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2 class="section j-chapter" data-paragraphid="cf7cea35ddbb4921911515a1979bb051_5"15. 与疾病搏斗/h2
提起运动神经元症,很多读者都会感到陌生,这种可怕的疾病现在已经成为了绝症,霍金自从21岁患上运动神经元症,他就在与疾病搏斗。笔者可以想象:全身不能行动,坐在轮椅上,吃饭喝水都成了问题,慢慢地等待死亡,这种滋味是非常痛苦的。
初患病的时候,霍金还可以拄着拐杖行走。很多朋友还记得在霍金和简的婚礼上,霍金拄着拐杖站在新娘的身边,脸上带着微笑的情景。就在结婚后不久,霍金的病情开始恶化,他说话越来越艰难,走路也越来越困难。面对儿子的疾病,作为医生和父亲的弗兰克开始研究这种病。经过仔细研究,弗兰克研究出一个药方,它是用类固醇与维生素调配的。霍金相信父亲一定能治好他的病,坚持服药,直到1968年父亲去世,他才停止服药。
在电影《万物理论》中有这样一个镜头:霍金和朋友们在家里聚会,霍金听到儿子的哭声,他想到楼上照顾儿子,可是他要到达二楼却是非常困难的,他只能坐在楼梯上,使出全身力气向上挪动,那小小的楼梯,竟然变成了“高高的山峰”,他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现实生活中的霍金确实也是这样承受着疾病带给他的折磨的,有位朋友记得很清楚:当年刚刚得病的霍金,从第一级楼梯走到卧室花费了十五分钟的时间。朋友们都想走过去搀扶他,但是,他拒绝了,他不允许朋友们把他当作病人看待,他更不想让人觉得他是个残疾人,他觉得,正常人能做的事情,他也能很好地完成。
在身体不能动的情况下,霍金将全部精力投入到研究宇宙的本质和起源中去。有人把他的这种研究称之为“宇宙游戏”,他是想在研究中忘掉自己是个残疾人这件事。霍金不会感到难过,因为他的大脑里装满了宇宙和天体。他曾说过:“我努力去做我想做的事,这样我就会有一种成就感。”
不知不觉间,霍金失去了语言的能力,肌肉萎缩了,可是,在家人和朋友们的眼里,在导师和同学们眼里,他依然是那个脸上带着微笑的大男孩。后来,霍金扔掉拐杖,坐上了轮椅,他的病情继续恶化,他的内心却是不屈服的。霍金的朋友说:“他在面对神经元症的时候,只有肉体是屈服的,他的精神永远不会屈服。”
简也说过:“霍金不向他的病做任何让步,我也不向他做任何让步。”
笔者终于明白了:这就是霍金战胜疾病,让他的灵魂遨游宇宙的法宝。
霍金的朋友施拉姆曾回忆说:“霍金很会自娱自乐,在20世纪70年代初期,霍金和简去纽约开会,会议结束后,施拉姆带霍金去参加一个朋友举行的宴会,他竟然转动轮椅和简跳舞,跳得很尽兴,丝毫看不出疾病带给他的痛苦。
凯思学院每年都要举行一次舞会,霍金每年都要参加,即使是学生们举办的圣诞晚会,伴随着迪斯科的音乐,他也会旋转轮椅伴着音乐一起狂欢。霍金的朋友施拉姆把他称作“派对迷”。
1985年,霍金去瑞士旅行患上了肺炎。他被送进了医院,医生们都认为霍金的病已经非常严重了,提出关掉呼吸机结束他的生命。简反对医生这样的做法,在她的要求下,急救飞机把霍金送回剑桥的阿登布鲁克医院。医生切开了霍金的气管,手术做得很成功,这次霍金能够被抢救过来,简的功劳是最大的,如果没有简的坚持,后果不堪设想。
气管切开的手术,虽然保住了霍金的生命,但是,他的语言表达能力全部丧失了,他唯一能和人进行交流的方式就是,当他看到拼写卡上的正确字母时,就扬扬眉毛。
在霍金的自传《我的简史》中,他写道:“我的言语在手术之前就变得更含糊,所以只有熟悉我的人才能听懂我。然而,气管切开手术把我的讲话能力全部消除。有一段时间,我仅有的能交流的方法是,有人指着拼写卡,指到正确的字母时我扬一下眉毛,就这样逐个字母地拼出单词来。这样交流是相当困难的,更不用说写篇科学论文了。”
后来,加利福尼亚的一位电脑专家得知了霍金的病情,把自己写的一套名字叫作“均衡器”的电脑程序送给了霍金。这样,霍金就可以按动手中的开关,屏幕上就会出现一个菜单,霍金可以从菜单里选择词汇。霍金的眼镜上安装着一个微小传感器,霍金说:“在我的眼镜上有一个微小的传感器,对我的面颊运动作出反应,由此控制整个程序。当我把要说的都聚集好,就能将其送到语音合成器去。”
霍金还没有成为家喻户晓的人物之前,在美国西雅图参加活动的时候,曾经遇到过一件让简厌恶的事情。
在西雅图矗立着一座太空针塔,那是当地的地标建筑。它建于1962年,世界博览会在西雅图举办,主办方就在这里建起这座太空针塔。它的高度有三百英尺,顶端有个观光平台。远远看去,它的形状就像太空飞碟一样,在银色光辉中,带给观光游客一种神秘感。
星期六,霍金和简还有简的同学吉莉安一起去太空针塔观光旅游。简搀扶着斯蒂芬,吉莉安抱着霍金的大儿子罗伯特。景色虽然美丽,但是,阳光渐渐强烈起来,他们都受不了强烈阳光的照射。无奈,简决定:还是乘坐电梯,赶快避开酷暑。坐下行的电梯要排队,这时候,一群年轻女孩出现在简的身旁,看起来也就是十几岁的样子。当她们看到简搀扶着霍金的时候,便开始用眼神交流。乘上电梯以后,这些女孩开始嘲笑霍金,语言非常粗俗。此时的霍金靠墙站着,全身没有力气。简听到这些恶意的嘲笑,真想冲上去痛打她们一顿,告诉这些无知的女孩:她的丈夫虽然是残疾人,但他的大脑没有残疾,他是一位伟大的科学家,那些女孩身体没有残疾,在她的眼里,她们的大脑却是残疾的。
电梯快速地下降,很快到了底层,要走出电梯的时候,一个女孩看了看罗伯特,对简说:“这个孩子是你的吗?”简回答:“当然!”
然后,那个女孩和同伴们走远了,简的心里还有愤怒的情绪,那种情绪压抑在心里,让她有些难过。
简的同学吉莉安抱着罗伯特说:“这真是些奇怪的人,为什么问你这样的问题?”
霍金没听到这些话,因为简和吉莉安站在那些女孩和霍金中间,起到了隔音的作用。霍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只知道太阳暴晒后,他觉得很虚弱。经历了这件事情后,简就非常想回英国,暑期课程结束的前一个晚上,研究所为了让大家放松心情,特意举办了鸡尾酒会。后来,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邀请霍金去那里,一位来自巴西的学者还给霍金和简提供了一幢房子,那房子是空的,无人居住。
简觉得,既然已经在西雅图待了一段时间,再去西海岸住上两个星期也没什么不妥。于是,她又有了当年独自在西班牙旅行时的冒险精神,陪伴霍金开始了另一场旅程。他们拖着很多行李向旧金山出发,简驾驶巨型轿车,对于她来说,道路就像图画书里的迷宫,她要开动脑筋,仔细寻找,才能找到方向。不过,霍金不是路盲,他坐在车里,当起了导航员,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牛津大学那艘木船上。
成名后的霍金开始被世界各地的大学邀请去讲学和参观,还要到处发表演讲。但是,此时的霍金已经不会说话了,他需要专门的语言治疗专家来帮助他。在生活中,霍金完全依赖于简,从穿衣服到吃饭,甚至是洗澡。睡觉的时候,霍金需要简把他抱到床上;吃饭的时候,简要把食物切成很小的块儿,他就能自己拿着勺子吃,他吃饭要花费很长的时间。医生鼓励霍金自己上楼梯,这样可以锻炼他的肌肉和身体。
但是,简开始觉得疲惫,不愿意跟着霍金到世界各地旅行。这也让简深深地自责,他们之间开始缺乏交流,此时的简,像是进入了生活的黑洞里,她感到焦虑,也感到绝望。她感觉自己就像站在悬崖边,时刻都会跌落下去,而无人来救助她。简曾这样写道:“我觉得我自己就像跌入黑洞一样,被无法控制的强大力量拖曳成一根意大利面。”
霍金的感觉越来越像思想者罗丹,他时常把脑袋靠在右手上,他的大脑穿越到另外一个时空,解密黑洞。他时常对记者说:“黑洞并不神秘。”
在霍金的身边,总有很多好心人想要帮助他。但是,让简不理解的是,霍金拒绝外人来照顾他,只会接受他父亲提出的一些建议。简觉得霍金很顽固,这种精神支撑着他,让他看上去更加坚强。简心里何尝不明白,如果霍金承认自己是个重度残疾的人,那他就没有勇气继续和疾病搏斗下去。
每天早晨起床,霍金都是在挣扎。简的内心,也是在苦苦地挣扎。她的孩子还小,她还要独自一人照顾霍金。原来那个喜欢旅行、喜欢艺术的女人,慢慢地变成了一个家庭主妇,她希望得到别人的帮助,这也能让夫妻关系更融洽一些。
简的医生在听了她的倾诉后,找到了霍金的医生,他们商量出一个办法,做出了一个轮班的表格,聘请有护士资格的男护士来霍金家给他洗澡。但是,男护士只能在下午五点照顾霍金,这个时间正是霍金工作的时间,让霍金停止工作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疲倦的简没有办法了,她在等待奇迹。很快,在复活节那天,简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让霍金的学生们住在位于加利福尼亚州的房子里,给他洗澡,喂他吃饭,学生们可以免费住在大房子里。其实,这也是互相帮助。在学生的帮助下,霍金开心起来,他不喜欢陌生的护士来照顾他,那对他来说,是难以启齿的羞辱,而圈子里的人来帮助他便不一样了。
1976年春天的一个星期六的早晨,霍金和家人都感到喉咙疼痛。到了星期日,霍金开始发高烧。他心里一直不相信医生,他对医院的恐惧就像简对飞行的恐惧。他每呼吸一次,都要不停地咳嗽,他不能吃饭也不能喝水,身体已经撑不住了,但是,他还是坚决不找医生来给他治疗。霍金的身体越来越差,简不忍心看着丈夫就这样被病痛折磨,急忙叫来了值班医生,医生让他服用止咳的药物。但是,霍金都摇头拒绝,他的理由是,药物会压迫自然的生理反应,比咳嗽带给人的危险更大。霍金自己给自己看病,他相信自己,他觉得医生不了解自己的身体,自己的身体自己最了解。
这天还是简的生日,没有鲜花,没有派对,没有生日蛋糕和祝福。因为霍金的病很严重,他的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白纸,还不停地咳嗽,却始终坚持不找医生来看病。后来,他实在支撑不住,又知道了这天是简的生日,才答应了让医生来给自己看病。那天晚上十九点三十分,一位名叫斯旺的医生来到霍金的家,初步检查后,直接叫来了救护车,把他送进了医院。
霍金住进了医院。简忍着痛苦,用手抚摸着他的手臂,安慰他。这时候,一位熟悉的医生出现在他们身边,这位医生名叫约翰,经常护送罗伯特去学校。第二天,医生告诉简,霍金是急性胸腔感染。在医生的治疗下,他的病症减轻了,开始进入恢复期,就像简在自传里的比喻:好比霍金爬上了楼梯的第一格。两天后,霍金的精神很好,可以出院回家了。
刚刚康复的霍金把学生召集起来,要去牛津参加一个五天的会议。简站在门口目送霍金离开,她认为她的行动是鲁莽的,此时的简想逃离这个家,跑得越远越好。这段经历,简写在《飞向无限》的书中。她写道:“我和孩子们飞奔到伦敦,在帕丁顿车站上了一辆火车。火车载着我们不断向南,过了埃克塞特,车速慢了下来,以蜗牛的速度沿着蜿蜒曲折的支线挪动。我忘记了缓慢流逝的时间,看不见孩子们在嬉戏,听不见他们的欢声笑语,我只是茫然地盯着车窗外,看着康沃尔宽阔的农田里星星点点的报春花丛,陷入精疲力竭的麻木和沮丧。”
就在简陷入某种沮丧中的时候,援助之手出现了,那就是简和霍金的大儿子罗伯特。九岁的罗伯特开始变得成熟,他学会了帮助妈妈分担家务,开始洗衣服、给爸爸喂饭、帮着妈妈打扫家庭卫生、帮着妈妈去买东西。霍金很高兴,有儿子的帮助,比找个陌生护士要好得多。可对于简来说,她的内心很痛苦,她曾在自传里回忆:“我非常难过,童年是不可重复的无忧无虑,而罗伯特的童年却就这样草草结束了。”
简很敬佩霍金,很多年来,他一直靠着坚强的意志与疾病搏斗,疾病就像可怕的恶魔,只有意志坚强的强者,才能打败它。但是,简有一点难以理解,那就是,“他要把意志的顽固作为与家庭斗争的武器”。
秋天到了,霍金的肺炎治好了。但是,他的肌肉萎缩,吞咽更加困难,他的呼吸也出现了问题。但这丝毫不影响霍金去参加研讨会,而且,他在学术界的声望愈响。研讨会需要一年的时间,霍金非常有兴趣,这样,他就能得到很多的研究经费,剑桥会请来全世界著名的科学家,他可以与科学家们商量合作的事情。
终于,霍金还是接受了一个名叫尼基的护理团队的家庭服务。他们的到来,让简放下了照顾霍金的重担,恢复了正常的生活。霍金每次吃饭的时候,都会咳嗽,只有喝热水才能缓解过来,继续把饭吃完,所以他会把所谓的刺激喉咙的食物丢在一边。
20世纪80年代初期,霍金收获了巨大的成功,他是一个与疾病搏斗的勇士。在轮椅上,他没有放弃,他给自己赢得了很多的荣誉。后来,他的颁奖仪式都是在美国进行的,护士团队都伴随左右。颁奖典礼后,霍金会与来自世界各地的科学家交流,但是后来,有人说这不是开会,这是工作室。
2009年4月,67岁的霍金呼吸衰竭,停止呼吸竟然达到20分钟,但是在很多人都以为他快要去世的时候,他竟然奇迹般地活了过来。这确实是不可思议的奇迹,有人说,他体验了死亡的滋味。
纵观霍金的大半生,辉煌荣誉的背后是他的付出和心血,他与疾病顽强搏斗的精神,感染了一代又一代的年轻人。笔者对霍金是敬佩的,他用生命谱写了一首强者之歌,那种永不屈服的精神,值得每个人为他点赞。
霍金经历了几次大的手术,甚至有一次割开了喉咙,他的顽强的生命力,让很多人叹服。面对困难,面对病痛,很多弱者选择了放弃生命,在霍金的面前,那些轻言放弃生命的人,确实是不值得一提的懦夫。
这段时间,我与父亲谈起霍金,他对我说:“你知道霍金的寿命为什么会这样长吗?因为他一直在用脑,一直在做科学研究,这也许就是他能坚持活着的原因,他找到了自身的价值,如果只是碌碌无为地活着,他的生命也不会这么顽强。”
霍金的前妻简也曾经说过:“在霍金的大半生中,他最挚爱的是数学和音乐,他一次又一次赶走了死神,几十年来,一直坚持科学研究,我想,那就是他战胜病魔的法宝。”
简还写道:“18个月前,斯蒂芬存活的概率被认为是微乎其微的,不过他再一次挫败了悲观的预言:他不仅活了下来,而且还回到了科学研究的第一线,为一个深奥的假设建立理论:在颠倒的宇宙中,想象的粒子是如何在想象的时间(虚时间)里运动的。这个宇宙并不真实存在,它只存在于理论物理学家的头脑中。”
霍金一边工作,一边学习使用电脑,用电脑写作。他了解自己的病情,他还能做到自己控制用药的量。简说:“斯蒂芬自己可以控制所有用药。确实,他比任何医生都更加了解自己的状况。”
霍金在回首往事的时候,他绝对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感到难过和自责,他是宇宙之王,用灵魂遨游宇宙的人,谁能不敬佩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