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

“啪！啪！啪……”

“砰！砰！砰……”

“哒！哒！哒……”

这次，彭革命没有入先前对付小鬼子那样，一直等到小鬼子贴近到五十米左右时才开枪。而是一看到二鬼子们已经冲到百米处，让他不得不立即下令开枪……而此时，还有一半的战士刚从掩体里冲出来，根本就还没来得及跑到自己所担任的防御地段了。

彭革命也是迫不得已！

小鬼子让这几百个二鬼子担任对一连阵地的主攻，只派了一个小队的小鬼子在后面当督战队，目的很明显：就是希望这帮二鬼子消耗一连的战斗力和弹药储备。当然，要是能运气爆天的真的冲上了一连的阵地，相信后面的小鬼子会蜂拥而至。

这只是彭革命的看法，虽然有点局限性，但这也跟他现在只能注视到眼前的这一段情况有关，而不是如张青山那样看到全局所有的全局性目光。实际上，小鬼子把二鬼子放在对一连的攻击段上，仅仅只是为了拖住一连，让一连无法对其左翼进行有力的支援，以便于小鬼子从左翼突破，达到对一连的以势压人，不战而胜的目的。

这不，一连的战士们一开枪，二鬼子们就开始躲避，还击，更不会如先前的小鬼子那样，冒着枪林弹雨边打边冲。而跟着他们身后的小鬼子督战队，也不催着他们进攻，反而跟他们一起对一连的阵地射击。

这个时候，小鬼子的炮弹却突然全部停息。反而让彭革命有点搞不懂：二鬼子们明明离我们这儿还有八九十米的距离，此时，正是你们继续炮击阵地的绝佳机会：二鬼子离此不远，你们要是一阵密集的炮火下来，我们的压力就大了，说不定，还真有可能叫二鬼子们冲上阵地的可能了。但你们为什么就偏偏不对我们炮击了呢？

彭革命不解，但很快就有人替他把这个疑惑解开了。

“连长，我们回来了。”

彭革命扭头一看，见是原本跟二连三排一起防守一线阵地左翼的三排。顿时眼睛一瞪，叫道：“你们怎么回来了？左翼了？”

“连长，二连已经全部押上来，正帮我们防守左翼了。二连长说咱们这边吃紧，所以，叫我回来支援。”

彭革命眉头一挑，想着：老子的阵地，要靠兄弟连来防守，这就算了，可派过去的人都被赶了回来，娘的，这不是打我们一连的脸，觉得咱们一连是吃干饭的吗？

刚要呵斥，却见三排长继续说：“还有，团部发现小鬼子这次的主攻方向是我们的左翼，所以，给咱们一连的任务是原地阻击。如果压力大的话，就让咱们立即退往左翼，跟二连的同志会合，然后一起拖过第二道防线，直接退往三连的阵地上……团长还特别提醒，要是无法阻挡小鬼子进攻的话，千万不要死扛，尽量把小鬼子往第二道防线上引，然后在第三道防线上全力拖住小鬼子……至于别的，团长说他自有安排，咱们依令行事就行了。”

彭革命也没办法了，只得往右边一指，道：“那边人少，你们三排赶快到那边去，一定要多消灭这刚二鬼子。同时，也要做好随时支援二连的准备。”

“是！”

三排长的话音刚落，却听见半空中传来“咻！咻！”之声，随即就是“轰！轰！”地爆炸声，只是，小鬼子的这次炮击的目标不再是一连，而是其左翼，二连现在防御的地方……那一地段只是协防性质，别的不说，光是构建的掩体的数量和空间，只是按照一个排，最多两个排的兵力来构建的，绝对无法容纳下一个连。也就是说，就算二连有时间去躲避小鬼子的炮击，也必然会有一部分兵力暴露在外，任凭小鬼子小鬼子的炮击，用血肉之躯来抵抗，这伤亡率就更不用多说了……可以想象，要是一连三排还在那里的话，光是小鬼子的这次炮击，所造成的伤亡率，绝对还要增加不少。

都是自己同志，却为了保护自己的侧翼安全而不得不拼命，这让彭革命心头大为羞愤和愤怒，却又知道自己现在对二连那边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把怒火发泄到眼前的这帮二鬼子身上。

“同志们，给我狠狠地打！”

然而，事实上，二连的伤亡率绝对没有彭革命担忧的那么高。

在修筑阵地的时候，为了能协防一连的左翼，一连和二连左翼的阵地是相连的。

当时只是为了能在必要的时候，能快速有效，且不暴露的前提下，做好偷偷增员一连左翼的准备，现在，这条相同的战壕，却成了面对小鬼子炮击，降低二连伤亡率的救命线。

原来，二连奉命来防守一连左翼之后，见左翼阵地线不长，根本就容不下一个连，尤其是掩体之类的，根本就不是按照容纳一个连的标准来修的，所以，二连长立马就把一连三排给赶了回去。

同时，见掩体既然容纳不下这么多人，二连长想到要是小鬼子炮击的话，必然会有一部分兵力直接暴露在炮击之下，产生不必要的伤亡，与其如此，还不如先把一部分兵力撤回去。因而当机立断，让二连三排当了预备役，到二连的阵地左翼去休息。

如此一来，当小鬼子对二连进行炮击的时候，二连算是勉强躲过去了。

……

突击团炮兵连有个双煞组合，叫双二！

大二就是炮兵连连长二愣子，小二就是炮兵连副连长二疯子。

二疯子本名叫李宝林，脾气暴躁，平时还好点，打打起仗来，十分疯狂，有时候火爆脾气上来就爱认死理，连命令都不听了，因而没少受罚，也就有了疯子的称呼。因他在家中排行老二，因而大家都叫他二疯子……但他有一大有点：谁都不服，就只服本事比自己高的。所以，他很佩服二愣子，就因为二愣子打炮的本事比他高，为此，要不是二愣子谦虚客气，他早就叫二愣子师傅了。

二疯子原是轰五十一团机炮连二排副排长，他这暴脾气，自然没少犯错误，只是他没张青山厉害，犯的都是些小错误，因而，就算他屡立战功，可只是在排长和班长之间上上下下。最后，突击连成立，他这样的大刺头自然被张青山看中，被调入突击连。

后来，突击连有了炮，他也就成了炮兵的一员，然后，就一直跟着二愣子到现在。

此时，二疯子被张青山调到了二营去潜伏，准备对付小鬼子的那三辆装甲车。

这让二疯子有点不服气，老觉得二愣子本事比自己大，就应该在炮兵连里坐镇，自己本事比二愣子小点，但比别人都要高一些，就应该去完成这样的任务。

现在，一听说炮兵连的任务是对付即将出场的小鬼子装甲车，二愣子兴奋的就差高歌了。

早早地就带着九门小钢炮在团部左边六、七十米的那片小平地上架起小钢炮，判断着小鬼子的装甲车会从哪里进攻，然后又派了连里三个最好的报务员去山头上盯着，并再三叮嘱这三人，每个人只盯着一辆装甲车，将会有三门小钢炮根据他们所报的数据来打炮。

很快，一个大队的小鬼子，在炮火的掩护下，跟在三辆装甲车后面，快速的向二连防守阵地扑去。

那三个报务员也立即报告了数据……

九门小钢炮几乎是齐射，很快，就听见了报务员的报告——九发炮弹全部没有命中目标。

二疯子虽然脾气暴躁，可他也知道，第一次炮击就想打中目标，真的很难，要不然，大家也不会把第一次炮击称之为试炮了。

所以，此时的他还没怎么生气。

然后，又根据报务员报告的数据，又是一次齐射。

这次，又是空手而归。

而且，根据报务员的报告，因为第一次炮击引起了小鬼子装甲车的警觉，所以，现在小鬼子的装甲车都不再是走直线，而是‘之’字形路线，所以，这考验的不仅仅是报务员的眼光和推断能力，还有跟身后炮兵的默契配合度……说白了，击中装甲车的难度已经是成倍增加了。

二疯子打仗不怕死，可并不是说他傻，相反，他的战斗经验无比丰富，要不然，就凭他这打仗爱发疯，冲锋就爱冲在最前面的个性，也不会活到现在了。

见两次都没打中，他立马就明白这个道理。

而且，就在此时，小鬼子的炮兵也不是吃素的，立即就判断出了突击团临时炮兵阵地的大致所在地，也对其进行了回击。

只是，小鬼子也属于试炮的范围内，虽然没炸到二疯子一根寒毛，却提醒了二疯子他们，必须得立即进行转移了。

在这两个条件下，二疯子立马就做出了一个十分聪明的决定：他立即把九门小钢炮分成三组，每组三门小钢炮，而且，规定，三组分为左、右、中三个方向来分别对付小鬼子的三辆装甲车中的一辆……炮兵阵地跟别的兵种不一样，别的兵种好歹不会一次性全军覆灭，可炮兵阵地一旦被对方的炮兵攻击到，尤其是引起了装着炮弹的炮弹箱的爆炸后，那绝对是整个阵地的完蛋。

二疯子还特别叮嘱大家，每组首先去对付自己的目标，然后才能帮别人……如此一来，在面对敌人火力比自己强大的时候，既能消灭目标，完成任务，又能尽量减少损失——就算有一组被炸没了，可还有两组保存了下来，也算是避免了全军覆灭。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