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哥!”
白韵站在冥河流之中,虚无的娇躯无尽颤抖,声嘶力竭地嘶吼着,然而除了欧阳行,没有一个人能够听得到她的声音。
“我就要死了么?”欧阳行愣愣地看着胸口处的点钢长枪,感受着撕心裂肺的疼痛。
“我可以死,可是韵儿怎么办?我已经得到了彼岸花,还没有完成救活她的程序啊!”
他张开嘴巴,想要发出不甘的吼叫,却发现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想说什么怎么也说不出来。
“畜生!”
近道僧人眼睛都红了,他还不知道欧阳行到底在做什么,但是欧阳行这个给他的印象不错,而且是补天联盟里面仅有的正人君子,没想到就那么被耿知文给杀了。
噗嗤!
耿知文对他的怒吼浑然未知,将点钢长枪从欧阳行的胸口拔出,哈哈大笑道:“欧阳行,你跟我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又有什么用呢?”
“我到死都比你更强!”
“你可知道,当初我私下里找过白韵,问她愿不愿意跟我,结果她非要跟着你这个一穷二白的傻小子,我他妈就纳闷了,你有什么好的?当初一盆如洗,现在还不是半点能耐都没有!”
听着他对欧阳行的侮辱,廖吉恒再也忍不住,爆发了起来,冲过去想要夺走他手中的点钢长枪。
然而,他才冲到耿知文面前就被耿知文一枪逼退。
“他的修为好强大!与张少无二!”
廖吉恒失声惊呼。
近道僧人也感受到了他体内的变化,怒喝道:“让我开来!”
这一次,他没有丢出袈裟也没有祭出钵盂,而是将自己浑身上下的佛门气息催发至极致。
“西天极乐印!”
一手探出,五指撑开,虚空之中一只大手掌拍了下来,似乎势要取耿知文的第二条性命。
“韵儿!”
欧阳行跪在地上,心血从他的胸口不断流出,他低声呢喃着,突然看到冥河流之中的白韵走了出来,伸出一只手抚摸着他的脸颊,指尖冰冷,触感温和。
“我在呢,行哥。”
白韵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不对,韵儿是不可能触碰到我的!
欧阳行猛然睁开双眼,这才看到白韵在冥河流上跪着哭成了泪人,刚刚的一切都是他濒死之时的幻觉。
“别担心韵儿,我现在就来救活你!”
他嘶吼着,将染血的彼岸花拿了出来,又开始了祈祷和膜拜。
“行哥,你不要这样啊!”
白韵站在冥河流上,对着他招手,但他却仿佛听不到一样,固执地三唤一叩首。
“老秃驴,你连我这个死人都打不过么!”
耿知文手持长枪横扫开来,将那大手印硬生生击溃,嘴中吐出来的声音却是和补天老祖一模一样。
“这是补天老祖?”近道僧人惊骇万分。
他一咬牙,准备再次攻去。
开明湖畔那边不断传来各种凄厉的惨叫声。
“难道是张少?”他转头和廖吉恒交换了一个眼神。
正疑惑的时候,一道强大的裂风声传来,张横浑身浴血地冲到了他们面前,手上提着白衣洛贻林。
“张横?”耿知文也看到了面前的男人,一时之间他和张横之间的恩怨,补天老祖和张横之间的恩怨侵蚀了他的意识,使得他不顾一切地挥动点钢长枪朝着张横杀去。
然而现在的张横浑身笼罩着强光,根本看不到他是怎么出手的,耿知文就被踹飞了出去。
“张少!”
近道僧人和廖吉恒惊呼一声,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再沉下心来的时候,那边的耿知文已经被光团之中的张横一只手捏爆了脑袋。
“阴我?你算什么东西?”
张横冷酷无情的声音传出。
“张少……”廖吉恒喊了一声,光团之中的张横突然回过头来。
近道僧人两人明明没有看到张横,却感受到了一股空气之中浓稠到化不开的杀气。
砰!
近道还没有反应过来,廖吉恒便被光团笼罩之中的张横掐住脖子按在了地上。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现在的张少浑身上下只剩下浓烈的杀气?”
他惊慌失措已经失了方寸。
又是一道刺眼的光芒闪烁,净禅大师出现在这里。
“师尊!”近道僧人看到净禅大师之后,双眸一亮。
“你这个不成器的小子,怎么也在这里!”净禅大师皱起眉头问道。
近道僧人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讪讪说道:“先别管我,你快看看张少,他好像……”
净禅大师摇了摇头,脸色很是无奈,“他用了某种禁术,我也没有办法,只能看他自己了。”
还有半句话他没说,如果他自己也控制不了的话,那么只能成为嗜杀成性的怪物了。
“张少!”廖吉恒的心都到脖颈眼了,张横只要一用力就可以掐断他的脖颈,让他气绝身亡。
呼呼呼……
局势危机万分的时候,跪在地上不断磕头的欧阳行面前的彼岸花突然自己飞了起来。
红色的光芒划破虚空,冲入了笼罩着张横的光团之中。
红白两色光芒无不耀眼,众人忍不住抬起手来遮挡,但很快这些光芒便都消散了。
光芒退却,张横的身体露了出来,他睁开双眼,呢喃道:“还好,这一次似乎也没有太过分!”
说完这句话,他便仰头倒了下去,陷入了昏迷之中。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净禅大师等人都在旁边看护着他。
“我睡了多久?”他问道。
“半个小时左右。”净禅大师轻声说道。
张横沉吟片刻,抬头看到了不远处仍然在对冥河流跪拜的欧阳行,喊道:“欧阳圣手怎么了?”
近道僧人和廖吉恒脸色一黯淡。
张横站起来,颤颤巍巍地走到欧阳行的身边,这才感觉到欧阳行身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生命的迹象。
“韵儿……我一定会救活你的……”
“一定……”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
张横手里拿着的彼岸花闪烁着灿烂的红光,他伸出一根手指顶在欧阳行的头上。
欧阳行的身体突然一僵,倒了下去,双眸空洞毫无神采,鼻尖也没有气再呼出。
他死了……
“他似乎是要救活什么人,到死都还惦念着,我们都知道他死了,却不忍心阻止他。”净禅大师走了过来,轻声说道。
张横拿出彼岸花,抬起头,看到了冥河流上一个身穿白色婚纱的女子。
那女人泣不成声,对着他挥手,一股神魂念传入了他的脑海之中。
“一切来得那么突然,谁也没有想到会如此……”
“我当初告诉他要去找到彼岸花才能将我复活,其实不过是骗他,给他一点活下去的希望,没想到……他却真的找到了这种花。”
“不过也好,至少我们可以在另外一个地方相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