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清砚挑了一件同样米白色的毛呢裙,关上衣橱的门,顾子规察觉到眼前闪过一阵风,带着男人身上的气息。
她想着霍清砚已经离开了,摩挲着走过去,想要将门关上,碰上门把手的时候,手心一疼,顾子规忍不住抽了一口气。
这细微的声音引起了男人的注意。
霍清砚已经走出房门,折身回到女孩的房间里,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轻轻的展开她紧紧攥着的手指。
看着她掌心里面的伤口,男人嗓音平缓但是眉心紧皱,“怎么弄的。”
顾子规想要抽出手,“不小心割到了,你不是要给女生送衣服吗?快去吧别耽搁了。”
她说的平淡,但是在男人听来,就是不高兴了。
“子规,那个女孩是医生。”
这是在解释吗?
顾子规忍着手心里的疼痛,“我对她是什么身份不感兴趣,我想休息,你拿了衣服就快走吧。”
“子规。”霍清砚握着她的手腕,但是又怕她挣扎弄伤了她,她似乎不怕疼一般的挣扎,霍清砚只好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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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
女医生安静的等着,打量着这间书房。
不论是从风格还是书架上男人的书籍,品位,皆不凡。
这个男人,女医生的脸颊有些红,不单单是相貌英俊,家势不凡,听姐姐说,荣律师的这位朋友待人克制有礼,商业奇才。
脑海中一遍遍的回想起,在酒吧门口,她被几个流氓侮辱,她当时都绝望了,这个男人救了她,如同太阳一边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书房的门被打开,女医生站起身,霍清砚站在门口,“能劳烦小姐随我去我太太的卧室里面一趟吗?我太太的手割伤了,劳烦小姐给处理一下。”
“啊……哦好的。”
女医生没有想到,这位霍先生,竟然已经结婚了,心情一瞬间灰暗了不少,有些失落,但是立刻拿起药箱,随着霍清砚身后走。
她到想看看,能和这位霍先生结婚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是有倾国倾城的美貌,还是显赫极致的家势。
书房到卧室,只有几步路的距离。
霍清砚已经叮嘱了三四声,“我太太怕疼。”
“她有身孕,不要用太刺激的药物。”
“我太太的脾气不大好,医生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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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子规坐在沙发上,她虽然看不见,但是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给她手上上药包扎的女医生,一直在看着她。
“小姐,你手上的伤口怎么弄的?”
顾子规微微笑着弯唇,“这位医生,我们坐在沙发上,你只需要看一眼就能看见茶几上面有玻璃的碎片,上面可能还带着血珠,我眼睛瞎了看不见,你眼睛也看不见吗?”
明知故问。
顾子规微微的侧过脸,手上的伤口有些疼,但是她足可以忍着。
霍清砚靠在门口,脸色有些疲倦,他看着顾子规,看着茶几上面残留的玻璃碎片,对女医生说道,“抱歉,我太太脾气就是这样。”
女医生脸色一白,咬了咬牙,挤出一丝笑容,“没事。我在医院里,什么病人都见过。”
女医生叮嘱道,“小姐,手上的伤口不要沾水。”
顾子规点了点头。
女医生看着顾子规的目光,心里微微的惊讶,这个女子,眼睛竟然看不见…她还以为是怎么样风华绝代的女子能够配得上霍先生,竟然只是一位瞎了眼的年轻女孩,相貌中上,未施粉黛的脸,只能算得上好看。
霍清砚吩咐佣人上来,将卧室打扫一遍啊,吩咐将庄园里面所有的玻璃杯都换成木质的,尽量避免出现玻璃制品。
佣人送着女医生离开。
霍清砚倒了一杯水,递到她的另一只手心里,“疼吗?”
顾子规轻轻的垂着眼睫,“不用在这里需请假假意的关怀。”她指了指门口,“请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霍清砚没有出声。
顾子规闭上眼睛,将手里面的杯子摔在地上,“你是不是觉得我像是一个笑话,眼睛瞎了什么都看不见,连最基本的日常生活都没有办法,你应该高兴啊,我离不开你了,你不用在这栋庄园外面设置这么多保镖,我连这个门都出不去,连楼梯自己都没有办法走下去,真是劳烦霍先生费心了,霍先生大可不必这么多大费周章的。”
霍清砚伸手想要将她脸颊的发丝拂去,动作僵硬在空中,男人淡淡的叹了一声,伸手撑着沙发的椅背,肩膀上的疼痛慢慢的侵蚀着他的神经,霍清砚低低的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好好的休息。”
男人离开之后,顾子规来到阳台上,她坐在地面上,背靠着透明的玻璃,她伸手放在自己的腹部,“孩子,你来的不是时候……可是,我舍不得……”
她想起爷爷,想起阿姐,想起繁星,想起沈晔晨对她的怨恨,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要将她困在这里,困在她最熟悉的地方,是报复吗?是恨吗?
他无非就是想看着顾家一步步的在他的掌控中走向毁灭,无非就是想看顾家的一行人是怎么样的支离破碎。
顾子规啊顾子规,如果有一天,你有离开的机会,一定不要犹豫。
她在等,在等陈寒非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