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察到了岩石边这条小溪的异样,张横蹲下了身来,就准备仔细地察看一下。
“哼!”
一边的得普立刻意识到了什么,神情不禁微微一变。
他也一直在探寻这里的风水破败,但与张横一样,并没有发现什么。此刻,突然看到张横去察看小溪,他顿时反应了过来,也觉察到了这条小溪有问题。
不过,他那里能跟着张横这个小辈来行事,所以,反尔冷哼一声,满脸不屑地站在那儿,不再有任何的动作,甚至微微闭起了眼睛。一副完全不愿与张横这个小辈相争的模样。
然而,表面上不屑一顾,但是,得普暗中却已是使了手段。他的手指轻轻一弹,一缕暗芒,从他指甲间就弹入了小溪中。
“果然有蹊跷!”
张横蹲下身来,目光炯炯地瞪着小溪,脸上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这条围绕在岩石周围的小溪,确实是暗藏玄机。它的拳头并不在别处,就是在这两个岩洞中。
张横顺着溪流的方向,在左边的岩洞里,发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泉眼,小溪就是从这泉眼里汩汩地冒出来。
不仅如此,在右边的岩洞里,又发现了一个暗洞,这条小溪就是从左边岩洞的泉眼流出,环绕岩石一周,最后流入了右边岩洞的那个暗洞中,循环往复,源源不绝。
“鼻息流,竟然是这犀牛脑袋上的鼻息流!”
张横的眉毛陡地一凝,心中不由暗叹。
如果说这座小山所在的位置,正是主教山犀牛角的所在,那么,眼前这块岩石所在的两个岩洞,就是这头犀牛的两个鼻孔。
从犀牛鼻孔中流出的溪水,在风水局中有一个特别的称呼,那就是鼻息流!
能形成鼻息流,只能说明这里的风水格极具灵性。
要知道,任何风水格局,最注重的就是象形和拟物,这也就是风水中所说的形和意。
一般的犀牛格的风水局,能有犀牛头和犀牛角,已是难能可贵。但是,现在这里竟然出现了犀牛鼻,足见此地犀牛格风水局的稀罕和珍贵。
发现了这两个岩洞的格局,明白了这条小溪乃是犀牛格的鼻息流,张横的心中也终于可以完全断定,这里确实是出了风水上的破败。
此处的风水格,已到了细致入微的地步,连犀牛鼻都纤毫毕现。
那么,照常理,这里的地脉之气,必然会凝聚祥瑞。
可是,自张横来到这里,并没有感应到四周有灵气涌动,仿佛眼前的这一块地方,完全就是一片贫脊的石山之地。
这与这里的犀牛探角以及鼻息流的风水格局,完全不相符。
这也就是说,这处风水宝地确实是出了某个问题,以至于蕴藏在这里的地脉灵气,竟然全部消失了。
“怪不得伏以神尺和天巫之眼都没有发现这里风水上的问题。”
张横心中有些感慨:“此地的风水破败,不是受了冲煞或冲刑,而是宝地失去了灵气。”
“那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明白了这里风水的破败,张横心中又浮起了一个老大的疑问:“从山下感应的时候,明明这里仍是蒸腾着祥瑞之气,为什么到了真正的风水宝穴,却会变成贫脊之所呢?”
张横微微沉吟,就准备用手去掬小溪中的水。
他想看看,这溪水中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或许能看出点端倪。
然而,他的手刚要探入溪中,身形却是不由陡地一滞,神情也猛地变得凛然起来:“这老家伙竟然暗中在玩手段了!”
不错,张横的天巫之眼,猛然洞察到,溪水中突然多出了无数诡异的虫子。
那些虫子虽然肉眼不可见,但是,在超凡视野里,却是清清楚楚。
只见,无数色彩艳丽的小虫,每一只放大数百倍,就仿佛是一只水母,浑身长满了吸盘样的触角,样子狰狞之极。此刻正游戈在溪水中,一股阴森的气息,也刹那弥漫开来。
张横立刻从这些诡异小虫的气息中,判断出是降头瘟,它们与昨天得普释放的那些小虫,有着类似的波动。
“想跟哥们玩阴的,那就让你这老家伙知道哥们的厉害。”
张横心中暗道,却那里还会犹豫,心念一动,背包中那只玉盒里,一道金线陡地就射了出来,刹那没入了溪水中。
这道金线,正是灵犀。
当日灵犀被雨师和风伯重创,一直蜇伏养伤。
不过,随着张横修为的进阶,灵犀也得到了一次蜕变,原本的伤势完全愈合,力量也已达到了二品的初阶。
此刻,张横把它招唤了出来,要对付溪水中的那些降头瘟。
嗡!
溪水荡起一圈涟漪,迅速扩展开来,整条小溪中刹那冒起了汩汩的汽泡。
“啊!小子!”
正安然佯作闭目养神的得普,陡然身形一震,脸色也变得难看无比,微眯的眼眸陡地一凝,望向张横的眼神中充满了恶毒。
得普没有象张横那样变态的天巫之眼,但是,他释放的降头瘟与他有着神秘的联系。
这一刻,他突然感应到,那些溶入水中的降头瘟,正在急剧地减少,似乎是被某种奇异的生物给吞噬了。
这顿时让得普大吃一惊,却也立刻反应了过来,他暗中使的手段,已被张横识破,并被他破解了。
得普又惊又怒。
他释放入水中的降头瘟,是一种具有神经毒素的异虫,一旦侵蚀人体,就能让对方在刹那间全身麻木。
他本来是想暗算张横,让张横在众人面前突然全身僵硬,然后摔入溪水中,让他出个大大的丑,以报昨天之仇。
那知,暗算不成,反尔又失去了精心培育的降头瘟。这样的事实,如何不让他羞恼交加?
张横却是偷着乐,他可以清晰地感应到,窜入溪水中的灵犀,如同是一条怪蟒一样,在水中曲扭摆舞,把所有的小虫,全部吞入了肚里当养料。
对于进阶后已达到二品的灵犀来说,虽然对付象得普这样的高手无能为力。但是,要收拾那些连品阶都没有的降头瘟,自然是如同砍瓜切菜了。
他也不理会得普那恶毒的目光,微微沉吟着,转向了赵禀渊:“赵老先生,有一个问题想问您。”
“张先生有话请说。”
赵禀渊连忙道。
“我想知道,以前的这条小溪,是不是与现在不一样?”
张横的神情变得肃然起来:“是不是自从你们感觉祖坟出现了问题之后,这条小溪就有了变化?”
“是啊!”
赵禀渊身形一震,脸上刹那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张横所说的话,正是切中了要害。而且,这也是这半年来,请来的众多风水师中,第一个提出这样疑问之人。
这也就是说,眼前的年青风水师,果然与众不同,应该是有所发现了。
不仅是他,旁边的赵禀源和赵承山等人,一听张横的话,神情也顿时变得异样起来,望向张横的眼神都有些不同了。
张横指出了问题的结症,让他们突然看到了解决问题的希望。
“张先生,不瞒您说,这条小溪以前确实不是这样的。”
赵禀渊神情一肃,手指指向了那条溪流:“以前,这条溪流的水能涨到这里。”
他指了指溪水畔的河沿。果然与张横刚才所猜测的一样,以前的溪水,漫过那些生有青苔痕迹的鹅卵石。比现在的小溪,至少要满十数倍。
“当年游天子大师曾说过,这条小溪乃是我们这处风水宝地的晴雨表。”
赵禀渊脸现回忆之色:“如果这条小溪有了变化,就是此处风水格局出现了异常。”
“因此,这么多年来,我们对这条溪水一直非常的注意,也从未见它有什么异常。”
赵禀渊继续道:“然而,就在半年前,小溪的溪水,突然浅了一大截,甚至到了枯竭的地步,这顿时让我们大惊。”
“之后,我们家中就出现了许多不同寻常的状况。”
赵禀渊微微摇头,长长地叹了口气:“不仅我们集团经营的一些生意,不断地出现问题,而且,我们赵家的后辈,在短短的半年里,就有五人出了意外。”
“想到当年游天子大师所说的话,我们这才意识到,可能是祖坟的风水出现了大变故。”
说到这里,赵禀渊的目光变得炽烈起来:“张先生,得普大师,还请两位帮我们赵家解决这燃眉之急,我赵家上下,绝不会忘记两位大师的恩德。”
赵禀渊终于把祖坟风水上的实际状况说了出来。
他刚才一直没有说这些,就是在等待张横和得普发现问题。
根据以往的经验,如果连这里的问题都无法发现,请来的风水师也就根本不要说解决此处的破败了。
所以,只有能发现了问题的风水师,才是真正能解决他们赵家祖坟冲刑的大师。
“嗯,好说,好说!”
得普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他此刻已恢复了平静,又装出了大师的范儿。
“赵老先生,在下还是有一个疑问。”
张横的眉头却是微微皱了起来:“我想知道,在这条小溪出现变故之前,这里是不是有过什么征兆?或者是发生过什么事故?”
张横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任何风水格局,不会无缘无故的改变。尤其是象此处这样的风水宝地,在要让它出现变化,肯定会有不可抗拒的外力。
那么,在此之前,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