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说那个人是你后妈,我就会把这件事情当成没有发生过了吗?没教养的人教出来的人都不会好到哪里去,就算她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但不可否认,你都是在那样的环境里长大的。”杨舒兰虽然没
有明说,但字里行间却已经为她打上了跟孙夏莲一样粗鄙无礼的标签。
她甚至觉得顾云憬比孙夏莲更可怕,因为孙夏莲的所有情绪都表现在脸上,而顾云憬的外表看起来却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这更让她觉得这个女人心机实在太重。“老夫人,我来这里,并不是想改变您对我的看法,我也知道您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接受我。我只是单纯为昨天您跟我家人在医院里发生的那些不愉快而来的,这跟我和总统先生是不是恋人无关。”顾云憬的
态度很谦恭。
就算杨舒兰并不是傅斯年的母亲,只要她知道她的住处,她也会走这一趟的。
不过这些话,杨舒兰并不相信。顾云憬恭敬地说完,然后把她用脱下来的外套护住的花和水果拿出来:“我知道您家里并不缺这些东西,但这是我向您道歉的一点心意,请您收下。再次为我家人的粗鲁无礼向您道歉,我保证,以后不会再
发生这样的事情。”
说完,她又深深地向面前沙发上坐着的贵妇鞠了一躬。
虽然外面的雨下得很大,但花和水果都没有因此而受到太多的影响,特别是那束康乃馨,还保持着鲜艳欲滴的状态,可以看出来,顾云憬为了保护它们,确实花了一番工夫。
杨舒兰看在眼里,却只归结为是她的心机,冷冷一瞥,并没有伸手去接:“你要是真的想要表达对我的歉意,那就离开我儿子!”
“老夫人,一事归一事,我来这里向您表达歉意是真心实意的,我对您儿子的感情也是很真诚的,所以抱歉,您的这个要求我做不到。”顾云憬双眼真挚地看着她。
“到底你要怎么样,才会离开我儿子!”杨舒兰气愤地站起身。
“除非是我跟他本身出现了问题,否则,外界的因素不会成为我离开他的理由。”顾云憬的声音虽然很轻,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韧劲。
“你的意思是说,就算我跟他父亲极力阻止,哪怕是断绝关系,你也不会离开他?”杨舒兰气极地问道。“您不会的,”顾云憬回答得很肯定,“您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就像我今天来这里向您道歉跟我不愿意轻易离开您儿子这两件事情并不冲突一样,一码归一码,您就算十分反对斯年跟我在一起,也会是非
分明,不会做出像以断绝亲缘关系为筹码,来威胁他跟我分手这样的事情来的。”
杨舒兰看着她,眼神深邃。
顾云憬这样说,相当于已经把她架到了伦理的高点,切断了她用断绝亲子关系来要挟儿子离开这个女人的这条后路,否则她就是是非不分,黑白不明了。
“既然你不愿意离开我儿子,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管家,送客!”不想再跟她继续浪费时间,杨舒兰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是,老夫人。”管家说着,走到顾云憬身边,“顾小姐,请吧。”
顾云憬见她面露愠色,也不想再继续待在这里惹她心烦,于是向面前的人鞠了一躬:“再次为我家人的无礼行为向您道歉,我先走了,告辞。”
说完,她便要走。
“等一下!”杨舒兰开口将她叫住,“把你的东西也带走!不要以为你来这一趟我就会对你有任何改观,也休想我会原谅你那粗鄙无礼的妈!也别天真的以为我会把那些不愉快当没有发生!”
“我当然不会天真地那样想,”顾云憬慢条斯理地回道,“但发生了这样不愉快的事情,我来向您道歉,这是我的本分,而接不接受,那是您的权力。”
没有想过她会说这样的一番话,杨舒兰被驳得哑口无言。
她或多或少能明白,儿子为什么会放弃那么多名媛千金,而对她情有独钟了。
她告诉自己,这只是她的表象,而她的内心,是肯定不想来这一趟的。没有谁愿意给自己找罪受。
“老夫人,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顾云憬说了一句,便转身,往大门的方向走。
她正要迈出大门,忽然她听到客厅里传来佣人慌乱的声音。
“老夫人,您怎么了!”
“快去请医生!”
发生什么事了?
实在放心不下,顾云憬收回脚,转身又跑了回去。
客厅里,杨舒兰面如死灰,此刻的她坐在沙发上,手捂着自己胸口的位置,看起来一副很难受的样子。
而她的一旁,围着三四个佣人,大家都露出很担心的神色,可除了打电话请医生外,没有一个人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大家先往旁边站,不要围着老夫人!”顾云憬走过去,将佣人们拨开来,给杨舒兰腾出足够的空间可以呼吸。
她蹲到沙发边,开始唤她:“老夫人,您能听到我说话吗?”
杨舒兰想让她走,可她张了一下嘴,却完全说不出话来,一副连呼吸都很吃力的样子。
见她这样,顾云憬赶紧把她放平在沙发上躺下来,然后向身后的佣人问道:“老夫人是不是曾经说过她胸闷、恶心、莫名其妙出大汗或者很累的情况?”
“有有有!”一旁贴身伺候杨舒兰的佣人连连点头,“大概从一个月前,老夫人就说过她很胸闷,特别是最近这两天,她总感觉身体很乏,因为最近老夫人感冒,所以以为是感冒引起来,便没有多加留意。”
看来她应该没有猜错,老夫人现在这情况很像是突发性心肌梗死。
顾云憬皱起眉头:“你们赶紧让医生快点过来,另外,通知他们,老夫人现在的症状很像是心肌梗死,请他们带好相应的医疗设备!”
说完后,她又转回头,先拿靠垫垫在杨舒兰的脚下,保持头位更低的姿势,以此增加头部血流。然后她再将杨舒兰领口的两粒钮扣解开,让她能更好地呼吸。“不好了,老夫人好像昏迷了!”一旁的佣人惊慌地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