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一阵哗然,一个百户手持长枪探出了头来:“是燕王府的大人么?请稍候,我们副总兵立刻就来和你们说话。”
厉风气得猛的跳了起来,他站在马鞍上,指着城楼狂喝起来:“好大的胆,你们不就是一副总兵么?敢教大人我在这里喝风等着?我告诉你们,今天不把城门打开让大人我进去,我明天就带人来平了你们居庸关。”
城楼上一片寂静,良久,没有一个武将敢接厉风的话头。居庸关是什么?是大明朝的央政府直接所统辖的重要关卡,驻扎在这里的,是并不隶属于燕王府的禁军部队。厉风说要带人平了居庸关,其实就和造反没什么差别了。
过了好一阵,一个身穿金色鱼鳞细甲,满身灰尘的大汉才出现在了城楼上,他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萧一、厉风、小猫,以及那十二个军汉,然后朝着最近的一个山头上的烽火台打了一个旗语,那边的士兵远远的吼叫起来:“后面没人哪。”这金甲将军这才手一挥,喝道:“放开城门,让三位大人进来。”
厉风极其嚣张的带着十四个人缓缓的策马进了居庸关,轻轻的挥动着衣襟扇风的他,看起来简直有着诸葛亮羽扇纶巾的味道。而那小猫,两只虎眼朝着外面一翻,就是一股彪捍得要吃人的气息往外翻滚,震得附近的那些普通士兵一个个平和下了呼吸,唯恐触怒了这条猛虎般的汉子。
厉风策马出了长长的甬道,看了看出口处那一块泥土广场上正在用木刀竹枪往来拼杀的守军士兵,一嗓叫嚷起来:“你们的总兵林凤呢?妈的,我虽然没有统军,但是起码也是堂堂都指挥使,莫非他来见我一面都不行么?……娘西皮,你们总要给我找个活人来问话吧?”
这一嗓,厉风是用了三分内劲吼出来的,身后的甬道都被他震得嗡嗡做响,回音猛的反弹而出,顿时整个居庸关头都听到了厉风的咆哮声。那广场上正在翻滚的士兵们立刻站定了,一条条精壮的大汉眼神凶狠的看了过来,看向了厉风这瘦弱的,彷佛竹竿一般的白脸小生。一条黑壮大汉猛的笑嚷起来:“还以为多大一位都指挥使,原来是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小毛孩。”
整个城墙头上以及广场的军汉顿时发狂一样的笑起来,纷纷指着厉风嘲笑不已。他们才不相信厉风这样‘弱’的年轻人,可以在最讲究军功的明朝大军内当上都指挥使,那铁定是开玩笑的。
厉风皱起了眉头,猛的吼道:“小猫,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不要伤人啊,千万不要伤人。”这里怎么说也有一万出头的驻军呢,要是伤人了,被一万多人追杀,那铁定是噩梦一样的情景,厉风还没有发疯到认为,一个先天级高手可以单挑一万多精锐战士的程度。至于小猫么,嗯,还是不用提他了,凡人和妖怪,那是不能相提并论的。而萧一当然能做到这一点,不过那后果,便直接等同于造反了。
小猫一撇腿就从马背上爬了下来,其实他骑在马背上的时候,脚板就离地不远,所以看起来轻松得很。他左右望了望,突然看到了广场边上一个石头磨出来的石鼓,上面插着居庸关的大旗杆呢。小猫晃了过去,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两只手把那纯重五千斤的石鼓给扛了起来,‘嘿咻’一声,远远的砸了出去。
‘咚’的一声闷响,地上出现了一个三尺深的窟窿。那是被无数人马践踏过了三十多年的泥地啊,铁打实的泥地,就被小猫用石鼓砸开了这么大一个窟窿。
在场的那些军士同时闭上了嘲笑厉风的嘴,有些胆气弱的,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一步。而厉风则是哈哈大笑,身体掠起十丈高,双手并拢成童子拜佛式,朝着那一小半露在地面上的石鼓劈了过去。‘轰’的巨响,厉风体内真气阴阳变化了次,一阴、一阳两股劲道在石鼓内爆发了出来,那沉重的石鼓整个的彷佛炸弹一样的炸开了。
厉风笑嘻嘻的站在了那又扩大了三尺方圆的窟窿面前,扬眉道:“莫非林总兵还要看看厉风我是否有资格做这个都指挥使,才出来见面么?这可就不是好朋友应该作的了……唔,厉某身上有王爷的公函,林总兵还待怎样?”
一个光着膀,下身穿着一条半长不短的油布裤,手上抓着一柄短铁戟,头上发髻扎了根红头绳的年人走了出来。他刚正的国字脸上满是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他随手把手铁戟插在了地上,吼叫了一嗓:“弟兄们,继续练着。厉大人,这边请,属下小孩不懂事,倒是让厉大人见笑了。燕王府的属下,又怎么会是脓包货色?”
厉风背着手,带着萧一、小猫和十二名军汉跟在了林凤的身后,朝着一片矮小的营房走去。厉风笑道:“这个么倒是马马虎虎的,厉某在燕王府,也就是混一口饭吃,说白了么,厉某是个在道上开扒的,有了燕王府做靠山,打闷棍套白狼,也就不怕那些官府的人,是不是?其实呢,这都指挥使也就是个门面,说不上什么大用。厉某就是靠他吓人,起码刑部的人想动我,也要给王爷几分面吧?”
赤裸裸的无赖口吻,让林凤是听得一愣,吧嗒了一下嘴,林凤干笑了几声:“厉大人,果然是个直爽的人啊。”他肚里面怒骂厉风:“娘的,就是一攀上了高枝儿的地痞无赖,也敢在我这堂堂总兵面前耍威风?要不是这里是你们燕王府的地盘,我今天就叫你们好看。”不过想了想小猫的神力和厉风出神入化的武功,林凤的脖后面又是一阵的发寒。
推开了一扇房门,林凤把厉风他们让进了屋。厉风刚进屋,顿时就大惊小怪的叫嚷起来:“啊呀呀,林总兵的住所,可真是简陋啊。啧啧,林大人还是堂堂一总兵,怎么这房间的布置,还不如厉某在世府的仆人的房间呢?”说完,厉风袖一挥,弹开了蒙在凳上的几点泥土,慢吞吞的,满脸不情愿的坐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