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统先生,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你也看到了,你是高高在上的总统,而我却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翻译,请不要再逼我了好吗?我真的太累了。”顾云憬动了动嘴唇,还是没有勇气像跟梁白庭那样,将当
年的那件事情那么轻松地向他说出口。
这个女人……
傅斯年没说话,只是那样眸光寒彻地看着她。
他的眸底闪过一道暗芒,直看得人心尖儿乱颤。
顾云憬不敢看他,只得心虚地将视线移向她那一侧的窗外,身体也不动声色地往窗口的位置挪了些。
透过那车窗,她似乎能看到他的表情。
此刻,他正以一种极其复杂的表情盯着她,似乎有愤怒、有不解,甚至还有……痛苦。
她的心突然往下一沉。
好不容易,车在洪宝玲所在的小区里停下来。
“总统先生,谢谢你今天送我回来,请慢走。”客气地向他道了声谢,顾云憬便打开车门,仿佛他是一个可怕的恶魔一般,飞快地走下车,跑进了楼道里。
傅斯年紧抿双唇,视线直直地落在越跑越远的那道背影上。下一秒,他收回目光,冷冷地道:“开车。”
听到车发动的声音,顾云憬小心地转回头来看,就见外面的车队不疾不徐地朝小区门口的方向开去。透过没关的车窗,她隐隐可以看到那张冰冷中夹杂着复杂情绪的侧颜。
原本还以为要费些工夫才能摆脱掉他,却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轻易就放她走了。她实在有些意外。
虽然她对傅斯年产生了不可抑制的爱慕之情,但对于他这个人,她却是一点都看不清楚。有时候,她感觉已经很了解他了,但有时候,她又觉得根本一点都没有看透。
回医院的路上,车里的气氛比刚才更沉闷和压抑。傅斯年不说话,前排的两人自然是连呼吸都很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不小心,惹恼了后座的人。
这种过山车的感觉真心不好受啊!
徐勇楠还在心里考虑着,是不是得再给自己买一份巨额人身意外保险,跟着阁下,他怕是难保哪天会心脏突然骤停吧!
傅斯年眉头深锁,他伸手,轻捏了一下眉心。
他能肯定的是,顾云憬对他的感情不是假的,只是……她的心里到底有什么事情是不可以跟他说的呢?
“老徐,查到顾云憬的背景了没有?”他开口,叫了声前排的人。
“目前还在搜集之中,不过应该快了。”徐勇楠赶紧转头,小心翼翼地说道。
“再加紧速度。”傅斯年越发对顾云憬心里的那个秘密产生了很强的好奇心。
也许,只有调查清楚这件事,才能让她彻底对自己敞开心扉吧!
感觉到昨天被砸伤的地方传来一阵剧痛,他的脸上闪过一抹痛苦。
虽然只是一瞬,但还是被徐勇楠细心地捕捉到了:“阁下,您还好吧?”
傅斯年没说话,只是冲他摆了下手。
其实,这次代表团访问,他大可以用身体抱恙为由,把事情交给梁朝阳来处理,只是这是一个很好的跟顾云憬接触的机会,他不想错过。
………………
顾云憬回了洪宝玲家后,想到梁白庭早上送她上班时说过的话,担心他真的会去外交部接她下班,于是拿出手机,给他发了条消息,说她已经回家,让他不要再白跑一趟。
发完消息,她才刚把手机放下,来电铃声就开始欢快地响起来。
顾云憬还以为是梁白庭打来向她兴师问罪的,却没想到竟然是室长打来的电话。
室长现在找她会是什么事呢?
抱着疑惑,她接起电话:“您好,室长,请问有什么事情找我吗?”
“恭喜你啊云憬,你马上就要飞黄腾达了!”那边,李立勤的语气里满是兴奋。
“我不太明白室长的意思。”顾云憬听得很糊涂。
“是这样的,总统先生很满意你今天的表现,所以刚才我接到电话,说要把你借调去总统办公室!”李立勤言简意赅地向她解释。
“把我借调去总统办公室?”顾云憬不禁皱眉。这样一来,她不就得天天面对傅斯年了吗!
“是啊!你明天就直接去找徐秘书长报到吧,这边你的位置我给你保留,不过我觉得你应该不会回来了。我能看得出来,总统先生对你很满意,加油表现,你一定会前途无量的!”李立勤鼓励她。他是一个惜才的人,所以看到顾云憬能有这样的平台,自然替她感到高兴。要知道,历届总统身边的贴身翻译,都是经验非常老道的,虽然没有明文规定,却都默认得三十岁以上。而顾云憬要是真能当上
,算是打破了他们行业这个不成文的规定。
“室长……”顾云憬踟蹰了一下,“我能拒绝吗?”
“你说什么!”李立勤仿佛是没听懂她说的话一般。
“我觉得我资历不够,还需要再磨炼一段时间,我现在要是过去,我担心我会应付不过来。如果我出了什么差错,丢的自然也是我们翻译室的脸,您说对吧?”顾云憬向他分析。
“当然,一开始我也是有这方面顾虑的,不过看了你今天的表现后,我认为你完全有能力独当一面。”李立勤倒是完全说的真心话。
今天原本他是想让自己给总统先生当贴身翻译的,于公于私来说,他都认为他比顾云憬更适合。但徐勇楠最后却把这个殊荣给了顾云憬,这让他很费解。
不过后来他观察了一下她在整个会议过程中的表现,那种毫不怯场、镇定自如的风范,让他不得不心生佩服。
“可是我……”顾云憬还在想着推辞的借口。
“不用再多想了,总统先生非常赏识你,你应该好好把握住这次的机会。我相信你完全能胜任,好好休息,明天记得准时去找徐秘书长报到。”以为是她谦虚,李立勤又说。
唉!
事已至此,顾云憬知道不管自己再说什么,对结果来说,已经无法改变了。
向室长道了声谢,她挂上电话。
为什么她越想离傅斯年远一点,就越是离他更近了呢?再这样下去,她真不敢保证她是不是还有勇气对他说出拒绝的话来。不知道自己站在原地愣神了多久,直到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响起,她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