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汽车缓缓停靠在路边,北然怔怔地从那段记忆中回醒过来,面颊湿湿的,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原来,他又哭了!
似乎,好久没有在人前这么失控了。睍莼璩晓
真的……好久了……
十三年了,陆家依旧是包裹在糖果里,光鲜亮丽的外表隐藏着无止境的黑暗,妈妈的仇妈妈的怨依旧无法申诉,而他依旧可悲地活在那个他最厌恶的世界,挂着他最厌恶的姓,做他最厌恶的事情,这一切的一切,都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枸。
心里沉沉的,乱成了一团。
他并不想惜瞳见着他这副模样,转头望向窗外,那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的天气像极了他此刻的心情,长长叹了口气,忽的愣住了,“恩?”
感觉身后那个温柔至极的拥抱,像是有一股暖流流遍了他的全身,他的心里暖暖的。他禁不住勾了勾唇角,伸手拭去眼角的泪水,然后,转过身,用力回拥住她,好半响,环住她的肩膀,直直地望着她,眼底满是温柔,微笑着说:“小瞳,有你真好!珑”
惜瞳看着他微微泛红的眸子,即使是假装没有看不见,可是心终究是无法忽视。她落在他后背的手暗暗攥成了拳头,指尖几乎嵌进了肉里,生疼生疼的,再疼却也及不上心底的疼的半分。良久,她方才松开那紧握的拳头,对着北然摇了摇头,嫣然一笑,“我才是,无数次感谢上天让我遇到你。”
接着,两个人彼此深情凝视,越过一个世纪的时光。
两个人实在是太过专注了,就连黑色幕布什么时候被拉开了都不知道,坐在前排的司机转过头刚准备说话,就被眼前这一幕彻底闪瞎了眼,默默地回过头,暗暗叹了口气,心想:时代果然进步飞快,现在的年轻人真腻歪。虽是这么想,但他还是很贴心地将那黑色幕布又重新放了下去。
隔了好久,两个人才慢慢地回过神来。
惜瞳禁不住面颊发红,北然的眼睛就好像是有一种很神奇的魔力,每次她都会不由自主地受到吸引,然后控制不住地深陷进去,无法自拔。
“小瞳,我们到家了。”
北然眼底的温柔越发的深沉,好似那能够将人溺毙的海。
惜瞳点了点头,轻“嗯”了一声。
然后,她轻叩了两下那块“尚未拉开”的黑色幕布,说:“王叔,可以拉开了。”
司机赶忙掐灭刚抽了一小口的第三支眼,按照惜瞳的吩咐开了那块黑色的幕布,车内整个宽敞了许多。他看着明显已经整理好姿态的两个人,不自觉勾了勾唇角,忽的像是想到了什么,轻咳一声,说:“小姐,姑爷,请问还有什么吩咐?”
“没事了。”不知道为什么对上王叔的那个笑,她总觉得心里毛毛的,有种很怪异的感觉,忍不住皱了皱眉,微垂眉眼稍稍思量下,却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不再多想。复又抬头看向王叔,满怀歉疚地说:“王叔,这么晚了而且下着大雨还麻烦您,真的是很不好意思。”
司机王叔不以为然,望着她,目光中满溢着慈爱,然后,微笑着摆摆手,“小姐,没有的事,我很高兴能够帮到你。”
“王叔,虽说如此,我还是想要谢谢你。”略微沉吟了下,惜瞳继续说道:“今晚我就跟然住在这里,待会儿我会打电、话跟爸妈说一下的,这一点你不必担心,至于然的事情,我希望您可以保守秘密。”
王叔心中不免产生些许困惑,但那也只是在心里想想,倒也没有显露出来,顿了下,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小姐,你放心。”
惜瞳展颜一笑,略带撒娇道:“是王叔的话,我当然放心了。”
司机王叔轻笑出声。
“好了,王叔,已经很晚了,您还是早点回家吧,还有哦,开车一定要注意安全。”惜瞳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良久,用极为严肃的语气说道。
中年男子皱了皱鼻子,样子颇为无奈,“是,是,我一定乖乖听小姐的话,路上注意安全。”可是,他嘴角那抹掩饰不住的笑意还是在不经意间出卖了他的心情。不多时,中年男子又说:“小姐,那我先走了。”
惜瞳微笑着点头,打开雨伞,拉着北然下了车。
司机看天色确实也不早了,当下也没有犹豫,最后跟惜瞳与北然道了声“晚安”,随即拧了一下车钥匙,启动引擎,不消片刻,就消失在两个人的视野里。
良久,惜瞳抬起头望向身边的男人,笑容明媚,好像是明媚的阳光,化开了心头笼罩的乌云,“然,我们回家。”
“好。”
——
泡了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两个人头靠着头躺在那张许久不曾睡过的超大Size的双人大床上,彼此沉默着,周围安静得好似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听到。
许久,北然主动开口,打断了这令人压抑的寂静。
“小瞳,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惜瞳没有转头看他,却也能猜出他此刻的表情,一定很悲伤。她不知道北然是耗尽了多少的力气才说出这句话的,也不知道那段过去之于他有多么的绝望,明明应该出声阻止的,可是,张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她承认,她自私了!
许是知道等不到她的回答,又许是根本不需要她的回答,他不过是需要一个借口将一切宣诸于口,总之,他还是说了出来。
周围静静的,空气中传来北然低沉而又空旷的声音,空旷得好似他的心里开了个洞,无论怎么填补都填补不了。他的声音还透着些许的沙哑,虽然并不是怎么明显,可是惜瞳却听得分明,甚至能够感觉到他的心在哭泣。
回忆着过去的事情,北然不自觉地侧过身子,屈膝慢慢地将自己的整个身子蜷缩成了一团。妈妈死后接连五天,他闭上眼睛怎么睡不着,可他强迫自己睡觉,期望着在梦中可以再见到妈妈一面,但最终,那梦里除了血色一片,再无其他。其后一个月,每个午夜梦回,他都会从梦魇中惊醒,每一次醒来,想要再次睡着几乎是不可能。
亲眼见到自己最爱的妈妈在自己面前死去,那是副怎样的情景?惜瞳呼吸一滞,再没有谁比她更了解那种心情,那种濒临死境的绝望的感觉,那种天塌了下来毫无方向的无助感,每一种都好像是有一把刀子,一刀一刀地在她的欣赏剜着,直到血肉模糊,疼得撕心裂肺才肯罢休。
可,那时的北然,才五岁,才只有五岁!
多么残忍的过去,多么残忍的回忆,她都有些不敢想象,这些年北然到底是怎么走过来的,连至亲的人都是随时可能刀剑相向的刽子手,生命中仅存的快乐的时光竟然是……与她相处的日子。
那一刻,她想,大概再没有不爱他的理由。
而且,她也不需要,爱上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命中注定,而是因为,这个人一直都在你身边,只要你一回头,就可以看见他最温柔的姿态。
几乎在下一秒,她侧了个身子,从后方用力地拥住北然,头顺势枕在他宽广的后背上,说:“然,今后的日子里,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的。顿了顿,又故作不满,轻哼了一声,相当任性刁蛮地加了句:“就算是死,你也休想要离开我。”
“好。”
大概是这句话取悦到了他,北然的语调柔和了许多,那声应答,他回答得又快又有力,那其中隐隐透露出来的情绪,就好像是将自己心里一直想说的却没有说出来的话都浓缩在这小小的一个字中。
惜瞳的嘴角差点没咧出个花来。
不想让再让他多想,惜瞳略微沉吟了下,撑着手起了身,然后,朝着旁边跨了一步,整个人便压在了北然的身上。
她直勾勾地望着北然,好一会儿,笑着倾身覆上了他那浅薄的嘴唇。北然尚未反应过来,她那小舌头已然灵活地侵入了北然的口腔,学着先前北然的动作,试着卷起北然的舌头,磨蹭了好一阵子,最终还是放弃了。
接着,她放慢了节奏,舌尖沿着北然的舌头的边际一寸一寸的巡逻,不消片刻,她便感觉到身下的北然身子颤了一下,不用想,也知道那一处是他的敏感点,这一发现不由得让她激动万分。舌头越发的肆无忌惮,舌尖更是“恶意”地在那一处画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