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萌萌点头，这一点她知道。

因为去年寒季尔维斯装昏给莱亚制造机会的时候，莱亚就这样告诉过她。

一但她出现了什么问题，莱亚会不管其他任何人死活优先照顾她。

所以，如果她想让莱亚专心诊治池轩，她就必须调整自己的心态，她不能让自己出现任何一点让莱亚分心的状况。

莱亚双手扶着顾萌萌的肩膀，看着她脸上坚定的表情和渐渐平复下一来的眼神，才跟尔维斯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去继续诊治池轩。

池轩身上的骨头有多处断裂，应该是外力重创导致的。

内脏也有严重的损伤，应该是在级别压制的兽压下不肯屈服导致的。

胸腔有严重的积水，嘴角不断有血在往外溢，眼睛开始涣散，似是强撑着往向某个方向。

莱亚寻着他的目光望去，不是顾萌萌，却是在看克厄。

“小子，你听着。”莱亚捏住池轩的嘴将他的脸强行掰向自己，然后冷着脸说：“你要是死了，你妈第一个就会先杀了克厄泄愤。而我，会把你妈因你的死而流的眼泪全部记在克厄的账上，开坛祭天，让他永生永世受尽折磨，再无重见天日的机会。我是巫医，而且还是雪狐族的神眷之子，我有这个本事，你知道的。”

“想保住克厄，你就给我咬牙撑着，再痛苦也给我活着。”莱亚说完，手掌化为利爪精准的在池轩胸腔积水的位置上开了一个小口子，将积水放出来。

顾萌萌看的心疼，却别无办法。

这特么连点麻醉药都没有操蛋年代，顾萌萌真想用自己的胸膛去替池轩来受这开膛之痛。

可是，她不能出声，甚至不能哭。

因为她的任何情绪，都会让莱亚分心。

用手紧紧的握着自己的嘴巴，顾萌萌的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池轩，身后传来雷纳德悲惨的嚎叫，顾萌萌却再提不起一点点的同情。

她的儿子是被雷纳德打伤的。

这笔账克厄赖不掉，雷纳德也赖不掉。

“噗……”一口血从池轩的嘴巴里咳了出来，直接噴在了莱亚的脸上。

莱亚就像是感觉不到一样继续专注的治疗着池轩的伤。

克厄走到顾萌萌身边，双手抱胸侧目看着池轩和莱亚，唇角挂着冷漠的浅笑，完全看不出昔日里对池轩的疼爱。

池轩的身体抽搐的越发厉害，瞳孔已经涣散，显然是撑不住了。

然后……

池轩的身体渐渐平静了，

他不抽搐了，

甚至……

一动也不再动了。

顾萌萌控制不住自己，发出低低的啜泣声。

莱亚站起身，走到顾萌萌身边，不忍看她通红的泪眼，只低着头，道：“萌萌，对不起……”

“啊……”顾萌萌的情绪在这三个字里崩溃，她拼命的摇头：“不要，不要对不起……莱亚，求求你，救救池轩……”

“我……”若有办法，怎舍得你落一滴泪啊？

莱亚语塞，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来。

克厄轻笑，一只手勾住了顾萌萌的下颚，在尔维斯对他动手之前开口说道：“我说过，你我都不同意的话，轩儿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