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服务——这个词语,梅卿瑶完全没有听懂。对此,杜立鼎也不觉得意外,因为云服务这个词语本身,都是2002年才会出现的概念,什么是云服务?这东西当然不可能有人理解——真要理解,那肯定是重生者。
不过,正如SNS一样,云服务这东西,也是先有了现象,然后才出现的概念。虽然在2002年,专家们才把云服务下了定义,但是云服务器是很早就有——就连邮箱技术都涉及云服务的范畴,这不算什么新鲜东西。
但是专门从事云服务,尤其是专门向商业公司提供云服务的公司,现在这个时代还是比较少的。而杜立鼎说的loudcloud更是第一家专门的云服务公司,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有着重大意义的行业第一人。
只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的人未必都能够走得很远。就好像是Facebook做大了,可是Friendster却没人知道了一样,这家公司虽然是行业第一的大公司,但是本身发展却不算很好。
这些资料,杜立鼎早就深有了解。
“loudcould这个公司倒霉,不是因为他们没有足够的融资渠道。实际上,这家公司的创始人本·霍洛维茨本来就是网景公司的创始人之一,他在1999年和网景之父马克·安德森一起创建了loudcloud公司,并且从那以后开始向用户们提供IaaS服务,他在行业里威名赫赫,也从来不缺资金。loudcloud其实一开始也做得很不错,他们是一家上市公司,去年一度达到了1.5亿美金的市值,营业额超过了5700万美元,同时还有超过450名员工——简单的来说,比网一还要大一些。”
和一般的互联网公司往往死于资金不足不同,这家公司并不缺钱。他们的创立可以说是极为体面,一般的公司都比不了。
“有人脉,有技术,那问题在哪里?”
“没市场呗。云服务——其实就是通过网络向客户提供类似于软件的服务——这个服务虽然不错,但是因为太过新颖,很难打动那些追求稳定的大型企业。他们想要占领市场,只能向那些小公司提供云服务——可小公司的风险自然就大。他们最大的客户atriax,一家网上兑换外币的公司,去年因为互联网寒冬倒闭了。他们欠下了loudcould将近2500万美元的债务,无力偿还。因为这笔坏账,现在他们公司已经运营不下去了,现在他们公司处于破产边缘,所以他们想要把公司出售。”
“听起来这家公司够倒霉的……就因为一家客户的破产,就活活的连累的自己也不行了?”
听完杜立鼎的介绍,梅卿瑶也有些感慨,但是对于她的话,杜立鼎却是摇了摇头,“不,他们倒霉与其说是因为客户不行,不如说是时机不好:这家公司是一家上市公司,可是他们上市的时候,刚好赶上了蒂姆·库格尔辞去雅虎CEO,也就是互联网泡沫的最低点,因此从一上市就笼罩在市场不景气的阴影里面。在此之后,他们倒是也挣扎了一段时间,但是很不幸的遇到了atriax倒闭,这才让他们的股票降低到了低端。而他们的另外一个客户是英国政府,可是美国这一次大选获胜的是共和党,共和党有意增加军费——美国既然增加军费了,英国自然也得增加军费,据说布莱尔也想要裁撤一些政府开支,你猜谁是被裁撤的对象?”
“这么说来,他们还真悲惨。”
“也不能这么说,他们多少有些自找的。”对此,杜立鼎也是耸耸肩,“他们的公司做的不行,其实不是因为市场真的不景气到了那步田地,他们之所以差劲,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们看到自己的股价不行之后,有些破罐子破摔。自从互联网泡沫破裂以来,他们想的最多的就是如何规避风险,本·霍洛维茨根本没有想过如何把公司搞好,他想要的是自己赚钱。”
“他做了什么?”
“他把他的公司产分开来了,他把公司的软件业务和云服务业务分拆成了两部分,他自己的意思是准备以7000万的售价出售云服务公司,而软件公司部分他自己保留——因为他的云服务公司需要使用他的软件公司的软件,所以出售之后云服务公司还需要每年支付给他2000万来购买他的软件——他把精力都用在了如何规避风险上面,这就让他自己面对很大的危机了——他们的云服务做的不好,心思也没有在这上面,甚至他们和软银谈判的时候,软银拒绝他们的理由是认为本·霍洛维茨在嗑药……”
“这样做买卖,哪有不破产的道理?自己都准备好了破产,那还真怪不得别人。”听到这话,梅卿瑶也摇了摇头,“不过既然说到了这个,那我也得多问一句:他们把自己的公司拆分了,还卖的这么贵……我们买下来他们的公司真的值吗?”
“还是值得的:他们的公司能值6000万。而且我们向opsware订购软件这件事情,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事。因为opsware的技术其实并不出色,他们的部分代码还是使用硬连接的方式和物理机器实现连接的,他们的用户界面很差,而且接口也都是针对loudcould推出的,可以说是问题多多。像他们这样的公司,我们根本都不需要怎么玩阴的:我们只需要严格规范合同,要求他们的软件配置达到某个预期值,如果他们达不到的话我们就毁约,这就足够我们推翻这个约定的了。”
“你这个想法未免也太过乐观了点:如果真的像你说的这么简单,难道本·霍洛维茨不知道我们随时可以解约?他为什么还要和我们签订这样一份注定没法执行的合同?”
“首先,我们并不是随时可以解决。我们就算是想要用我们自己的软件来代替opsware的软件,也需要一个逐步替代的过程——这个过程可能是几个月,也可能是几个季度,但是绝对不会是短短几天就可以完成的任务。而在我们的软件完全接管之前,他们还是安全的,也就是说你想要立即毁约也是不可能的。其次,你需要弄清楚,他们要求我们和他们签订这一份合约,本来也不是为了有一份稳定的收入,他们这么要求,只不过是为了去糊弄人罢了。”
“糊弄人?”
“loudcloud是上市公司,因为他们的业绩很差,现在他们的股价一路狂跌,已经降到了0.35美元——妥妥的便士股票,距离退市也就是一步之遥了。本·霍洛维茨要解决的第一个问题不是赚钱,而是如何让他的企业看起来能够赚钱,从而让他的股票升值:和我们的合同一但签订,他的opsware就是一个有6000万美元资金,每年有2000万美元的收入,其他知识产权价值超过3000万的大公司了——这样的公司没有理由股票下降,他们的股价会获得一个很好的反弹——这才是他的主要目的。”
“为了股票价格?”梅卿瑶这次听明白了,但是这个答案让她有些哭笑不得,“他们玩了这么久就是为了创造一个骗局,从而让人们相信他们的公司不会破产?这么做事未免太没节操了吧?”
“要是有节操的话,他们就不会在一年前公司刚刚上市的时候,就开始分拆公司,准备破产了:他们已经在做公司破产的准备工作了,这种上市开始就准备破产的公司,你还指望他有多少节操?”
“果然,中美的公司还真是各有各的无节操。”听到这里,梅卿瑶也是苦笑摇头,而摇头之后,她也还是有些担心,“这样看来,本·霍洛维茨也许不存在什么坏心。但是他这样出售公司,想必也是因为loudcloud不怎么赚钱。这个公司在他的手里不赚钱,在我们的手里难道就能够赚钱了?我们一样也需要开拓新的用户吧?”
“这就是我说的,我想要借此补齐RIAA,Napster和我们之间的商业模式的漏洞了。”杜立鼎马上就开了口,“现在来说,Napster需要面对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如何提升自己的竞争力:而云服务公司的介入,可以提高他们的网站流畅度和下载速度,这无疑就是竞争力最好的保证模式。其次,我们可以和Napster展开合作,办一个音乐云:这样一来,我们就知道了用户们对音乐的选择,更有利于数据分析。而对于那些刚刚上传到网上的音乐人,我们也可以知道他们是否受欢迎……然后把这些消息卖给唱片公司。”
想要搞好了音乐产业方法很多,音乐云无疑是一个很好的选择。而云服务当然也不是仅有音乐一个用途,可现在没必要说太多。
仅仅一个理由,就已经够了。
“贩卖用户信息,属于犯法的吧?”
“看你怎么说了——这种事情总是有规避法律的手段的,我们的合作对象是五大唱片,他们不会让这事出问题。。”
“可是,RIAA还有一个想法,就是利润问题。专辑和单曲的出售方式差别,我们还是没有改变过来。”
“那个我们没有办法改变,老是想要捆绑销售终究不是办法。与其那样,倒是不如从另外一部分人手里挖钱:loudcloud的董事名单里面,有一个名字有些值得注意:迈克尔·奥维茨,这个人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