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原本一直冷冷清清的病房,变得热闹起来。
早上十点,第一批客人,一个个拎着花篮和水果篮,来到了王鸿洁的病房。
“鸿哥,我们来看你了。”来的一共是五个人,都是年纪在二十多岁的年青人,手上全部都拎着花篮等礼物,一进门来,便热情地向王鸿洁打招呼。
“强烨,少青,建虹……”
王鸿洁很是意外,一个个叫着来人的名字:“你们怎么过来了?”
来的五人,正是王鸿洁的同事,在王鸿洁没有被调到其他工地的时候,这几人是他的手下,原本关系还算是非常的不错。
只不过,王鸿洁被炎杰克意打压,调到了条件最恶劣的工地当项目经理,他原先的那些同事,自然就疏远了他。
谁都不是傻瓜,大家可不想被王鸿洁所牵连了。因此,自他被炎杰打压后,王鸿洁可以说是完全被孤立了。
因此,自过了年,住入医院,以前的同事,还真没有一个人前来探望过他。
此刻,看到强烨和少青等人,一起连袂而来,确实是让王鸿洁无比的诧异。
尤其是,看到五人一人一只花篮或水果篮,王鸿洁心中更加的惊疑。
要知道,一般看望同事,大家都是凑份子,合起来买上一只花篮或水果篮,绝不会一个人各买一只。
除非,看望的病人是领导,大家都要拍拍马屁,这才会各送各的礼,以示重视。
可是,自己的这五位以前的手下,原本就已与自己疏远了,能前来看望,已是无比的难得。但五人各送上一只花篮或水果篮,这就有些出乎意料了。
那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鸿洁的心中一时有些猜不透。
“鸿哥,实在是不好意思。过年这几天忙,所以,不知道鸿哥你住院了。”
少青姓李,是五人中的头,他满脸歉意地向王鸿洁道:“直到昨天,才听说鸿哥在这里住院,所以和强烨,建虹他们一起过来,看望鸿哥。”
“是啊!”
王强烨在一边接了口:“鸿哥,你住院也怎么不通知我们一声,兄弟们自你调走后,一直很牵挂你。以前在鸿哥下面做事,那才心里踏实。”
“就是,鸿哥一直很关照我们,在鸿哥手下做事,才是真正的有干劲。”
倪建虹等人也在一旁连连附和。一时间,病房里赞美声一片。仿佛他们都非常留恋在王鸿洁手下做事的那段日子。
这下,王鸿洁更加的迷糊了,李少青和王强烨等人,明显带着一种巴结的态度。
可是,自己现在落魄成这样,还有什么地方值得他们巴结的?
但是,让他更加震惊的却还在后头。
李少青等五人,在病房里呆了一会,嘘寒问暖地说了一大箩筐,便要告辞离去。
不过,在离开前,李少青他们一个个递上了红包:“鸿哥,一点点小意思,略表心意。”
“啊呀,少青,强烨,你们这是干什么,我怎么可以收你们的红包,你们能来看我,我已是非常感激了。”
王鸿洁连忙推辞。从五人拿出的红包来看,厚笃笃的一叠,显然里面至少是十张红票票。
王鸿洁可自认没有这样的资格收他们这么多的钱,所以,连忙推却。
“鸿哥,你这就见外了。以前在您的手下,一直受您的关照。”
李少青等人一个个满脸的真诚,那里肯把红包收回去,硬是塞到了他的手中。这才离开了病房。
“呃,哥哥,他们这是怎么了?”
王梦洁一直就在旁边,她自然也认识哥哥的这几位前手下,以前王鸿洁带他们回家吃过饭。
只是,她也有些被弄傻了,尤其是打开了那五个红包,里面果然都是整整一千的礼金。
“我也不知道。”
王鸿洁望着李少青他们离开的背影,一副若有所思样:“难道?”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不过,接下来的情形,却仍是让王鸿洁兄妹无比的震惊。
李少青他们刚走,又一大伙来探望的人就涌了进来。
这回来的人数更多,竟然不下十人,也是一个个手提花篮或水果篮,满脸堆笑地向王鸿洁问好。
来的人王鸿洁当然也认识,正是以前公司里的同事,只不过他们都是其他部门的人,以往与王鸿洁并没有什么交集。
那知,现在这些同事竟然扎堆一起过来了,殷情地前来看望他,这回是真的把王鸿洁给弄得西里糊涂。
照说,只有被公司提升,前途无量的人,才会被同事们所器重。象自己被炎杰打压,现在更是身患重病,几乎可以说已是被边缘化了的人,怎么可能会得到公司同事们如此的看重。
那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鸿洁满头的雾水。
来看望的人一波接着一波,而且,人人带着花篮或水果篮,一个个都是笑意相迎,态度无比的恭敬,好象他们来看望的不是落魄的王鸿洁,而是风头正健的王经理。
并且,让王鸿洁意外的是:这些人走时,每个人都送上了一个大红包。
仅仅一个上午,来看望的人已不下四五十人,几乎王鸿洁以前所在公司的所有同事,都来看望过他了。
可以说,今天的病房一改以往的门可罗雀,一下子变得门庭若市。
望望摆了一房间,甚至因房间内放不下,已摆到了门口的花篮和水果篮,再看看抽屉里一叠叠的大红包,目光落在红包上面或熟悉,或陌生的名字,王鸿洁和王梦洁兄妹都是又惊又疑。
今天一大早发生的这些状况,实在是出乎了他们的想象。
在王鸿洁的记忆里,这样的情况,只有上回公司的老总生病了,才见识过。
可是,自己一个被穿了小鞋的工地项目经理,怎么今天也会有如此特殊的待遇呢?
“该不该去?”
住院部下面的停车场里,一辆奥迪A6停在那儿,驾驶室里,一个年纪在二十多岁的年青人,不时地皱着眉头,犹豫不决。
在他的副驾驶位上,放着一只精美的水果篮,显然,就是准备去看望病人。
这个年青人名叫邬有贵,正是隆达建筑公司策划部的副总。
他以前与王鸿洁是同一个项目部的同事,王鸿洁是经理,他是副经理。
只不过,在去年年底,王鸿洁被调离,邬有贵却是平步青云,从最初的项目部副经理,在短短的时间内,被提拔成为了策划部的副总。
乌有贵之所以有这样快速提升的机会,说到底还真与王鸿洁有关。
当日炎杰撞到张秀丽,意欲调戏她。后来被王鸿洁阻止,这才没有让炎杰得手。
当时这一幕,正好被邬有贵看在了眼里。他那里还会犹豫,便把王鸿洁与张秀丽的关系说与了炎杰听。
这才会有炎杰威胁利诱王鸿洁的事发生。
不仅如此,邬有贵是个很会捉摸上司心思的主,他之后时时揣测炎杰的心意,很快就讨得了炎杰的欢心。这正是他在短时间内被提拔的原因。
在此之前,他一直沾沾自喜,以为自己这次是抱上了炎杰这条大腿,今后是前途无量。
然而,就在他春风得意的时候,今天一大早,却是发生了一件让他无比震憾的事情。
早上八点,公司照例召开日常碰头会。
以往,这种会议也就是走个过程,大家说上几句没营养的废话,然后就散场。
但是,今天的气氛却显然有些不同,老总简春峰神情凝重,脸色很是难看。
简春峰也是隆家的表亲,今年四十岁,担任隆达建筑在苏洲公司的老总也已有好多年了。为人稳重,本身也很有气魄和能力,隆达苏洲公司,在他的领导下,业绩一直位列其他公司的前茅,很得隆奎的器重。
此刻,他神情凝重,目光扫过会议室里的一众高管,不由咳嗽了一声。
顿时,整个会议室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谁都感觉到了,今天简总似乎有什么重大的事宜要宣布。
果然,简春峰清了清嗓子,这才缓缓地道:“诸位,我今天要宣布一个重大的消息,我们公司的炎杰炎总监,因为严重的失责,就地免职,从今天起,被开除出隆达苏洲建筑集团。今后,有关炎杰所有的事项,与我们苏洲隆达建筑集团无关。”
“啊!”
会议室里刹那一片愕然,紧接着便是哗然一片。
简总发布的这个消息,实在是太惊人了。炎杰是谁,那不是隆家的表亲,是隆奎隆大少的表弟吗?
以他的身份,就算是担任个总监,其实也算是低的,只是因为他毕竟还年青,刚从国外留学回来。
在所有人的想象中,只要假以时日,炎杰做上某个分公司老总的位置,那是毫无疑问的事。
然而,他现在却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严重失职的理由,给直接踢出了隆达集团。
那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炎杰炎大少的身上,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以至于受到了如此的惩罚?
一时间,所有人的心中都浮起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心中的震动更是无以复加。
炎杰表少爷被就地免职,这是不是意味着,苏洲隆达集团,要进行一次内部大洗牌了呢?
问题在于:在座的一众高层,却是谁也没有得到任何的风声。显然,这次事情,大有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