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了一袭湖绿色的晚礼服,头高高挽起,露出修长漂亮的脖颈,在郑怀远的搀扶下从车上下来。???
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她也会盛装打扮陪我出席各种晚宴,她也会这么缱绻地依赖着我。
她会跳各种舞蹈,信手拈来都有大家风范,引得很多男士前来邀舞。
后来我就存了私心,不让她跟我参加晚宴,再后来我也不太爱去了,宁愿在家里陪着她和孩子。
我以为,她就是一朵花,只为了我绽放。
可是没想到,兜兜转转之后,她又一次绽放,不过不是为了我。
下了车之后,郑怀远先是从助手手里接过一袭华美的披肩披在她身上,紧接着帮她把北风吹乱的鬓角理顺,然后帮她拉了拉礼服,最后轻轻在她额头吻了一下。
龙玦冷哼一声:“四哥,你还不死心是么?”
我捏起拳头,咬牙切齿的:“死心,你什么时候见我那么怂过?”
他凑上来,一把拽住我:“四哥,不会吧,你真要去抢?我可告诉你啊,二哥三哥他们马上就来了,你最好别……”
我笑了笑:“小六,反正我这辈子就跟江别忆耗上了,天堂地狱,我奉陪到底。你要不要帮我?”
他张大嘴巴:“四哥,你不会是要我帮你引开郑怀远吧?”
我挑眉看他:“那你是帮还是不帮?”
“好四哥,你先给我透露透露,你打算怎么做。”
我自顾自笑起来:“很简单,江别忆还欠我东西没还呢。你把郑怀远引开,我自有办法。”
也不知道小六用了什么办法,不出三分钟,郑怀远就把江别忆交给他的助手,而他跟着小六离开。
助手带着江别忆上台阶,我走过去,不声不响拂开他,抓住她的手。
在我揽住她的肩膀的同一时间,她惊呼起来:“四哥……”
而郑怀远的助手也出声:“盖公子,你……”
我控制住激动的内心,有点语无伦次:“江别忆,你……好久不见。”
她瑟缩了一下,意识到手背我攥紧,她尴尬笑了笑:“四哥,好久不见。那个,陈助理,我没事,你先进去。”
“江小姐……”
江别再度出声:“我没事,你放心。”
陈助理看了看我,心不甘情不愿走了,我目送他进了酒店,这才低头看面前的女人。
她的气色该死的好,皮肤吹弹可破,头乌黑光泽,嘴唇饱满滋润,胸部也育很好,一切的一切,使得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三十岁的女人,反而像十八岁的少女
我嫉妒得快要疯了,却又舍不得移开眉眼。
她仰起头,仿佛在看我,然后她问:“四哥,前一久听说你病了,好些了吗?很抱歉,我太忙了。都没来看你。”
我盯着她:“我知道,你忙着跟郑怀远秀恩爱。”
她挣脱了一下,现是徒劳,又问我:“四哥,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所?这里人来人往的,我们换一个地方好不好?”
三分钟后,我们俩站在酒店小花园的樱花树下,我依旧攥紧她的手,她脸红红的,几次试图挣脱。
我只好出声警告:“你要是再动,我就真的吻你了。”
她闻言一震,几秒钟之后摇头笑起来:“四哥,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就跟孩子似的。好吧,我听着呢,你想说什么?”
其实走过来的这几分钟我一直在想要说什么,曾经好几个瞬间,我是冒过把她掳走的念头的,去他的郑怀远,去他的谁谁谁,她就是死,也必须死在我身边。
可是现在,那一句“你愿不愿意跟我走”,哽在喉咙,怎么也问不出来。
“四哥,你是还没想好要跟我说什么么?那我来问你吧,听说你母亲还有骆三哥他们给你安排了很多非常不错的姑娘,你为什么都拒绝了?你先别告诉我,我来猜一猜答案,因为你还爱我是吗?”
我呆呆傻傻地看着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笑起来:“可是四哥,咱们不是说好了,各自开始全新生活的么?我不可能再跟你在一起了,你要是没听懂,我可以说得更清楚一点,我早就不爱你了。那些黑暗那些肮脏那些不堪,早就把我对你的爱,一点点打磨干净了。”
我早就不爱你了,早就不爱你了,不爱你了……
我没想到江别忆可以那么轻松容易就把这句个字说出来,仿佛她早就想说了似的。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她的脸依旧从容依旧光鲜亮丽,可是,那颗心,怎么就变了呢,怎么就不爱我了呢?
看了很久,我红着眼笑起来:“江别忆,你还真是狠心。你早就不爱我了,是吗是吗?可是我不信,我告诉你,打死我我也不信。”
她蓦地挣脱开:“信不信由你,话已至此,再无继续说下去的必要,再见。”
手里突然空落落的,她转身就走。
那种“以后再也见不到她”的想法控制住了我的心神,我一把拽住她,把她往我怀里带。
预感到她会挣扎会反抗,在她还没有张口之前,我低头攫住她的唇。
撕扯缠裹血腥……
痛彻心扉。
她一边捶打着我的肩膀一边抬起高跟鞋狠狠跺在我脚面上,可是她越用力,我也越用力,最后她气喘吁吁倒在我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死死抱着她,一下一下捏着拍着她的背:“江别忆,你现在知道,试图跟我作对的后果了吧?”
刚才太用力,她的披肩歪在一边,抹胸礼服的领口往下掉了掉,露出一大片春光来。
脑子里嗡的一声,我颤抖着抬手,帮她拉了拉领口,忍不住抱怨:“郑怀远是不是脑子有病,没事给你穿这么暴露的衣服,不知道酒会里都是些豺狼虎豹么?”
她啜泣着:“我看你才是最大的豺狼虎豹。”
还能跟我开玩笑,就是没事,我暗暗松口气:“气喘匀没有,我有话要跟你说。”
她低着头,像小猫似的窝在我怀里,我脑海中不由得想起以前每次欢好后,她总是香汗淋漓神思迷糊地趴在我怀里的样子,身下一紧,我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
“四哥,是你故意让龙小六引开郑怀远的吧?”
我故意不回答她的问题,问了另一个:“你还记得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答应过我什么?”
她脸色微恙,随即笑了笑:“四哥,承诺这种事,你不会真的相信吧?”
我心里一沉:“原来你是骗我的。”
“我只能说,当时我说那些的时候,都是自内心的。但是,环境是可以改变一切的,人心会变,承诺自然也是会变的。”
“可是我的承诺一直没变,江别忆,我对你的承诺,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变。”
她叹口气,许是知道我的执拗,只好问我:“那好,你说吧,当初我答应过你什么?”
我轻轻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头上:“那时候你刚怀上小瓶盖,你问我想要几个孩子。那时候我根本不知道生孩子那么痛苦,就说要生一个足球队。后来……后来我看你生的那么辛苦,就跟你说我们只要小瓶盖。”
其实我注意到当我提到小瓶盖的时候她浑身都是紧绷的,牙齿都在嘎嘣嘎嘣响,不过她很快调整好了,顺着我的话往下说:“嗯,我想起来了。你跟我说只要小瓶盖的时候,我说独生子不好,太孤单了,我要再给他生一个弟弟妹妹。后来……四哥,只能怪天意弄人,我也没办法。”
我喃喃自语:“江别忆,你欠我一个孩子,你一直欠我一个孩子。”
她一下子跳开,语气冲得很:“不可能,盖聂,这件事永远不可能,我不爱你了,不可能再跟你在一起了。”
“为什么不可能?”
她一下子捂着嘴喊起来:“你说为什么不可能,我早就生不了孩子了。你忘记了吗,盖聂,你忘记了吗?”
我上前一步抱住她:“江别忆,你别着急,我们慢慢说。你回到我身边,我们慢慢想办法。总会有办法的,医学那么达。”
她剧烈挣扎,我摁住她,它哭喊起来:“盖聂,那么多女人排着队给你生孩子,你为什么就是抓着我不放?我真的没办法给你生孩子了,我不爱你了,我不爱你了。”
她冲起来是有点吓人的,可是我也是铁了心:“我不管,反正你必须给我生一个孩子。孩子生下来后,你要是想走,我不留你。不管你是要去郑怀远身边,还是去哪里,我都不拦你。”
她死死咬着下唇,良久才问我:“你这又是何必,我要是一辈子生不出来呢,你就一辈子囚禁我么?”
我嘿嘿笑起来:“所以,你最好生得出来。”
“你是不是变态,这样有意思么?不就是看不惯我和郑怀远那么恩爱么,不就是心里不痛快么,要杀要剐,痛快点。反正,我是死也不会给你生孩子的。”
看吧,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前一秒还好好的,这一秒就明目张胆的激怒我。
我冷笑,捏住她的下巴:“江别忆,你说对了,我还真是不痛快,我还真是看不惯你们那么秀恩爱。我实话告诉你,今天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还记得那封信里你说了什么吗,你说要我关照关照郑氏,这五年来,我可是没少关照他们。还有你家老宅子那边,你小叔在盖氏可是部门经理了,还有小珍,你还不知道吧,郑怀远带你回郑家那天,小珍也到盖氏上班了。还有你奶奶,老太太身体不太好,你出事后她天天哭,眼睛也快瞎了。就在今天中午,我母亲带着她出国散心去了。至于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脸上就挨了一巴掌:“盖聂,你混蛋,除了威胁我,你还会做什么?”
好疼,可是我哼都没哼一声,只是看着她:“对,除了威胁你,我还做不来别的。”
她倒吸一口凉气:“你还能再不要脸一点吗?”
我凑近她,嗅了嗅她身上那种一直让我蠢蠢欲动的香气,坏笑起来:“我要是再不要脸一点,你现在就该躺在我身下欲、仙、欲、死了。”
她果然扬起手又要打我,被我拽住,她恨恨地挣脱开,冷笑两声:“盖聂,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威胁我了?你爱怎样就怎样,与我无关。郑怀远找不到我会着急,我走了。”
我浑身舒坦,靠在樱花树上,看着她踉跄的背影:“我给你三天时间,我等你来找我。”
我以为她不会理我,谁知道,她扭过头,冲着我喊:“去你娘的。”
以前不是没见过她说脏话,但那都是小打小闹,可是现在,当她冲着我喊出那一句的时候,我不由得笑起来。
看吧,这个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
我点起一支烟,狠狠吸两口,还没来得及吐出烟圈,就看见不远处那个女人摔了一跤。
我丢了烟冲过去,还没等我靠近,她已经自己爬起来,不知道是不是生气了,把披肩扯了砸在地上,恶狠狠地说着什么。
我靠近了一些,听见她的话:“混蛋,王八蛋,死贱人,只会欺负我。”
我忍不住笑起来,这么可爱的女人,我是疯了才会让她去跟郑怀远在一起。
当我触及到她的时候,她一下子甩开我:“你给我滚开,混蛋。”
她虽然甩开了我,但是自己也连连后退,我赶忙抓住她,旋转了两圈之后,她又倒在了我怀里。
知道她会骂人,所以我又一次堵住她的嘴。
光是那种熟悉的味道,我都要疯了。
只是这一次,我只是浅尝辄止了几秒钟,肩膀上就重重挨了一拳,然后有人把我怀里的人拉走。
郑怀远阴沉着一张脸:“盖四,你别得寸进尺。”
知道郑怀远来了,江别忆挺激动,一下子扑进他怀里:“阿远,你终于来了。你带我走,我不想留在这里。”
郑怀远拍着她的背安抚她:“别怕,别怕,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