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等阁下跟何部长交谈完,我就跟他讲,你先去这个房间等一会儿吧。”徐勇楠将她领到了一个会议室门口后,便离开了那里。

总统先生怎么还没来啊?顾云憬焦急地在会议室里来回走着,眼睛不时地看向门口,奖杯和证书被她晾在一边,完全没有了刚才赢得冠军时的喜悦。如果不是为了找那个曾经出现在外交部外的那个男人的话,她会非常荣幸当总统先生的贴身翻译的,毕竟这样的荣誉可不是每个有能力的人都能获得的。但眼下她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到孩子,其它任何事只

要跟这件事有冲突,她也只能选择孩子。

过了半个小时,会议室的门再次开启,傅斯年携着一群人走进来。

“总统先生!”见到他,顾云憬赶紧迎上去。

“听说你找我?”傅斯年细心地捕捉到刚才她看到他进来时,眼里闪烁出来的光芒,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一下。

顾云憬看了眼他身后跟着的几个随从,犹豫了一下,然后回道:“总统先生,我能跟你单独谈一谈吗?”

因为她接下来要讲的事情在外人看来会有失他的面子,所以她觉得还是两个人单独谈比较妥。

“单独谈?”没有料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傅斯年有些吃惊。

“是的,请问可以吗?”顾云憬怯怯的,问得很小声。其实她心里并不抱什么希望,毕竟人家可是总统,怎么会有时间来单独接见她。她也知道提这样的要求很过分,但眼下她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她不能再错失这次进外交部的机会。

所以即使明知希望很渺小,她也要厚着脸皮来试一试。

她到底有什么事情会急到必须在这里讲的?

傅斯年微眯双眼,眸底的目光有些深沉。她应该也很清楚,他们现在住在一起,她要找他,也算容易,只要等他晚上回总统府就行,何必急于这一时?

“总统先生,我要讲的这件事真的很急,能借用你的一点时间吗?一分钟就好!”没有得到他的回答,顾云憬又问了一遍,脸上的表情能看出她真的很急。

傅斯年盯着她的脸看了两秒,就在她以为他会拒绝她的时候,他转头,向身后的人说道:“你们先出去。”

“可是阁下……”徐勇楠虽然相信顾云憬的为人,但出于对总统安全的考虑,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我没事,你们都先出去。”傅斯年的声音里透着不容再商量的语气。

“是。”见他态度如此坚决,徐勇楠只好带着几名随从走出了会议室,在门口随时待命。

“说吧,什么事非得要单独跟我谈。”看着会议室的门重新关上,傅斯年随便抽出一张椅子坐下来,拿过她刚获得的奖杯在手里把玩着,看起来心情不错。

不知道为什么,她提出要单独见他,他的心里竟然莫名的很开心。是因为马上要做他的贴身翻译,内心激动吧!也是,毕竟这样的殊荣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得到。上次外交部招新同传,原本是打算将综合排名第一名派给他当贴身翻译,但是他却以“不合适”三个字直接拒绝了,至于为什么不合适,他也没有给出一个具

体的说法。

她该不会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情,所以才来找他?

“那个……总统先生,其实你并不太看好我的同传能力,对吧?”顾云憬搜肠刮肚,努力想着措辞,希望尽可能表达得委婉一点。

傅斯年抬头,眼里带着询问的目光。

“你想说什么?”不知道她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傅斯年问。

老实讲,最开始他的确并不看好她,但是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特别是看了她今天现场的表现,他完全相信,她能胜任他贴身翻译的工作。

“就是……是……”顾云憬紧张地搅着手指。面对他,她有种莫名的紧张。

看他一脸询问的表情,似乎是已经没什么耐心等下去了,于是把心一横,然后硬着头皮说道:“总统先生,我觉得我不能胜任当你贴身翻译的工作。”

“什么意思?”傅斯年的脸色在听到她说的这句话时瞬间冷了下来。“我仔细想了想,我的能力真的欠佳,今天获得第一名,完全是侥幸。我觉得让我做你的贴身翻译实在是资历不够。对了,我觉得第二名的李明宇挺适合当你的翻译的,他……”顾云憬感觉时间成熟,于是准

备大讲聘用李明宇的好处。

“啪!”还没等她说完,傅斯年大力地一掌拍在桌上,把她后面的话给吓了回去。

“阁下!”听到响动,守在门口的徐勇楠以为发生了什么突发状况,赶紧紧张地开门进来。

“出去!”傅斯年转过头,眼里盛着盛怒。

徐勇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朝顾云憬的方向看去,此刻的她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诚惶诚恐地站在那里。

不敢再继续追问,他又带上门走出去。

会议室里又只剩下两人。

被刚才傅斯年暴怒的样子吓住了,顾云憬感觉连心尖都颤栗了一下,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捕捉到她这个潜意识下所做的动作,傅斯年双眼阴鸷地瞪视她,如两把冰刀,让她顿时仿佛跌入了万丈冰窟。

“所以你刚才那些话的意思是不想做我的贴身翻译?”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虽是疑问句,却是十足肯定的口吻。

“不是那样的!”顾云憬使劲摇头,“我……我就是觉得我能力欠缺,会做不好你贴身翻译的工作,我……”

她不敢讲实话,那一刻,她是真的相信,他说不定真的会一不留神就将她的脖子拧断。对他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他的气势实在太强,让她感觉连可以呼吸的空气似乎全都被他夺去了。

“是你觉得我太好骗,随便胡诌个理由我都会信?嗯?”傅斯年打断她,最后一个尾音能看出此时他刻意克制的怒意。

“我……”顾云憬低下头,不敢看他。

这样的他无疑是让人畏惧的,他的身上自有一股强大的气场,在盛怒的时候达到鼎盛,像是海上最大级别的飓风,咆哮着,带着能摧毁一切的狂霸气势。

“所以你现在想清楚你的选择了没有!”傅斯年逼人的压迫感向她施压过去。稍微有点眼力见儿的人都能听出,他的这句不是让人选择,而是只能回答他要的那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