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丽没有立刻回答丈夫的问话,她在略有些艰难地将外溢的剑气全部收敛起来后,才勉强开口道:“还好……没想到这‘两仪衍天剑’的威能这么霸道,以我当前神魂的强度,哪怕是它游离于外的零散力量都驾驭不住……”
“‘度厄司命盘’也同样如此……”刘利跟着感叹了一句,“也不知道那引路人安得什么心,竟然强行将这两件法宝的核心禁制与我们的神魂勾连,将其炼制成了我们的本命法器……说是贺礼,却险些要了咱们的命啊!”他刚才之所以跌跌撞撞地出了洞房,就是因为本命法宝的威能强得失了控制,他怕伤了自己的丽丽……当然,也怕丽丽伤了他!
“不过这事也算有利有弊!在掌控法宝的过程中,我对于‘阴阳分化’的大道真意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明白了它在洞穿万物的同时,也是在化生万物……我之前只注重它‘破万法’的特性却是有些偏僻,须知‘不破不立’,‘破万法’的最终目的是为了‘生万法’。没有‘生’的希望,‘破’也便不会彻底……这才是我之前‘一剑破万法’剑术难以完满的症结所在!”丽丽对引路人的心思避而不谈,反而轻弹两仪衍天神剑的剑身,一脸喜悦地说道。
“‘两仪衍天剑’……这里的‘衍天’当是取的‘衍化诸天’之意,正是‘一剑生万法’的真意体现,难怪你能借助它完善了自身的剑术境界……”引路人的分念就在身上,刘利也明白妻子不愿多谈的缘由,所以只是点点头,接着也拿起自己的本命法宝说道,“我方才在掌握‘度厄司命盘’的过程中也洞彻了‘命运’法则‘真意’,并可以借助法宝施展出一招得了真意的神通--‘命运之眼’!”
“‘命运之眼’?那是什么?有什么威能?”丽丽好奇地问道。
“单单只是‘命运之眼’威能其实并不大,不过在此神通下,一切事物的命运、因果都变得清晰可见。可以说有它加持,我的‘命运颂言’的威力提高了十倍不止,甚至可以直接威胁到仙神,再不是从前只能因势利导的微调命运或玩一出‘死神来了’那么简单了!”刘利也语气振奋地说道。不管引路人背后有什么算计,但他带来的实力提升却是实实在在的。
“看来我们的提升都很大,这样一来对上太虚幻境,也就更有把握了!”丽丽擎起宝剑,豪气万千地遥指九霄,但她随即又叹了口气,遗憾的道,“哎,其实若能掌握住这法宝哪怕十分之一的威力,太虚幻境都不足为惧了……”
刘利闻言苦笑,说道:“你还能肖想一下其十分之一的威力,我现在却是连百分之一都掌控得极为困难……这两件法宝的层次极高,又与我们极度契合,也不知道引路人是从哪弄来的……”
“不管从哪弄来,它们必定和我们有莫大的关联!”丽丽若有所指地道。
“可惜成为了本命法宝后,它们就无法诞生元灵,否则倒是可以在温养出元灵后,让元灵从剑身的记忆中读取些信息了……”说到这里,刘利突然一愣,因为他忽然明白引路人强行将二宝炼制成本命法宝的用意了,因为有些事他不想让他们夫妻知道!
丽丽也在同一时间反应过来,她心思电转,有些含糊地疑问道:“可既然不想人知道,又为什么将宝物赠与我们呢?”
“或许是不得不为……我记得他当初带我们入中转空间时的说辞是有‘大人物’看中我们,这才有了这场多个世界的历练和旅途……”刘利若有所思地道。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便略过了这个话题,只听丽丽又问道:“刘利,你突破的契机找到了吗?”
“不需要什么契机了……经过‘度厄司命盘’的淬炼,我的内天地已经非常圆满。在命运之眼的映照下,其与天地法则的隔膜清晰可见,我现在随时都可以踏出那一步,以至于天人交感、坎离相济、神通天成!”刘利却是在摇摇头后,信心十足地说道。
“那你为何还没有踏出那一步呢?莫非是在等什么?”丽丽疑惑的问道。
“对,我在等我六元及第的那一刻!‘命运’告诉我,在那时突破,将会有莫大的好处!”刘利笑着回答道。不过这话要是让外人听到,指定得啐他一脸,六元及第是你想得就能得的吗?
丽丽也没好气地斜了丈夫一眼,她自是知道刘利对科举之事早有布置,要不然也不会悠闲到考前几天举行婚礼。
“好了,不说那么多了,今天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怎么能把时间都浪费在这些琐事上?”刘利说着,从缺了条腿的桌子下捡起两个碎的不那么彻底的杯子,然后倒上两杯酒,又道,“来,娘子,我们喝完交杯酒就可以歇息了!”
丽丽环顾了一下被自己散逸出的剑气劈得七零八落的房间,不确定地问道:“我们就在这里洞房?”这环境也太猎奇了吧?
“无视掉那些残垣断壁、坑坑洼洼就好……”刘利笑着回了一句,然后一指房间的另一边,又说道,“你看,咱们的床不是完好无损吗?看来你当时下意识里也是避开了它的!”
丽丽顺势望去,果然发现这屋子里唯一一件完整的家具,就是她陪嫁来的这张红木大床了……
交杯酒后,自然是一夜风流。这里不必细说,只说第二天,当府里的丫鬟婆子们打开洞房的大门时,简直是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一个婆子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失声道:“这……好激烈……新娘子初经人事,怎么受得了?”
丫鬟们则各个窃窃私语着:“少爷外表看起来文质彬彬、温润如玉,没想到内心里竟这么狂野!你瞧,桌子腿都弄断了……我猜当时新娘子一准在桌子上!”
“还有那柜子,要多大力才能把它毁成这样?而且得是个什么姿势才能造成这样的结果?”
“呸,你们这些小蹄子好不正经,难道是思春了?”
“我们哪里不正经,这是在还原事情经过!”
……
丫鬟们越说越离谱,直到脸皮厚比城墙的刘利夫妇都有些听不下去,轻咳着走了出来,她们才闭紧嘴巴,老老实实地收拾起了屋子。
“你家里的丫鬟都很活泼嘛!”丽丽似笑非笑地传音道。
“都是二姐、三姐她们纵的……”刘利无奈地摊摊手,他纵着自家两个姐姐,两个姐姐自然有样学样地纵着那些丫鬟们,若非她们的姨娘还算得力,这府里怕是早乱套了!当然,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刘利也不可能再撒手不管。
……
二月九日,三年一次的会试正式开始,刘利也收拾好自己的行囊走入了考场。
于此同时,晋王府的密室中,卫若兰向六皇子进言道:“圣人重视科举,若有六魁星现世,必当龙颜大悦!”
“六魁星?”六皇子闻言眼前一亮,沉吟了片刻后,问道,“若兰可是有合适的人选?”
“正是!论才,论德,论背景,姑苏邢德全都可当得起六魁首之称!而且如果他能得殿下提携六元入仕,其背后张大儒一系中立派,必然也能得殿下所用!”卫若兰这么说着,眼中却有一丝对六皇子的愧疚划过,不过很快便隐去,没有叫人察觉。
“可我听说这邢德全似乎和七弟走的很近?”六皇子皱着眉头说道。
“其人尚未入仕,他们顶多私交不错,定然不会那么轻易地站了队!只看张大儒一系的官员至今都没表态,就能窥出一二了!”卫若兰绞尽脑汁地找着理由。
“也对……我听说七弟曾极力撮合那邢德全和其心腹林御使的孙女,结果邢家子却依然只娶了一位地方豪绅之女……”六皇子想了一会儿,也找到了刘利没有倒向七皇子的‘证据’,这才拍板道:“就按若兰说得办!”
而另一边的秦先生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放弃了。因为他的缘故,六皇子不但在龙啸云的问题上极为被动,这次还遭其羞辱,若非六皇子妃以自戕洗刷了污名,六皇子这会儿怕是已经成了京里的笑柄!可经过此事,他的地位却是在晋王府里直线下降,再不复当初的言听计从了……
……
七皇子在听到六皇子隐秘地运作科举之事时,是抚掌笑道:“果不出德全所料,六哥为了挽回在父皇眼中的形象已经开始病急乱投医了!他怕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德全早就投入我麾下,终究只能‘为他人做嫁衣裳’!”
“不过,卫若兰为什么会突然投入我的门下呢?还立了投名状给我……难道他是觉得六哥大势已去了?”
令七皇子百思不得其解的事其实非常简单,因为此时的卫若兰正宠溺地看向身着夜行衣、从窗子飞身而入的迎春……
他在荣国府第一次看到巧笑嫣兮的她时,就知道,自己这辈子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