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不计后果!战休伦生死!
大丈夫猛志常在,他不知此刻之举牵动了多少战兵的心,给后世流下多大影响,无论胜败,他皆是真正的勇者,大无畏的英雄,好男儿当立此志!
战至末端,黄金战帅有些力疲,攻击渐滑下坡,至今他仍不明,蚂蚁怎么会拥有掀翻巨龙的力量?
拖延只会失败,他决定奋力一博,他要用实力来证明他的强大,黄金战帅之威严不容侵犯。
泰山般的躯体主动出击,大脚踩在地面上,隆隆做响,如同压路机般,手中之斧以开天之势猛然劈落。
战争已进尾声,战兵们疲惫的躺在地上,喘气都十分费力,无法形容的累,闭眼一切就结束了,舍此疲劳身,但他们不想闭、不愿闭、更不能闭眼,他们想要看到结局。
黄金战帅的攻击是压倒性的,对于现今的他来说无疑是致命的,疯狂攻击已透支了太多体力,能屹立不倒,靠的非是实力,而是心中一口不服输的气。
巨斧恒天,闪烁金黄色泽,劈山破海,开天裂地,无可阻挡,或许结局已经注定。
真的放弃吗?偏偏他不是轻言放弃之人,更是一个偏执到固执之人,漆黑魔剑划破长空与巨斧猛烈交锋,结果惨烈,体弱糠糟,如炮弹般被击飞。
身若流星,撞碎无数山河,结局已明,白银战将怎可能在这种攻击之下生还,死是唯一注解,命运不可逆转。
可是,在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那道倒在血泊中的身影颤抖了一下,而后竟然摇晃着站了起来,是的,他再次站立,虽然不稳,但他确实站了起来。
眼见敌手未死,黄金战帅第二波攻击来临,勉强扭动破碎不堪的身体,避过要害部位,他再次被击飞,可过了一会,他又站了起来。
黄金战帅很疲惫,他从未想过会战的这般艰难,对手的顽强令人惊悚,名为恐惧的情绪悄然自心底滋生,为了祛除这种让他直欲发疯的念头,倾尽全力挥舞手中巨斧乱斩。
百击过后,他已不成人形,四肢碎裂,腰腹到处都是伤口,他没有再站起来,气息全无。
黄金战帅的疲惫升至顶点,对手死后反倒失了力气,像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坐在地上,比拳头还大的汗珠不断掉落,从有意识以来,这是最为难缠的一战。
主将胜利,战争结束,他手下的士兵终于“瞑目”,彻底的告别世界,因为生命早就走到了尽头,只是想看一眼结局而已。
结局如预料的一般,他们的神胜了,可他们心中却藏着淡淡的失落,很奇怪的感觉,他们也不知是为了什么,或者是那个魔一般的男子给他们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吧。
殇手下战兵怒目圆睁,不想、更不愿相信这残酷事实,心中的神倒了,憧憬的不败神话破灭,人终究不能逆天,无法改变残酷铁律,白银战将终究不可能战胜黄金战帅。
两行血泪自眼角流下,轻轻滴落在地面上,碎成了一瓣瓣,如他们的心,哀莫大于心死。此恸无言。
事已毕,念已死,残躯凋敝,支撑何意?该离开了,就在此时,乱石崩云!强烈风暴惊掣四野!
一道血色残影挟撼天之威冲出,血发乱舞,狂意天生,魔剑散发滔天杀机,身可死,魂可灭,此念不散!不屈的执着,疯狂的战意。
速度快到极致,攻击强悍的可怖,包含着他的怒,他的不甘,强烈的战意彻底激发身体之中最后一丝潜能,男人可以站着死,不可跪着生!
剑与斧再次对决!
结局出乎意料,这次被撞飞的非是他,因这是此生最后一击,亦是最强一击,为了这一击他献出了生命,为了这一击他甘愿沦亡,将自身祭献给魔剑!
地面上无端挂起一场能量风暴,强横的力量波动肉眼可见的扩散而开,摧枯拉朽般毁灭沿途所有阻挡之物,恐怖的力量汹涌如海浪般无可阻挡,迅速波及整个战场。
强烈的气浪冲击,让所有人都进入失聪状态,待他们再睁双目,面前土地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
由于决战之地离他们尚有一段距离,所以他们保全了性命,伤势稍弱些的士兵,勉力爬到坑边,内中空荡,两者的身影皆消失不见,只有一把漆黑如墨的魔剑孤零零斜插在坑中,殷红鲜血从剑身流出,谁能想象,嗜血如命的魔剑居然首次向外主动流血,是它在悲鸣,如哭泣的婴儿,好不让人伤心。
神兵泣血,闻者伤悲。
抬望眼,满目疮痍,主将皆死,双方士兵混与一处,哪还分的清仇与友,一样的满身疲惫,一样的伤痕累累。
从此以后,一支名为血战的军团诞生,他们摒弃前嫌,他们生死与共,他们信奉的非是高高在上的黄金战帅,更非遥不可及的王,而是一个迷一样的男子。
安身于此,扎根与此,守护心中执着,守护共同信念,他们一直坚信,那个魔一般的男人不会死,更不会消失,定会再度归来,带领他们再续辉煌。
若干年后,齐国北地,一位无名战将强势崛起,如彗星降落九霄,他不停杀戮,不断征战,风林山绝杀黄金战帅,一战成名,而后亲手拉开战争序幕。
战火连天,烽烟无尽,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独自一人杀入王城,杀的尸横遍野,没有任何侍卫能够阻挡他的步伐,朱红铺路,终见王颜。
王独立殿中,冷然无声,唯风铃鸣奏,王并不如传说中,狰狞可怕,而是一位身着龙袍的中年男子。
实际上,他并未见到完整的王,因他看见的仅是一道背影,居临天下的背影,宽阔的脊背,仿佛不可逾越的高山,令人仰止,望而生畏。
王只是挥了挥衣袖他便消失了,事情就是这么的不可思议,战力无比的黄金战帅在王的眼中不过是蝼蚁。
这便是王的威仪,王道之下,众生皆蝼蚁。
但他毕竟是第一个杀入王城,且亲眼见到王之人,王很大度,将他的遗物—魔剑重新置入巨坑,且在王的力量下坑更扩大十倍。
第三次苏醒的他手握魔剑,大杀四方,实力突飞猛进,几乎杀死齐国近半的黄金战帅,兵临城下,他只身再入王城,平静千年之久的王城迎来了生平第一次****。
他终于见到了完整的王,王的岁数看上去并不大,也就三十多岁,剑眉星目,颇有威严,外貌可以掩藏,眼神却改变不了,那是看惯了万古风云的沧桑。
这一世他又败了,依然难以撼动王,在王的手下他走了三招,他也估算出了黄金战帅与王的差距,不是预期的一百倍,而是恐怖的一千倍!
王亦有王的骄傲,一甩手魔剑再次插入巨坑,只是此次并没有上次声势浩大,也没有损坏坑中的一草一木,显示了王对他的尊重。
岁月无声,他在王的手下接了十招,依然完败,没有丝毫胜算,被王所灭,魔剑重归墓地。
一世世的轮回,一世世的辗转,百转千回,千回百转,宿命的车轮从未停下。
他没有成神,而是成了魔,不死战魔!
他的传说遍传七国,他的事迹无人不知,他成为了不可超越的存在,追随者多如牛毛,青铜战兵不计其数,白银战将数不胜数,黄金战帅都有数十位之多。
巨坑成了圣地,因它见证了不死战魔的成长,每天有无数人来此朝拜,巨坑后方建起一座巍峨行宫,堂皇富丽,金光万道,宫殿中央位置,造一座九龙扛天椅,预示着君临天下之意。
又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执剑再次杀入王宫,一场惊世大战彻底爆发,波动席卷整个王城,没有人知道王经历了怎样的一场战斗。
传闻王第二天回来时,面色十分不好,王袍破碎,仿佛受了不轻的伤,是的,他们遥不可及的王受伤了,尽管只是轻伤,尽管无足轻重,但此事足以让整个暗之世界震颤,这是从未有过之事,更是不可能之事。
暗之界,等级森严,王者天生,不可改变。
王回来时,手中提着一把漆黑长剑,整个王城的人都知那是什么,不死战魔的兵器,对着魔剑,王沉思了一夜,魔剑没被王再次插入巨坑,或许王感到了威胁,足以撼动他的王座,他的江山,亦或者他的生命。
没有魔剑相助,他的轮回之路变的十分坎坷,举步维艰,有时仅仅成为玄铁战兵便被无情杀死。
命运的车轮再次运转,他的好运已经用尽,开始走下坡路,天平向着不好的方向倾斜。
一天、一年、十年、百年、千年,太久了,不死战魔的传说开始慢慢被人遗忘,时间是最无情的刻刀,总能抹杀一些刻骨铭心的东西。
不死战魔的传说已经结束,没有了传递者,暗之界的规则根本不可撼动,血战军的人数开始减少,因为不死战魔沉寂了,没有再度出现,永久的消失,久的连曾经的信念也散了。
战魔殿重归萧条,只有最初组建的队伍尚在,他们不管别人如何,始终坚信一条准则,那个魔一样的男子不会死,他会重新觉醒再来带领他们,到时他们将是古来最荣耀的战士。
时至今日,他们还清楚的记得,往昔种种,历历在目,那个男子冰冷的眼神,那种执着,那种疯狂,深入骨髓,渗透血液,即使再久的时间依然无法磨灭。
很久很久以后,暗之界完全恢复平衡,步入原有轨迹,错误的指针回归原点,按照应有的轨迹运行,不死战魔鲜有人知,传说只能在传说中存在。
战魔殿孤立,血战军苦苦等候,为了心中执念,他们可以等亿万载岁月,海枯石烂,天倾地裂,此志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