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2 class="section j-chapter" data-paragraphid="1b6ed9df4ab94325a93f6f0f1c9f4046_5"13. 婚姻那些事儿(二)/h2
简曾把自己比喻成涟漪,把霍金比喻成池塘里溅起的水花。那时候,在外人看来,霍金就像红花,而简就是绿叶,每个赏花人看到的都是花的美丽芬芳,谁会去关注绿叶呢?其实,红花有红花的价值,绿叶有绿叶的价值。
在简的自传《飞向无限》一书中,曾这样深情地写道:“斯蒂芬的事业要比我自己的重要得多。他注定要在物理的池塘里溅起一大片水花,而我如果能在语言研究的领域荡起一点点涟漪就已经很幸运了。”
70年代初期,虽然霍金成了名人,但由于是残疾人,也遭遇过很多不公平的待遇,甚至是蔑视的目光。但是,当这些嘲笑歧视霍金的人,看到那三个健康可爱的孩子的时候,就会感到难堪。从孩子们的微笑里,霍金找到了对生活的热爱和活下去的勇气。支撑霍金走到今天的,不仅仅是他热爱的事业,还有三个可爱的孩子,孩子们的爱给了他活下去的动力,在逆境中,站在霍金身后支持他的永远是爱他的家人。
笔者记得电影《万物理论》里有这样一个场景,当霍金被检查出患有严重疾病,医生告诉他只能活两年的时候,他是那样的萎靡不振。简知道后,来到宿舍看望霍金,为了让他快乐起来,陪他在校园内打球。简对霍金说:“即使你只能活两年,我也会陪伴着你。”当简要和霍金结婚的时候,霍金的父亲对简说:“你真的考虑好了吗?”简回答道:“我希望陪伴他。”
简和霍金离婚后,不管某些人是怎样丑化简的形象,当年的简的做法,的确是让人感动的。有几个女孩在面对一个病重的男友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有人说,这是简的怜悯,因为简是虔诚的教徒。那是不对的,当年,简确实爱过霍金,就像霍金也爱过简一样,至于后来离婚后的矛盾,还有所谓的财产纠纷,不是当事人,谁又能说得清楚。
在简的自传《飞向无限》中,她用朴实的语言回忆霍金在成名前的日子,她写道:“没过多久,我得回到威斯特菲尔德学院开始最后一年的学习。每周一早上和斯蒂芬分别时总是痛苦不堪。这样的两地分居对我们俩而言都很艰难。”从字里行间可以看到当年两人曾经是相爱的,两人因为学习和工作的原因不得不分开,心里更是写满相思。简时常牵挂着霍金,担心他一个人腿脚不好,独自一人生活会不方便,担心他一个人外出吃晚饭时会发生什么危险。
都说婚姻会经历不同的阶段,新婚是蜜月期;过了一年后,婚姻中的两个人就会开始产生摩擦;婚后七年就是七年之痒。进入21世纪,对于婚姻,很多人又做了具体的分析,出现了诸如纸婚、木棉婚之类的新词汇,让人听了一头雾水。
简和霍金结婚没多久,斯蒂芬的妹妹菲利帕生病住进了牛津医院,霍金的家人没有把菲利帕住院的消息告诉简,简不知道菲利帕究竟得了什么病,那时候,简和菲利帕之间发生了矛盾。因简深爱着霍金,她希望能和菲利帕关系融洽,这样家庭才能更和谐。让简没有想到的是,处理好姑嫂关系竟然是一件这么难的事情。
婚姻就是这样,有人曾经这样说过: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婚姻是两个家庭的事情。两个人的事情处理起来都不简单,何况两个家庭的事情,想让两个家庭都能和谐相处,那更是难上加难。
那天,简和霍金约好一起去医院看望菲利帕,没想到就在简和霍金准备去医院的时候,霍金的母亲对简说:菲利帕只想见霍金,不想见到简。霍金的母亲说完这句话,又对简说;“没有人想破坏你们的婚姻,菲利帕也不会。”
站在一边的霍金听了这些话,也没有去安慰简。
当时简的心里很难过,她想要跑到父母身边大哭一场,发泄一下伤心的情绪。不过,那天简还是跟着霍金和霍金的母亲开车去了牛津医院。但是,简没有去医院看望菲利帕,既然她不想见到简,简又怎么好去见她呢?在等候室里,简就安静地坐在那里,她的心里反复吟诵着《熙德之歌》,那是一首描写英雄被流放的诗歌,诗中充满了英雄主义精神。
简从牛津回到家后,她不再提起这些事情,日子还要继续过下去的,她想:婚姻还是两个人的事情,只要她和霍金相爱,那就是最幸福的事情。
聪明的简也发现了一个问题,后来在《飞向无限》的回忆录里,她道出了自己的心声:“按照这个家庭的传统,它和许多其他心结和情绪的碎石一起,被扫到了地毯下面,渐渐被灰尘覆盖。情绪问题在这里被视为微不足道,这个家庭需要的是纯粹的智慧氛围。由于情绪可能对智慧产生威胁,因此从来不是谈论的话题。”
刚结婚的简还在大学里学习,期末考试刚刚开始,她就收到了菲利帕写来的信,信中表达了一个意思:她希望能和简处理好姑嫂关系,她会尊重简和霍金的婚姻。后来,简回信表达了对菲利帕的感谢,至于和她友好相处,她的心里还是有困惑的。
婚后两年,简怀孕了,她在回忆录里说她怀孕期害喜症状很明显,需要躺着才能缓解。有朋友告诉她:治疗害喜的办法就是起床前喝上一杯茶。简的父母带来了一份礼物和一个泡茶机,喝了茶的简感觉好了很多。
简的身体很健康,霍金的身体却需要治疗了,他开始定期吃药和注射针剂。他的手指开始蜷曲,已经没法握笔写字了。霍金的导师在物理系替霍金争取到了系里的慈善基金,并用这笔基金给霍金找了私人理疗师。这样,他们就不用去医院了,私人理疗师会按时登门给霍金注射。
霍金性格孤僻,不喜欢和邻居、亲戚聊天,得罪了很多人,邻居们都觉得霍金为人古怪,简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只能对邻居和亲友说,霍金不打招呼的原因是因为他身体有病,走路怕摔跤,所以要集中精力。
只有简最了解丈夫霍金。那段时间,他晚上要工作到很晚才回家休息,他在办公室里默默思考,计算控制宇宙起源的公式。他用大脑牢记那些理论,慢慢地,练成用大脑计算宇宙公式的能力,这也算是付出就有回报。
在霍金忙碌的日子里,简在身边陪伴着他,关心着他。同时,一个小生命在简的身体里慢慢地长大,瓜熟蒂落。1967年5月28日,那是一个周日,晚上二十二点整,霍金的长子罗伯特出生了。孩子的降生带给全家的是快乐和幸福,霍金也异常高兴,他把简生了儿子的消息告诉了他的邻居。
做了母亲的简更加忙碌了,她要一边照顾儿子,一边写博士论文,还要照顾丈夫、干家务。那段时间,简的作息时间都被打乱了,黑白颠倒,每天要等到儿子睡着了,才能勉强睡一会儿。
霍金开始成名了,他要去世界各地参加各种活动,简则带着孩子陪着丈夫到处旅行,这种辛苦的滋味,只有简自己才能明白。在简的回忆录里,我看到这样一个场景:在机场候机大厅等候登机的时候,罗伯特坐在霍金的大腿上玩耍,忽然,霍金的脸上出现了痛苦的表情。简领了免费三明治回来的时候,她发现:霍金的新裤子湿了,那是他们的儿子尿湿的,霍金的鞋子里也都是湿乎乎的。简把手里的三明治扔到了一边,大声喊叫起来,她是用叫喊来发泄心中的苦闷。
简的叫喊声喊来了护士,护士帮简处理了这场“事故”,护士给婴儿洗得干干净净,简给霍金擦洗干净。广播里开始播送登机的消息,护士给指挥中心打了电话,说明了发生的情况,请航班等等霍金和他的家人。那个时候,他们的儿子罗伯特出生只有七个星期。
这些婚姻里的酸甜苦辣,作为妻子和母亲的简,无时无刻不在经历着。作为一位著名科学家的妻子,她还要陪伴丈夫到处讲演,此时的她,完全变成了绿叶。她有时候也很苦恼,她也有她喜欢的事业。
在事业和家庭面前只能选择其一,这对于任何一个有事业心又有爱心的女人来说,都是很难抉择的。简再坚强,也是一个弱女子,她有时候真的希望她的丈夫能从轮椅上站立起来,挑起家庭的重担。不能放弃事业,也不能离开家庭,更要做一个好母亲,简就这样咬牙坚持着,她相信自己一定能走出内心的挣扎。
此后,霍金和简又生了一个女孩和一个男孩,这就是1970年出生的女儿露西和1979年出生的蒂莫西。1979年,37岁的霍金成为剑桥大学的卢卡斯教授,能坐到这个教授宝座的人可不简单,在英国,除了发现了万有引力定律的牛顿、发现了反物质粒子狄拉克,霍金是第三个。
霍金毕生的精力,都在研究宇宙问题,但是,家庭这个“小宇宙”,他却越来越看不懂了,他以自己的超能力发现了宇宙中的黑洞,在他的家庭里却出现了“黑洞”,而且这个“黑洞”无法填补。
1989年,霍金被英国女王授予“勋爵”,这是英国最高的荣誉,这份荣誉是奖励给公职人员和知识分子的。但是,在这些荣誉光环的背后,却是简的痛苦和泪水,获得光环的是霍金,而简获得的又是什么呢?
霍金和简婚后的第一个圣诞节。那时,简特别开心,霍金答应陪简和父母一起去教堂做礼拜。在欧美,圣诞节去教堂做礼拜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霍金妹妹菲利帕的一句话,却让简觉得很不舒服:“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圣洁呢?”
霍金没有回答,这时候,霍金的妈妈却开口说道:“你哥哥认为自己是最圣洁的人,因为有一位圣洁的女人陪伴在他身边。”
在霍金的家庭里,他们虽然有时候也会参加宗教活动,但是,绝对是自愿的,想信教就信教,不想信教也无所谓。霍金全家信仰的是社会主义,所以,霍金的父母会到中国来,霍金也三次来到中国。
简和父母都是虔诚的教徒。当简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她觉得很难受,不知道该说什么。后来,她在回忆录里写道:“我不知道如何对待这些话,因为这些话似乎有某种共谋的味道,似乎在针对一个很重要而基本的问题——我的信仰。”
面对霍金的家人,简觉得和他们产生了距离,这种距离似乎遥不可及。当时的简以为,新婚都需要磨合期,不仅是夫妻之间,两个家庭之间也需要。她以为岁月会把这个鸿沟慢慢填平,心与心的距离也会缩短,但是后来,简才发现,两个来自不同家庭并且有不同信仰的人,距离只会越来越远。
另一个让简离开霍金的原因是,因为当霍金从科学家成为科学明星之后,带给简的烦恼。成为科学明星的霍金,每天都要接受媒体的采访,简和孩子们也要配合“演出”。这让简开始受不了,她不愿意对着镜头伪装自己,那些拍摄出来的场景与家里的实际生活并不是一样的。当真实的生活被篡改的时候,她就只剩下厌恶的恶劣情绪了,时间久了,她想逃离。
有人说:霍金是带着光环的科学明星,简却不想成为科学明星身后的幕布,她希望能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摆脱科学明星妻子的头衔,能够独立自强自尊地活着。作为一位知识女性,一位女博士,她更懂得,女人要想获得丈夫的尊重,除了必须要有自己的家庭地位,还必须有经济收入。
有句话是这样说的: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在家庭里,虽然说夫妻是平等的,可夫妻间收入的差距,也会带来一些家庭问题。有时候财富的多少,就意味着一个人会生活在哪些群体里?富豪有富豪的阶层,中产阶级有自己固定的圈子,贫民也有贫民的阶层。随着霍金名气越来越大,出版的图书越来越多,版税给他带来了可观的收入。简想办法封锁消息,不让任何人知道霍金现在的收入状况。她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不想失去现在的生活,失去那些与他们在苦难岁月里同甘共苦并且帮助过他们的朋友。一旦霍金的经济收入被公布出去,简担心会有一些他们不想交往的人登门拜访。
都说男主外,女主内。在霍金家里,似乎也是这样。自从霍金和简结婚后,霍金的精力都在研究方面,家里的财务一直由简管理。因为霍金一直坐在轮椅上,简每天都在精打细算地过日子,因为她也担心,假如有一天,霍金病重没办法工作了,那家里就没有了稳定的收入。如果没有钱,三个孩子谁来抚养,他们以后的生活该怎么办?
但是,随着霍金出版了畅销书,一切都开始悄悄发生改变。简后来在传记《飞向无限》中,很清楚地写了她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回忆这些事情,再把痛苦往事写出来,对于简来说,滋味也是不好受吧!
《时间简史》一书的出版合同是1985年签订的。那时候没有手机,没有互联网,更没有微信和QQ,简与纽约的出版商联系,靠的全是书信,那些书信的内容都是关于霍金出版图书的版税问题的。突然有一天,简发现一个重要的问题:霍金不让她管理关于版税的信件了。简急忙与纽约出版商进行了联系,得到的答复是,以后会把版税的信件直接邮寄给霍金,不再邮寄给她。
简在回忆录里写道:“我不知道是什么造成了这样的改变,斯蒂芬什么都没解释。似乎经过了这么多年的相互信任,我能有效并谨慎地管理财务的能力受到质疑。”接下来,一件让简不解的事情发生了:版税信件都摆在桌子上,所有人都能看到,临时工也可以拆开并阅读霍金的私人信件,在简的心里,她认为这是霍金在她面前显示天才的权威。
那一年的春天,霍金去了美国,这是他的第二次美国之行。简终于有了自己的生活空间,她的生活变得规律起来。她白天当老师,业余时间会听音乐,有时候去参加讲座,还有学习的时间。她似乎不再生活在霍金的世界里,她找回了真实的自己,她不再感到疲倦,也没有了霍金成名后带给她的空虚感,家里也没有了喜欢和她争吵的护士。
周末的时间,简会陪着小儿子蒂莫西去丹麦的乐高积木城玩耍,那是蒂莫西最大的心愿。简终于满足了他的心愿,蒂莫西很开心。后来,他们全家还一起去了法国度假。在法国,简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梦想,拥有了一座带有英国风格的乡村花园,还有一个专门给霍金使用的独立卫生间。在法国的那座乡村花园里,简是那样地沉醉其中,她在花园里种满了美丽的花朵。
简是如此深爱这座乡村花园,在她出版的自传《飞向无限》一书中,她用诗意的语言描写了在那里的生活:“在那里,剑桥的狂乱漩涡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悠闲而缓慢的生活节奏;那里有大地和天空,唯一的声音是云雀的歌唱,它迎着晨曦从绿色的草地直冲云霄,消失在蔚蓝色的天空之中。”
从简的字里行间,笔者读懂了一个喜欢安静的女人的心声。自从霍金成名后,媒体和摄影机一直围绕在霍金和简的生活中,记者会时不时地出现在他们家周围,提出的问题有些是难以回答的。有人觉得,简喜欢的生活已经过时了,但是,她偏偏喜欢乡村,喜欢对着蓝天寻找儿时的梦幻,喜欢遥望无边无垠的天空,喜欢看着落日消失在树林里,喜欢那种惬意悠闲的生活。
简在花园里种植玫瑰,此时,她忽然发现,自己竟然能和伏尔泰小说里描写的人物找到共鸣,这的确是不容易的事情啊!面对生生不息的大自然,简的心胸开阔了很多,她开始对未来充满期待,她认为,她的未来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
当年,霍金在天文学研究所工作的时候,每到夏天,简经常带着孩子们去研究所看望霍金,天文台外面有片草坪,阳光照在草坪上,能闻到草清新的味道,那抹绿色,映在眼里,就再也无法抹去。
简在自传里用优美的语言,写出了当年他们在草坪上野餐的情景:“夏天,我和孩子们有时会去天文研究所探望斯蒂芬,然后我们在天文台外面的草坪上野餐。孩子们人还未到,清脆的嬉闹声已经抢先一步,穿过铺着长绒地毯的走廊,像一阵清新的春风飘到办公室,告诉那心花怒放的父亲,他的孩子们来了。斯蒂芬脸上的表情往往比他的语言更能表达他的心情。这个时候他的脸上总是挂满了笑容,那是对孩子们毋庸置疑的宠爱。”
在天文台周围,有美丽的花园和散发着诱人香味的果园,都安排了专门的人员来照看。简喜欢植物,尤其是喜欢各类花草。在家门前有个花园,花园里种满了玫瑰和百合,微风吹来,美丽的玫瑰和洁白的百合在微风中起舞摇曳。这是每个爱美的女人都想拥有的浪漫的家庭小花园,简觉得自己真的算是幸福的女人。
简还想在门前小花园种植蔬菜。于是,她带着孩子们,一边聊天,一边把种子撒到地里去。然后,就是定期给蔬菜施肥、浇水,看着蔬菜在太阳的照耀下,茁壮成长。蔬菜成熟的时候,尤其到了傍晚,简和孩子们拿着胡萝卜、豆子和生菜,走进斯蒂芬的办公室。这个时候的他在研究了一天的天体物理学之后,看到抱着蔬菜的孩子们,会很开心,然后简带着孩子们先回家,在家里等斯蒂芬回来。
到了70年代初期,小圣玛丽路已经不再是安静的地方了。由于那条路变成了繁华的街道,很多的货车都会经过这里,经常会发生货车误闯这条路,然后就是停在半路不能行驶,只能慢慢挪动,司机想把车退回到路口,倒车也是有危险的,让简害怕的是:有一次房子差一点就被货车撞翻了,汽车尾气充斥在每个房间里,那呛鼻的气味,实在让人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