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少,如果有可能,请您将我孙儿从乙贺流贼子的手中救出来。”
曾相眼巴巴地望着张横,终于说出了最大的心愿。
他心脏被江畔篱红一指洞穿,已是完全处于了滨死的状态。如果不是张横用秘法透支他最后的生命力,只怕根本说不出话来。现在,却是把唯一的希望托付给了张横。
“好,曾老爷子,如果有机会,在下一定尽力。”
张横点头。却并没有做出肯定的回答。毕竟,曾相的孙子,如今生死未卜。而且,他人在何处,也是个未知数。
如果他被乙贺流的人,劫持到了倭岛,张横也不可能因为这件事特意去倭岛营救他。所以,他只能说有机会。
“多谢张少!”
曾相的眼眸顿时变得炽烈起来。他明白,张横能做出这样的承诺,已是最大的程度。
一边说着,他颤抖着手,伸入了怀里,拿出了一只黄布口袋包裹着的东西:“张少,这是我们曾家家传的梅花金钱,是我曾家梅花异术的占卜法器。老头儿我悔不该当初,现在落得如此下场,如今我也已想通了。就算我孙儿能活着,那请张少告诉他,以后就不要再入玄门,做一个平平凡凡的普通人,好好地过一生。”
“此物现在就赠予张少,据我曾家祖祖辈辈的先人所说,它其中蕴含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希望它在张少手中,能被发掘出来。”
鸟之将死,其鸣也悲。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曾相知道,自己背判台岛玄学界,从此,他们曾家已是无法在台岛立足。
因此,他做了最后的交待,即使是自己的孙儿有幸能回来,他也不再想让孙儿再入玄门,只想他平安渡过一生。
所以,他把曾家的传家法器,也赠予了张横。这也是在向在场诸位台岛玄学界之人,表明他的心迹。以免他们会遣怒孙儿,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祸端。
曾相断断续续地说着,眼神渐渐地变得黯淡无比。不过,他最终还是挣扎着说出了最后的话来:“还有,张少,请转告杨小姐,我曾相对不起她,对不起杨家,也对不起金泰。”
说到这里,曾相的目光努力地转向了四周:“欧阳兄,闲云兄,我曾相更是对不起台岛玄门诸位同仁,我好恨……”
恨字悠悠,他已是头一歪,气绝身亡,但是,一对老眼却是睁得老大,死难瞑目。
“唉!”
欧阳横琴和闲云子等人,望着曾相,不禁都是长叹一声。
曾相当年也曾算是与欧阳横琴和闲云子他们,交往颇深。然而,为了子孙,这老头儿却误入岐途,最终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想起曾经与他的交往,众人确实是嘘吁不以。
“曾老爷子,你安心地去吧!”
张横也是微微摇头,双手轻轻一抹曾相那睁得圆突突的双目:“你孙儿如有机会,在下必然会设法营救。”
说来也是奇怪,听到张横的说话,曾相那圆睁的双目,终于合上了眼皮。只是,眼角却流下了两行浑浊的血泪。
四周一片沉默,气氛变得无比的异样。曾相死前的那翻言语,确实是让大家心中感触。
好半天,张横终于回过神来,他收起了曾相的那枚包在黄布口袋中的梅花金钱,手一挥,又从江山社稷图里,拿出了一块毛毯,盖在了他的身上。
“欧阳前辈,闲云道长!”
张横目光转向了欧阳和闲云子两人:“在下有一物交予两位大师,这是关于此地艳煞造成原因的根源所在。”
说着,张横手一翻,掌心已多了一块玉佩,他也不迟疑,心念一动,已是用意念在玉佩上刻划了什么。最后才交到欧阳和闲云子手中。
“艳煞造成的原因所在?”
欧阳横琴和闲云子互望一眼,神情中都露出了诧异的神色。他们一时还真有些不明白,张横在这块玉佩中刻划了什么?又想告诉自己什么?
不过,望望张横凝重的神情,两人还是慎重地接了过来。
只是,两人怎么也没想到,正是张横交给他们的这块玉佩,以至于在之后的台岛,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一众人从龙窑的地下通道走了上来。外面天色大亮,时间已是上午八点多钟。而工地里,更是被大量的警察所包围,甚至还有全副武装的特警。
昨天晚上,地底下闹出如此的动静,让最初赶来的警察大惊失色,立刻觉察到下面可能出了大事故。
只是,地下情况不明,警察却也不敢轻易进入。所以,马上报告上级,这才又赶来了全副武装的特警。
负责这次行动的正是桃园警察局的一名高级警司庄发,四十岁的年纪,身材魁梧,一脸的凛然。
此刻,庄发正与一众小队长,围在工地的建设图纸前,紧张地分析地形,制定入地下通道探察的行动计划。
突然,地下通道的出口处,传来一阵喧哗,立刻惊动了庄发等人。当大家抬头望去,不禁个个神情大震。
出来的欧阳横琴和闲云子等人,确实是把庄发他们给吓了一跳。做为桃园警局的一名高级警司,他自然认识欧阳横琴和闲云子这两位大佬。貌似欧阳横琴,乃是名震台岛风水界的大师,闲云子更是台岛最大的道观青云观的主持,在台岛家喻户晓。
更重要的是:庄发心中清楚,这两位可是大有来头,就算是局长在此,也不敢对他们丝毫不敬。
然而,这两位竟然会从地下通道中出来,这确实是出乎了庄发的意料。
难道昨天晚上的那些惊心动魄的巨大声响,就是他们弄出来的?庄发的心中充满了疑惑。
“欧阳先生,闲云道长,请问下面到底出了什么事?”
心中想着,庄发连忙奔了过去,向两人敬了个礼,这才问道。
“嗯,下面确实是出了点事。不过,现在已完全解决了。”
欧阳横琴点点头:“现在,你们可以进去善后。”
说着,与闲云子两人,带着所有人向外走去。
庄发根本不敢阻拦,只能眼看着他们离去。
“张少,下面到底出了什么事?”
走到门口的时候,一大群人从旁边窜了出来,正是孙永生和费雪勇以及张波等人。
他们也是在接到保安的汇报后,连夜赶来。只是,因为地下发出的声响实在是太恐怖,就如同是地震一样。之后工地被警察接手,连他们也被阻挡在了外面,只能眼巴巴地等待着警方调查出事情的真相。
突然看到张横从工地的那边出来,孙永生等人又惊又疑,连忙上前拦住了他。
“孙总,费工,张理事。”
张横目光扫过众人:“昨天晚上我趁夜来此,想查明这里风水冲煞的真相。不过,却是出了点意外。”
“张少,您昨天晚上竟然一个人来此?”
孙永生以及费雪勇和张波等人,浑身剧震,神情刹那变得古怪无比。
就算是他们长三个脑袋,也都是不会想到,张横竟然敢夜探工地,进入传说中闹鬼的龙窑地下通道。
但是,让孙永生他们更加震惊的却还在后头。
“幸好,现在一切都已解决,此地的风水冲煞也已化去。孙总,待警察撤走,工地就可以上报开工了。”
张横微微一笑,继续道。
“什么?冲煞已解!”
孙永生等人再次剧震,神情急剧地变化起来。
张横带给他们的消息,实在是太震憾人心了。困扰这个大型体育场建设的冲煞,竟然被他一夜间消弥于无形。这样的事实,如何不让众人心中震动?
说话间,张横也不再逗留,朝着孙永生他们点了点头,走出了工地,坐入了李佳楠他们开来的车子里。
昨天经历了凶险而诡异的一夜,张横现在也是非常的疲惫。但是,他现在却还不能休息,有许多事情需要整理。所以,他也不想人打扰,就准备跟李佳楠先回她那边,以免自己去了杨文竹的别墅,还得费口舌解释昨天晚上的事情。
望着张横的车子绝尘而去,工地门口的孙永生以及费雪勇和张波等人,一个个神情异样,仍是被震呆在当场。
浪漫之都的清晨,一片静悄悄,咖啡馆在这个时候,基本都还没到营业的时间。
不过,高恩国早一步打回了电话,安排好了一切。
张横和李佳楠在高恩国的亲自引领下,来到了顶楼,那里是几间豪华的休息室,是专门招待唐手流来此处公干的门人。
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洗去了一身的风尘,张横换上了一套舒服的睡衣,走到了房间的客厅,盘膝坐在了沙发上。
心念一动,意识已探入了江山社稷图里。立刻,里面的情形,刹那映入了张横的意识。
那座小山的山壁上,百名少女的影像拓印在上面,似乎一个个美眸灼灼地正凝视着自己,神情中现出了一抹恬静。这是她们在炉膛防火砖上时,没有的神情。显然,化为了宏愿咒力,百美图的这些怨念孽障凝成的影像,似乎也有了些变化。
张横的目光又移向了小山的山顶,神情却是陡地一凝,刹那变得无比的异样,嘴里也喃喃地念道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