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最困扰的远征军的就是自己好像无意间踏入了一个战区。
原定的那个征讨目标,17级的僵尸领主,目前正在与不明势力激烈交战,双方打的热火朝天,把附近的区域都卷了进去,搞得远征军都无法在那里插进手去。
对于这个问题,李洵只是淡然一笑,挥手从灵魂空间里放出了若干墓园部属,其中一个熟悉的矮小身影让骷髅王都禁不住心神一松。
“奥罗回来了?”骷髅王冲他点点头,语调也是轻松了不少:“有他出马,那边的情报就不会像以前那样一无所知了!”
暗影侏儒刺客奥罗还是老样子,低矮瘦削的身躯被紧紧裹在密密麻麻的符文绷带里,只是这次回来能感觉出来他气息有些衰弱,好像有伤在身的样子。
“行程还算顺利,就是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点麻烦!”奥罗看到骷髅王问询的目光,简单的回答了几句,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
李洵也微微的摇摇头,示意骷髅王不要多问了,这才起身走到已经准备好的聚魂法阵前,开始了又一次的施法引导。
墓园城市的基础骨海的生成可不单单只是依靠血祭和聚魂法阵,更重要的还是李洵以自己精血进行精神力引导,让眼前的一切和自己灵魂中存在的那个墓园族建筑列表中的骨海建筑相共鸣。也就是说,没了李洵,即使别人复制去了聚魂法阵,也别想比葫芦画瓢的把骨海给捣鼓出来。
同样的过程又出现了一遍,李洵在精神力引导之余,更是一遍遍的观察着骨海生成的全过程。每次都有点新鲜的感悟,也总会发现一些自己不解的地方,但是总在最关键的地方,会有浓浓的死气弥漫出来,遮蔽住自己的探查和感知,让骨海最终生成的那一刻依然拢在不可知的迷雾之中。
后面就是按着性子的苦功夫了。几乎每8个小时就会有一批建筑完工,然后新的建筑投入建设,李洵储物戒指里带来的魂晶流水般的消耗着,墓园城市的轮廓也每时每刻都在变幻着。
这已经是亡灵界的第二座墓园城市了,它的名字叫做斯坦索姆。
又是紧张的12天过去了,斯坦索姆由一座空地变成了一座阴森恐怖的白骨之城,成为了远征军真正的大本营。但是连续的放血、精神力引导,还吃不好睡不好,李洵暴瘦了20多斤,整个人走路都有些摇摇晃晃的,精神也极度萎顿,打远看去就像是个行将就木的苍苍老者。
挥手告别了几名下属,借助斯坦索姆和沉眠之地的传送门,李洵辗转几地,总算回到了幽暗城。为了整体墓园城市的安全,每个大的地域都要设立一个中心城市,所有本地域的传送门都会在此处集中。比如亡灵界的中心城市就是沉眠之地,幽暗城只会把位面传送门设立在此地,而幽暗城和斯坦索姆的交通就需要通过沉眠之地中转了。
李洵拖着虚弱的身躯先去羽月要塞把星界旅行者腰带交给了泽娜,又好好宽慰她一番,这才回到幽暗城开始处理血魔传回的讯息。
“什么……法师公会的高阶法师?”血魔传递来的讯息真的让李洵大吃一惊。
法师公会那是什么?那是克莱恩大陆目前的第一大势力,甚至压过了众多无法真诚合作的教会势力。能够让这样庞然大物感兴趣的东西可不多,不过奥术帝国未被发现的遗迹绝对算一个了。如此说来,奥法核心jy03761所感应到的那些讯息还真的极有价值,不过现在多了一个法师公会的竞争者,自己到底能从里面捞取多少好处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目前唯一的好处就是自己并没有暴漏,法师公会大概也想不到会有人在他们背后虎视眈眈的随时准备破坏他们的计划。这样一来,单靠血魔一人就显得势单力薄了,需要给他适当的支援。
这样也好,自己这次从亡灵界带回了大量的吸血鬼,本来是想送到深渊的混乱之地,可现在,只好先紧着血魔这边了!
和血魔联系过,通知他准备接收大批的后续支援,李洵就在幽暗城进行了一番调整,从羽月要塞也调来了一批吸血鬼,再加上幽暗城最近生产的,竟然满满的凑够了120个吸血鬼。
半日后,血魔发来了讯息,已经做好了准备,李洵这才在幽暗城借助法师塔的增幅打开了通往血魔处的传送门。
早早做好准备的120个吸血鬼鱼贯而入,钻进了传送门,一刻钟后,传送完毕。为了完成这次传送,幽暗城骨海里的死气都几乎耗干,看来一周内这里是别想出产魂晶了,估计兵种生成也会受到大的影响。
……
一处幽深死寂的地底洞窟内,深沉的黑暗被突然出现的传送门所发散出来的辉光驱散,在更远的地方堆结累积,对着这打破地底宁静的外来者张牙舞爪。扭曲的光影投散在嶙峋的洞壁上,仿佛地下钻出的无形恶魔,使一切都显得那么狰狞可怖。
120个吸血鬼鱼贯而出,踏出传送门后安静的杵立在血魔身后,很快就把这个洞窟的一角挤得满满当当。当传送门关闭后,淡淡的魔法光辉渐渐散去,洞窟重新被满满的黑暗所占据,但是漆黑的最深处却又透射出无数闪动的红芒。
血魔一言不发的掉头钻进了一条甬道,身后无数的红芒紧紧跟随,远远看去,像是一条奇长的发光蜈蚣在漫步而行。
有了这120个吸血鬼,横在自己眼前的黑潮佣兵团就成了一冲可破的窗户纸,再也称不上障碍了。那些人类法师已经失去讯息20多日了,也不知道已经推进到了什么地方,主人传来的讯息看来对他们的目标极其重视,看来少不得要和他们对上了。
转瞬间,刚才的洞窟就重新恢复了死寂。
……
当传送门关闭后,李洵身形一个踉跄,等在一侧的希莉丝赶忙扶住了。
两臂相触,希莉丝心里就是一紧。轻轻撩开李洵手臂上的袍袖,看到的是一双干枯消瘦的手臂。希莉丝抬头审视着李洵干瘪下去的脸庞,发现其除了**的虚弱,就连精神也是同样的黯淡沉寂,没有了往日的勃勃生机。
晶莹的泪花在眼眶中打转,希莉丝搀扶着气息微弱的李洵在房间唯一的大床上躺下,几乎在沾到枕头的瞬间,他就已陷入最深沉的睡眠之中。轻柔的替他脱掉靴子、盖好被子,坐在床侧看着那陷在睡梦中犹在皱眉的年轻法师,滚滚的热泪终于滑下了脸颊。
真的好恨自己啊!恨自己只能看着,却帮不上忙,伸不上手,这种感觉很无力,很窝心。爱人做的如此辛苦,如此执着,自己难道就只能被动的承受?不,我是希莉丝,也是曾被人人赞誉的天才少女,什么时候这么意志消沉,这么依靠外来的帮助?
在心里给自己鼓了鼓劲,希莉丝俯下身子在年轻法师紧蹙的额头深吻了一下,这才回到了刚才的书桌旁,心情平静地翻开了刚刚合上的魔法书。
这里是艾尔蒂恩诸邦西北部的一座小城,希莉丝已经在这里的旅店停留了半个月,总算等回了跨空而去的李洵。不过看他现在虚弱的样子,大概还需要在这里调养几天才能重新上路。
3日后,贯穿艾尔蒂恩诸邦的莫莱恩河一条普通的中型商船上,两位青年男女正站在船头,眺望着岸边郁郁青青的绿色大地,感受着微凉的河风吹拂,心情舒畅了不少。
为了不造成外人的惊扰,李洵和希莉丝脱下了黑色的法师袍,穿回了普通的贵族服饰。李洵一张俊脸长得也算过得去,身上的华丽贵族长袍也做工精美,但是那瘦弱的身形,不时轻微的咳嗽,却给人留下了病歪歪的印象,与他相比,年轻貌美、体态窈窕的希莉丝就显得光彩夺目、美艳照人。
遗传自家族血统的银发蓝瞳衬得希莉丝愈发的肌肤白腻晶莹,雪白的纺绸长裙下蜂腰曼妙,盈盈可握,水汪汪的大眼睛,殷红的樱唇把整个五官点缀的完美无瑕。更动人的是那青春秀丽的少女气息,让她整个眉眼都透出了让人欣喜的勃勃生机,这是一个正在享受自己大好时光的美丽女郎。
李洵能够感到周围那些男人们嫉妒的目光始终环绕着自己和希莉丝。一对年轻的贵族夫妻,男的身体孱弱,女的靓丽夺目,真希望自己能够变成那个幸福的混蛋!这大概是所有看到他们的男人都会在心里浮现的想法吧!
对于这种小情思、小趣味,李洵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了,现在重新拾起品尝,竟然份外的甘甜怡人。信手挽住希莉丝柔腻却弹性十足的蜂腰,感受着身后愈发火热的灼灼目光,李洵总想纵声大笑,却苦无力气。希莉丝又依过来了几分,湛蓝的双眸带着异样的神采静静地看着他,嘴角噙着盈盈笑意,一副知道他想做什么的了然神色,更加配合的小鸟依人起来。
尽管已经在旅店里昏睡了2天,李洵损耗的精血和精力依然不是短期内能够补回的,这让做什么事都有气无力的李洵苦恼不已,常常想着下一次升级是不是也提升点力量,否则很多时候一个不够强壮的身体可完不成自己的宏图大业。
“毕竟力量可是和自己的体质直接挂钩的,作为一名好法师,也是需要一副好体力的嘛!”李洵做贼心虚的替自己辩解着,绝不敢暴漏自己已经替未来的种马后宫做准备的龌龊心理。
现在正是墓园族大发展的时期,魂晶总是显得入不敷出,否则攒个一二个月,把宝物商店建起来,自己还会为体力的不足而犯愁吗?
可是一想到建造宝物商店就需要几千魂晶,以此类推,那些宝物必然也是价值不菲,这样推算下来,自己想要用宝物堆满全身,把敌人彻底碾压的心思就碎成了一地玻璃。咳,这种看得见却摸不着的感觉真他奶*奶的不爽!
一想到此处,李洵心情激荡,又禁不住轻咳起来。希莉丝别了他一眼,用温柔的小手替他轻轻擦抚后背,细声提醒道:“别想那么多了,你还是多看看这风光宜人的景色,调换下心情。别总是沉浸在那些阴暗面里面,小心将来心灵扭曲!”
李洵一时意动,连连点头,伸手捉住希莉丝娇嫩的葱葱玉指,一边听着她细细的诉说着自己曾经的游学经历,一边纵目四顾,贪婪的查看着这人间的生活。
希莉丝说的不错,身为法师,很容易从心理上就把自己和周边的人与物隔离开来。看到一个普通人,就兴趣全无,看到一个新奇的物品,第一反应就是魔法价值如何?这样哪里会欣赏到美山美水!
只有放开一切,摒弃掉狭隘的眼光,用自己天生的肉眼,肉耳,手指去看,去听,去触摸,才能体会到这个世界的真实。或许看透是一种生活态度,但是大而化之未尝不是另一种生活态度,两种态度之间哪里分的出高低上下。不能法师站的高了,看的足够透彻了,就自认为有资格返回头去嘲笑凡人那种“自欺欺人”的生活态度。
世界赋予了你这一切,也许就是想让你引领更多的人去看到、去听到!而不是把这当成一种特权,去嘲笑、欺压曾经的同类。
人生就像一场戏,你超脱出去,看到的是一场闹剧,沉迷进去,体会的是一种挣扎!人在戏中,戏在人心,有时候很难分得清你到底是超脱着呢还是沉迷着呢!
自己这一段时间以来,就是有点自视甚高了,看着身边的任何人,都觉得对方是在半睡半醒,只有自己才能通览全局,心思清明。这种心态也很危险啊!驾驭强大的力量更需要一颗强大的心,否则就不是驾驭,而是被捆缚了。
一时间,李洵丢弃了所谓的灵魂视觉,所谓的全景图,放开了心灵,迎着河风,惬意的闭上了双目,任由身遭的种种包围浸透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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