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怀嫣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下意识地就往叶明珠的房里冲,樱落赶紧拉住她,轻声叫道:“侧妃,您要冷静!现在您冲进去,算是怎么回事儿?”
许怀嫣蓦地站住,双手无力地垂下,眸中染着落寞,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得到奕王的宠爱,那样温柔无微不至的爱,却又得知他宠幸别的女人,还是以前不曾放在眼里的女人,她的手下败将,这让她如何能够接受?
她就那样站着,樱落小声提醒,“侧妃,先回去吧,让人看着!”
许怀嫣转过身,木然地往另一个方向走,她麻木地走回屋,跌坐在床上,表情痛苦!
樱落看侧妃这个样子,心里不忍,忙劝慰道:“侧妃,王爷刚从丞相府回来,自然得给王妃面子了,再说大白天的,不会有什么事,兴许晚上王爷就回来了呢!”
“是吗?”许怀嫣心里明明不相信,可是她很想用这安慰来说服自己。
“是啊,侧妃您就等等吧!”樱落心里哪有底,只是让侧妃心里舒服些罢了。
许怀嫣总算是有些盼头,只不过她从白天盼到天黑,得到的依旧是,奕王没出王妃的屋,似乎也不打算出了,因为王妃已经安排人烧水、准备晚膳,显然是给王爷准备的。
许怀嫣差点就晕了,她没想到王爷根本就不给自己机会,说宠别的女人就宠别的女人了,这是不是太狠了?她恶狠狠地质问樱落,“你不是说他晚上就过来了?怎么现在还没过来?”
这声音,有些歇斯底里了!
樱落生怕外面有人听到,忙说道:“侧妃,您可不能就这么算了,您要振作,否则您只能看着王爷宠幸王妃,再没有机会!”
许怀嫣当然知道,可是她无法接受,正因为有感情有期盼,所以才会如此失落,她手里搅着帕子自语,“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正想着,门外丫环怯生生的汇报,“侧妃,王妃派人给您传信儿来了!”
许怀嫣没有说话,樱落冷声道:“说!”
门外的丫环声音更怯,说道:“王妃说,今晚王爷就宿在她那儿,叫侧妃不用准备了!”
“哗啦”一声,是桌上的七彩琉璃碗被许怀嫣扫到了地上,她的脸刷白,仔细看,手都在抖,显然被气坏了。
樱落心里叹气,对外面的丫环说:“侧妃知道了,你退下吧!”
许怀嫣咬着牙说:“这是挑衅、她故意的,叶明珠!”
樱落赶紧说:“王妃肯定是故意的,侧妃您更不能自乱阵脚,要想办法扳回这一局,奴婢看侧妃还是依照之前的办法,把王爷给夺回来!”
“之前的办法……”许怀嫣紧握双拳,双眸微敛,现在除了这样,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且说叶繁锦这昏昏沉沉睡了一天,直到傍晚才醒来,一旁急得团团转的封玄离看到她睁开眼,轻呼了口气,说道:“可算是醒了,急死我了!”
叶繁锦见屋里点了灯,不由问他:“天又黑了?”
“可不是,一天没吃东西,我叫人传膳!”封玄离说着,向外喊了一声,“传膳!”
“是,王爷!”代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听得出,也是松了口气。
“你在这儿守了一天?”叶繁锦坐起身,身上还是难受,酸酸痛痛的,不过精神觉得好了些,不像早晨那些睁不开眼。
“看你总是不醒,心里不踏实,又不能叫太医,煎熬得紧!”封玄离握了她的手说:“下回,再也不这样了!”
“行了,我都过去了,你还过不去?”叶繁锦轻轻地笑,待笑意逐渐淡去才问他:“昨晚的事,你介意吗?”
封玄离沉默了一下,然后对她说道:“不介意是假的,不过我知道这不能怪你!”
叶繁锦想了想,郁闷地说:“我也不知道奕王他为何对我……”
不明白,她觉得自己也没招惹奕王啊,怎么看他深陷其中的样子?
封玄离轻笑了一声,说道:“谁让我们四娘人见人爱,他不肯放手也不稀奇。再说了……”他的声音严肃起来,“奕王想要什么得不到手?大概也有不甘心的成分吧!”
叶繁锦觉得他说的很对,奕王想要什么,皇后都想办法给他弄来,唯独自己没能被奕王得到,所以不甘心,继而放不下。这么一想,心里反倒释怀了,她又笑了起来,说道:“不管怎样,反正许怀嫣不会有孩子,这就好了!”
封玄离摸着她的发,半笑半哄,“我的四娘快快长大,一切就都不是问题了!”
叶繁锦不好意思,心里也在同样期待,天冷了,过完年就是十五,还有一年,就能生子了吧!但是她心里又有隐忧,这一年不知会发生什么,十六岁,不知相府又会不会再重蹈前世的覆辙?是不是还要等到那个时候过去,才能放心地怀孕呢?
恰巧此时代桃与应忴进来送晚膳,封玄离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失神,待膳食端来,叶繁锦已经恢复了正常。
封玄离一天没有处理公事,此时看她没事,便对她说道:“让丫环伺候你用膳,我去书房忙一会儿!”
“嗯,你去忙吧,不用管我!”叶繁锦点头。
封玄离的大掌在她的头上轻揉了一下,表示宠溺,然后转身负手大步离开。
应怜拿了软垫放在了她的腰后,叶繁锦说道:“你去忙吧,代桃一人伺候就好!”
“是!侧妃!”应怜恭敬地退了出去。
叶繁锦轻笑,对代桃说:“应怜倒是越长越标致了,不像刚进府时那个干瘦的小丫头。”
代桃笑,“是啊,小姐这里既舒服又松心,可不是人都养润了!”
叶繁锦笑了笑,一边小口吃着东西一边问:“这两日府里可有什么事?”
代桃说道:“事倒是没有,不过玉姨娘听说小姐您病了,心里高兴得紧。但是下午玉姨娘也病了起来,大概是兴灾乐祸,恶有恶报吧!”
叶繁锦抬抬眉,自己是事出有因,这叶明玉怎么也说病就病?据她所知,叶明玉对自己的身体可是小心翼翼,努力要好起来。莫非是王爷……
这个念头一出,叶繁锦便马上警醒,有些事情,不要探究也不要去想,更不能露出自己的想法。她敛下眸,转移了话题,说道:“对了代桃,有件事还要问你的意思!”
“什么事?”代桃问。
“你年龄也不小了,我问你,你对全安意下如何?”叶繁锦问。
代桃又羞又臊,低着头没好气地说:“小姐怎么说这些?不理小姐了!”
叶繁锦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后又努力严肃下来,说道:“你也莫羞,这事儿是迟早要问的。我不拿你当外人,所以私下里问你的意思,这是让你有选择的权利,太太昨个儿为全安跟我说这事儿,显然全安对你有意思,你要是愿意呢,我就促成这件事!”
代桃不好意思地说:“我可不想离开小姐!”
“又不是让你马上就嫁,先说好了,不就是板上订钉的事儿了?”叶繁锦说。
代桃的头垂得更低,声音小的更是几乎要没声儿了一般,说道:“一切全凭小姐作主!”
叶繁锦轻笑,“原来是乐意,那还遮遮掩掩的?”
代桃气的跺脚,“小姐!”
“好了,我不说了!”叶繁锦抿着嘴笑,她又用了几口膳,便撂了筷子,说道:“收了吧,让艾草进来,我有事吩咐她!”
“是!”代桃麻利地收拾了,退出去,过不多时艾草便进来了。
“侧妃您找我?”艾草问。
“嗯!”叶繁锦回过神说:“把纸墨拿来。”
“这么晚了还要熬眼睛?”艾草以为她要处理王府的事务,便说道:“有事明日再做吧!”
“不多,几个字!”叶繁锦是想把代桃的事儿尽快定下来。
艾草听了便不再阻拦,拿了纸笔走过来给她放小桌,然后铺好纸。
叶繁锦执笔,在纸上写了起来,大意就是全安只要脱了丞相府的籍,就让代桃嫁与他。意思很简单,只要全安不是丞相府的人,万一相府有事情,就不会牵连到全安身上,那样代桃就怎么也不会有事,反而会生活得更加安稳。
写好信,她将信折好,然后递与艾草说:“明日早晨,送到相府,给了太太!”
“是,侧妃!”艾草收了信,将信收好。
叶繁锦想了一下,对艾草说:“我是在操持代桃的婚事,你们俩都是我最亲的人,她的婚事,问过她的意思。你的婚事,自然也要问你的意思,你心中可有中意的人?”
艾草吓了一跳,本能的就摇头。
叶繁锦笑了,说道:“我也不逼你,自己留意着些吧,你们也不可能在我身边呆上一辈子,你们能有个好的归宿,我最开心不过的,这件事,迟早还是要问过你的意思!”
艾草低头不说话,脸已经红得不像话。叶繁锦看她这样,也不欲多说,只是说道:“好了,明儿一早就送信去!”
艾草一听,如大赦般松口气,说声:“是!”就赶紧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