想过,是不是医院里他母亲出了什么事,他受到了打击才突然大半夜跑过来。
幸好不是这样!
“但就算我在安琪儿那边受了什么欺凌,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没事,阿姨她没事。”叶沙丽的声音柔软地像温和的水,在安静的夜里包围了他,让他的心安了下来。
他的头也缓缓地垂了下来,脸陷在了阴影里。只是垂下的脸庞上,他看着她的伤,眼神却再次变得锐利骇人,他手指抚上她身上那个被安琪儿掐出淤青,像碰着易碎的珠玉一样,手都在抖着,“任何人都不能伤害你,我会为你报仇的……沙丽,我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