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氏宗族的人是和杨守德一起出发前来京城的,但因为杨守德心焦报仇恨的事情快马加鞭,所以才会比于氏宗族的人早到了两三日。
红裳看到于氏宗族的族长时,心下也就全明白了;她上前给各位长辈行了礼:她现在行礼也只是做做样子,哪里还能弯得下腰?但礼还是要行的,这是一种尊重。
于煊当然也是在座的。
族长等人看到红裳兄妹十分的羞愧,他们都是一些老实人:于氏宗族本来就不大,也不过只有百十户人家罢了,这些族中的长辈们平日也是为生计奔忙,并不是多富裕的人家,老实本份的很。
所以,他们只会对着红裳兄妹三人反复说着:我们对不住你们三个孩子了,让你们三个孩子受苦了,是他们无能等等之类的话。
红裳兄妹自然同族长等人客气了一番:于府的人待他们不好,族里的人也不是没有出面管过,只是没有起到作用罢了。
于府在于氏宗族里可是大户人家了,虽然发达也不过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但也不能是于氏宗族其他人可比的。
只能说,于老太爷的父亲能认识杨家的人并成为知交,是于府天大的缘份:没有这门儿女亲事儿,哪里会有于府的发达?
客气了一番后,赵一鸣便安排族长等人重新梳洗、更换了为他们准备好的衣服:洗过热水澡后。老人们精神终于好多了;虽然他们的身体因为劳作都很不错,但长时间的赶路也的确是累人的。
族长等人回到厅上重新落座,红裳命人又奉上了新茶后,便由于钧直接把于府在京中的事情说了一遍。
族长等人听完后羞得一张脸通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于府的人实在是太丢于姓人的脸了!于氏宗族的脸都让他们一家人丢光了。
族长等人原以为红裳已经被于府的人害死。杨守德找到他们时,他们也吓了一跳急急和杨守德赶来了京城:他们心下也是忐忑不安的,不知道红裳这一死,对于氏宗族意味着什么——那杨氏一族势大,可不是他们于氏能比的。
一路上随他们来的自然有杨家的仆从,和杨守德捉到的那几个知情的于家老随从,所以族长他们已经把事情问得很清楚了;当他们在京城外看到于钧和杨守德。听说红裳没有死。心下自然是高兴的,但也知晓并不是于府的人没有下毒,只是红裳吉人自有天相逃过了这一劫罢了。
族长等人以为要处置于府的事情便是杀害亲女一事:此事已经不小了,他们是不准备再把于府的人留在于氏宗族中,而后此事要不要报官,全看红裳兄妹和杨家的意思了。
但族长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离开南方后的于府居然在京中所为。更加的丢人现眼,更加的令人发指。
族长听完后,他开口问得第一句话就是:“那个于冯氏还没有被休嘛?”他非常奇怪此事,按说事情到了如此地步,于冯氏不可能不被休的,但于钧却没有提到此事。
于钧摊手:“没有。”他说完脸上也是一红,有这样一位父亲,他还真是在人前有些抬不起头来。
族长如果不是在赵家做客,如果手中的茶盏不是赵家的东西,他一定狠狠的掷到地上了:这还是于氏的子孙嘛?!妻室做出如此有辱门风、宗族名声的事情来。居然还没有给她一纸休书。
族长捏着那茶盏,指节都泛了白:他是又气又恼又羞,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了。其它几位宗老也是一样羞得低着头,实在是感觉丢人至极;这于府一家人,实在是让他们太过无颜见人了!
于氏宗族的人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儿:要快快的把于府的人自于氏宗族里除名儿,不然以后于氏的子孙如何做人?
族长等人羞愧之下不说话了,于钧看了一眼红裳。和于煊三个人起身对着族长等人深施一礼:“伯父等人能来京城实在是太好了,所有的事情就请伯父等人处置,为我们兄妹三人做主。”
族长和宗老们交换了一下眼神,看向红裳兄妹三人:“嗯,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意思?可有什么要求。”说完,族长等人都看了一眼杨守德。
族长等人真忌惮却是杨家的人:那可是他们当地望族中的望族啊,杨家为于钧兄妹出头,族长等人不能不考虑到杨家的意思。
红裳三人只道:“一切但凭族长做主。”
杨守德也摆了摆手:“这是你们于氏宗族的事情,自然由你们于氏宗族处置,我这个外人不好干涉的;嗯,不过呢,事情也要处置的公道才行,不然就算是外人,自然也是有话要说的。”
这言外之意嘛,族长等人听得清楚明白。
族长和宗老们恼恨于府的人不是一日两日了,可是原来因为于家势大,他们族里很多事情要仰仗于府,只能对于府的事情劝谏、训斥为主,于府对他们的话根本不理会,他们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假作不知;但是于府的人从来为族里做事,都要索取极多的银钱;但是族中有人揭不开锅了,他们家却是一粒米也不肯借出的,如果不是全族上下都勒紧了腰带,那一看怕是要活活饿死几家人的——于府却是大鱼大肉如同未见族人之苦。
于氏宗族的人就没有对于府有好感的,因为于府前后两位夫人行事差距太大了:原来杨氏夫人在的时候多好啊,每年都会敬老怜贫,每家有困难不用求到于府,杨氏夫人便会把吃的用的送到家中。
族长又知道了于府的人已经行事让于氏丢脸到如此地步,知道绝不能再容忍于府胡闹下去,否则整个于氏宗族的人都不用抬头做人了,还要开罪杨氏一族。
族长略一沉吟,便沉声道:“于府当年毒害红裳的事情也是有人证的,而且在京中的所为实在是令人不齿;依我看,你们这一支,就由于钧你来掌吧,你父亲和于鹏那两个,嘿!那两个本就没有进过祠堂,根本就不是我们于家的人!你父亲他呢,就逐出我们于氏一族,从此后他与我们于氏一族再无瓜葛;那个冯氏失贞,实在是应该浸猪笼的,不过却不是我们族人应该处置的,但她在京中的丑行丢了我们于氏宗族的脸,按族里规矩应该施‘藤刑’,此后她自然也同我们于氏一族无干。”
于老太太失贞于老太爷,嫁给于老太爷后却没有再失贞,所以追究当年事情的人应该魏氏的人,所以族长才会如此说。
说到这里,族长顿了一顿,扫了一眼杨守德,看他并无不愉便又接着说道:“你们的父亲太过‘不慈’,根本不配为人父!由我们几人做主,你们兄妹三人从此后与他们断绝父子父女关系,他们是他们,你们是你们,从此后再无一丝干丝;生死大事也各自无关。只是,如此一来,你们这一支便单薄一些,就真是苦了你们三人……”
断了父子、父女关系!求之不得啊。
红裳三兄妹心下别提多高兴了,尤其是于煊:终于不用再同于鹏他们是一家人了!三兄妹还是那句话:“一切但凭族长做主。”
他们就是千肯万肯,所求也不过就是如此,但却不能由他们口中说出来。
杨守德摸了摸下巴:“于府虽然破败已经没有多少家业,不过那也应该是于氏这一支人所有才对;不知道此事……”
族长一点迟疑都没有:“于府就算只有一文钱,那也是于钧三兄妹的,同其他无关!”宗族里是有这个权利的,不过一般很少用——当然也要当地官府同意,这一点有杨守德出面,不会有一点问题。
杨家,虽然现在为官的人刚刚走马上任,他杨家原来的人脉关系依然在:就算这个百年望族经此一难伤了元气,但现在已经在慢慢复苏中——朝中有人好做官儿啊,更何况杨家有得是钱。
族长和宗老们一商量,表示马上要去于府处置此事。
赵一鸣和于钧都劝他们休息一两日再去无妨,但是族长是一时也等不了:有这种族人,只会让整族人蒙羞,他们恨不得立时就同于府的人再无瓜葛。
不过,族长他们还是直到用过午饭后才动身去得于府。
因为要如此处置于府的事情,并不是只有族长等人就可以了,还要地保、礼部的见证人等等,所以赵一鸣要先使人去请,才能成事。
用过午饭后,族长等人便提出要先赶去于府:让地保等人直接去于府好了,也免得大家聚到赵府还要客套一番;总之,他们是恨不得立刻把于府的人赶出于氏宗族,羞于和他们为伍。
赵一鸣和于钧无法,只好依了族长等人;由赵一鸣在家等人,于钧和杨守德陪着族长等人去于府了。
红裳?她自然只能回房等着。
不过,于钧和红裳都知道了另外一件族长还不知道的事情:赵府有人给于府的人送出了消息;这当然不会让于钧和红裳担心。
那人嘛,自然是同于府三姑娘于金英要好的薛氏了。
红裳回房后,使了人把薛氏的暗底里的行事告知了金氏,一同送过去的自然还有那个被捉住的送信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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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后面当然还有,我不说亲们也知道,嘻嘻,不可能一天一更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