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丽，我想我知道补天石在哪了……”刘利苦笑一声道。

“是被我斩掉的满清龙脉？”丽丽方才看完日暮家的记录后心里就有了些猜测，所以一听丈夫这话是脱口而出道。

“虽不中亦不远矣！”刘利摇头晃脑地掉了句书袋，直到被丽丽拍了一下，才正色道，“我猜满清的龙脉当是依附于补天石而生的……也就是说当初那整座鹿鼎山怕就是补天石所化！”

“我就说女真人何德何能可以得到那么庞大恢弘的龙脉庇佑，又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功德气运加持……原来是分享了补天功德……难怪！难怪！”丽丽想起那座巍峨雄壮、不似凡俗的鹿鼎山，是连用了两个‘难怪’来表达心中的释然，“不过，补天神石能自行衍化龙脉，并加持在了女真一族身上，造就了一个那么强大的封建王朝，也算是他们的造化了！”

“嘿，补天石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自己化作龙脉？它在日暮神社待了那么多年都没有这番变化，没道理到了女真人的地界就‘大彻大悟’了……这怕是那一僧一道刻意设计的！”刘利嗤笑一声说道。

“是这样吗？”丽丽闻言是若有所思，“可是，那一僧一道为什么要那么做？有什么好处？”

“那颗补天石虽然只是女娲用剩下的‘边角料’，但作为‘补天’的主材，它怕是依然分润到了相当庞大的功德……而太虚幻境一系可是在拿神石的元灵在当棋子利用，又怎么可能不忌惮这般大功德大气运的反噬？即便将其本体扔到了另一个世界，靠着世界的阻隔暂时隔绝了反噬的作用，他们也定然心有不安，所以才想着将神石本体中的功德气运彻底释放出去并挥霍掉吧……而那一僧一道不在这个世界就近看守补天石也有了解释，他们做下这般逆天之事，如果不逃到另一个世界，怕是很快就要遭了报应！”刘利一开始还语带猜测，有些不确定，但越说就越觉得事实就是如此，所以后面那番话的语气已然相当肯定。

“释放并挥霍……原来如此……那一僧一道选了尚处于茹毛饮血生活的女真人作为天命主角，更是劳心劳力地将补天石的功德引出，为他们造就了龙脉，以至于让女真人定鼎天下、入主中原，就好像开了挂一样……原来就是为了将补天石本体的大功德消耗干净，好方便他们控制、算计神瑛侍者，或者说是贾宝玉！”丽丽顺着刘利的猜测也将整个事情捋顺了过来。

“没错！而可卿仙子并不知道补天石在另一个世界，她要求咱们将补天石本体找回，想来是想探究太虚幻境隔绝功德气运的方法，并将其解除，让贾宝玉重新有大功德加身，好让算计他的太虚幻境和天道承受该有的反噬！”刘利捏着下巴补充道，“而她之所以不自己来，怕是因为她在太虚幻境那边有什么限制……或是因果誓言，或是魇镇诅咒……总之，她必有小辫子在太虚幻境手里！”

“然而，补天石的功德气运，除了被满清挥霍掉的，其余都便宜了我和行云了啊！嗯，还有一部分造就了‘斩运’……等等，我就说当初那道‘斩运’剑气怎么那么轻易地就算计到了太虚幻境的□□，还将他们那一系人的气运都斩掉了数层，效果好的不可思议……而且，一僧一道也是‘轻易’地死在了我的手里……原来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来自补天石功德的反噬，终究是借着我的手，借着‘斩运’的威能，作用到了太虚幻境一系的身上……‘斩运’是天成的法器，真真是好个‘天’成！”丽丽说着说着是恍然大悟，虽然这事还停留在猜测的层面，但直觉告诉她，她猜对了！

“丽丽，你说的很有道理啊！我之前都没想到这一层……嗯，这么看来我们能穿过食骨之井，也不单单是因为有血脉因果，还有补天石功德气运的因果在里面！”刘利说到这，似是想到了什么，意有所指地道，“我们在上辈子接到与如日中天的满清硬碰硬的任务；《人遁篇》中刚好有斩断龙脉的秘术，可以断送满清国运；龙脉断绝后，又恰好天成了‘斩运’，这等于是接过了补天石与太虚幻境一系的因果；而我们又在这辈子接到了与太虚幻境硬刚的任务……偏偏还有一个食骨之井将两个世界连通起来，让我们知道了真相！”

刘利的话不清不楚，颇有些遮遮掩掩的味道，但丽丽却瞬间明白了丈夫在表达什么……这一切的背后有一只黑手！正是这只黑手推动了一切……弄不好红楼世界如此复杂的局面都有祂在背后推动！

“祂这么做不像是在警告我们什么，也并非在刻意显示祂的强大和无所不能……反而倒像是借着这一系列的事历练我和刘利，让我们对修行有更深刻的体悟……祂的目的果然是在引导我和刘利走上修行路吗？”丽丽在心中暗道，她知道自家老公心里八成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并没有说出口。

夫妻两个对视了一眼，然后再次默契地避开这个话题，转而你一言我一语地一点点揭示出了太虚幻境乃至警幻仙子、绛珠仙子以及可卿仙子的谋划。

“不过，这终究还是我们的猜测……虽然事实很可能如此，但谨慎起见，我们还是得再去鹿鼎山看看……嗯，这期间你也正好可以再次开坛做法，卜算一番！”眼见天色不早，外面排队的人群也渐渐散去，所以刘利最终做了总结。

“好，正好回一趟大明……也顺路去看看行云……哎，她的命格也算是补天石功德气运造就，不会也和太虚幻境一系有什么因果纠缠吧？”丽丽越说越觉得担心，不由得问道。

“无论行云欠下什么因果，我们作为她的父母都要替她担下！毕竟她现在岁数不小，可不能再折腾了……”刘利叹了口气，语气却颇为坚定。

“正是此理！”丽丽点点头，很江湖气地应道。

……

两人悄悄出了藏书楼时，签售会刚刚散场，正是神社内混乱的时候，他们俩很轻易地就装成游览神社的游人混入了人群，并很快找到了心满意足地抱着小说的智子。

“哥哥姐姐，你们在这啊？我刚刚找了你们半天呢！”智子看到刘利二人后立刻撅起小嘴抱怨道。

丽丽还是喜欢这位小妹妹的，而且她和刘利以后回红楼世界时难免还要再次跟这个小巫女打交道，是以好言好语地安抚了她一番，然后才跟她和她爷爷提出了告辞。

智子虽然有些不舍，但她也知道哥哥姐姐不可能一直陪着她玩，所以很是乖巧地和刘利二人告了别，却是将眼泪留到了回家后……

而结城老爷爷对于刘利和丽丽的辞行是全程笑眯眯，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

由于这个世界元气匮乏，神行咒、御剑飞行，甚至是刘利的马车法器全都无法使用，而丽丽又不想随意浪费空间里的元气，所以他们俩不得不选择乘坐交通工具回国……

好在这世界的时间虽然才走到十八世纪中叶，但科技却已有十九世纪后期的水准了，蒸汽动力的邮轮速度也不算慢……

“泰坦尼克号？！这船的名字可真不吉利……”刘利看着手里的船票跟丽丽吐遭道。

“再不吉利它也航行了二十几年了！据说这船的名字还是延平王妃在死前一年取的……”丽丽对于那位和她交好了半生的穿越女的取名品味实在不敢恭维，就比如对方的女儿，她的儿媳妇芷若……这名字抄的实在明目张胆！

“好吧，从东瀛到大明的航线也没有冰山……”刘利耸了耸肩，然后话锋一转，道，“没想到三十年前发行的明钞到现在还能用，我还以为我们得找地方兑换金银呢！”说着，他还仔细看了看手中那张印着自己头像的50面额钞票。

“这只能说明你当初印纸币的技术太超前了，30年过去都没什么人能造出高仿的假货！”丽丽白了他一眼，接着道，“当年这版货币刚出来时，我本是想拿一捆放在空间留作纪念的，没想到现在又派上了用场！”

“这船据说倒是豪华舒适，但它走的路线也太绕了吧？从江户出海，绕着海岸线到大阪，然后是长崎、平户、琉球、台湾淡水，在台湾停留两天后才会去大明的福州……而我们的目的地在东北，就算是行云也是在北京办公……”刘利又看了看船票上印的行程表，皱着眉头说道。

“没办法，这是近两个月江户唯一一艘去大明的邮轮，就算这么绕也比在东瀛干等两个月强吧？而且谁知道下一艘船走什么路线？没准更绕远！左右我们也不赶时间，就当去故地重游了……”丽丽摊了摊手无奈地说道。

“也只好如此了！”刘利也没什么好办法，这时代虽然经过了他的暴力改造，但毕竟不是21世纪，交通没那么便利也是理所当然的。

然而，等到他们两个登上邮轮，入住头等舱后，精神笼罩下却是突然发现了一个画家靠着扑克赢得了一张船票，并在开船的前一刻登上了邮轮……

“我能庆幸这个画家是个亚洲人吗？”见到这一幕，丽丽和刘利是同时在心中吐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