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解毒的过程曲折一些，而她会承受许久的毒发之苦。并且就算毒解了，没有兽王级别的自愈能力，她那两条腿也必然是废了的。

所以斯内勀把自己的命给了她，不是一命换一命的保她不死，而是不舍得让她受苦……而已。

顾萌萌沉默，没有说话。只是觉得胸口閟閟的，说不上是因为想到了斯内勀，还是因为自己体内的斯内勀的记忆对于父亲和母亲之间的纠缠产生的反应。

兽神轻轻拍了拍顾萌萌的肩膀，然后继续说道：“斯内勀父亲的死，对王晓欣的打击很大。她不明白为什么明明知道是幻觉却还是这么难过这么痛苦，那阵子，她一病不起，紧闭双眼却无法入面。我知道她想睡觉，是为了见我，所以我帮了她一把，让她沉睡，进入梦境中找我。”

顾萌萌抬起眼睛看着兽神，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兽神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惆怅，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她问我，这一切到底是不是幻觉？我把从第一次见面就告诉过她的答案再一次重复给她听，然后告诉她，那个蛇蛋并没有碎掉，它就是寒潭之下，如果她仍要回去，我可以帮她把那个蛋取上来。可是她却摇头了，她说……她不回去了，她要留在兽世。”

顾萌萌不解的看着兽神，她不懂王晓欣的想法到底是什么。

为了回去，把亲生儿子当成钥匙她也在所不辞。

为了回去，亲手杀死自己的雄性她也毫不犹豫。

可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她却要留下？

兽神看着顾萌萌，问：“不可思议吧？我也觉得很奇怪。所以我当时就问她，为什么决定留下？她的答案是「我要给威爾斯报仇」。”

顾萌萌无语的看着兽神，兽神就这么静静的笑着回望着顾萌萌，道：“威爾斯就是斯内勀的父亲，王晓欣的蛇兽雄性。”

顾萌萌：“可他不就是她亲手杀的么？还找谁报仇？”

兽神点头，苦笑道：“找她自己。”

顾萌萌愣住了，看着兽神不明所以。

兽神继续说道：“她一方面坚信兽世是幻觉，一方面又被威爾斯的死折磨的喘不过气来。理智告诉她只要摆脱这场催眠就可以从威爾斯的死中解脱出来，因为她清醒之后将会逐渐忘记梦中的一切，这才是正常的。可是她却发现，她不愿意忘记威爾斯，就算回忆里最终的结果是这种折磨，她却仍然想要记住威爾斯，不愿意把他从自己的心里抹去。所以，他留下了，用折磨自己的方法，为威爾斯报仇。”

顾萌萌浑身一顿，仰头时，泪已满面，哽咽着问兽神：“所以，斯内勀刚才来见我，是因为怕我像王晓欣一样折磨自己。”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怪不得，他一再强调什么蛇王谷和瓦悖都不是她的责任，什么不必勉强自己扮演他去承担蛇王的责任，什么他的二萌就适合没心没肺的傻笑，什么……二萌，我喜欢你……二萌，谢谢你……二萌，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