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瞳,怎么了?”
北然明显感觉她有些不太对劲,微微蹙眉,语气之中掩饰不住的担忧。睍莼璩晓
惜瞳似是在想些什么,有些心不在焉,好半响,才愣愣地回过神,茫然地看着他,略带疑惑的声音自然而然溢出口腔:“恩?”
北然轻叹了声,又问:“小瞳,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事了?”
“不,我什么都没有想到。”惜瞳当即摇了摇头,目光透着些许的无奈,顿了顿,接着说:“正是我什么都没想到,我才担心。辂”
北然顿了下步子,没说什么,沉默地向前一步,打开车门妥帖地将她放到副驾驶座,为她系上安全带后,自己径直走到驾驶座上坐好,转过身子,盯着她许久,方才道:“小瞳,是不是跟他有关?”
说着,余光下意识地瞥向他们刚刚站的地方,那里空荡荡的一片,又从那片区域向那四周扫视了下,丝毫没有他的影子,看来,他已经走了,而且不止走了一会儿,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很奇怪,的确不像是他的风格艴!
惜瞳想也没想便点了点头,眉头拧成了个“川”字,忧心忡忡地说:“他似乎在打什么主意,这一次的事件又脱离了上一世的轨道,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我总有种很不好的感觉,好像要发什么大事。”
北然伸手平整地来回抚平她的眉心,好一会儿,直到她的眉宇慢慢舒展开,方才露出一丝笑意,语态温柔,“别担心,一切有我。”他的声音低沉而又缱绻,像是一阵温暖的清风拂过她的心田。
“嗯。”惜瞳定定地望着他,心里不自觉松了口气。
北然轻笑,顺势倾身靠近她,在她的嘴角小啄一口,轻轻地捏了捏她的鼻子,声音微有些促狭,“我们回家。”
惜瞳愣愣地注视着他,她向来对他的笑很没有抵抗力,神情有些恍惚,下意识地伸手抚了下唇瓣,好一会儿,才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的回过神来,慌忙缩回手,暗恼不已。半响,才故作羞恼,冷哼一声,别过头,坚决表示不愿理他。
“小瞳,我知道错了。”北然有些好笑,不过,还是相当配合地随着她继续演下去。他伏低身子,皱了皱鼻子,眼巴巴地望着惜瞳,端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漆黑如墨的眸子像是浸泡如水中,越发通透。
“哼。”惜瞳心下顿时一软,下意识地转过头,然后,小模样高傲地斜睨了他一眼,那丝哼音溢出鼻腔,轻得几乎让谁也听不到,可北然却听得分明,心里像是被热水袋捂着,暖意融融。
北然宠溺地望着她,笑得格外温柔,“我们回家了!”说完,打开车子的引擎,径直就开着车,扬长而去。
——
戚家
“啪——”
雨薇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四肢顿时像是散了架一般,疼得利好。脸颊上刻印着鲜红的五指,嘴角溢出一丝血迹。她捂着火辣辣带着猛烈刺痛感的脸颊,抬头定定地望向戚世,眸中满是仇恨,似乎积蓄了这么多年,深不见底。
“记住,下次不要去招惹不该招惹的人,戚家不是可以供你为非作歹的地方。”戚世瞥了她一眼,转瞬嫌恶地挪开视线,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般。刚刚那一巴掌,他丝毫没有因为对方是自己的女儿而手下留情,果断而又狠厉。
这绝不该是一对父女之间所该有的表现,可是却是雨薇与戚世之间最常规的生存模式,就好像,他们彼此是为了仇恨而生的。
雨薇眼中蓄满了恨意,手撑着地面,慢腾腾地爬起身,深深地看着他,仿佛要将他拆成无数块儿,随即有些歇斯底里朝他吼道:“你……从来没有拿我当过女儿,又凭什么去干涉我的生活?”
“凭什么?”戚世冷笑,“你说凭什么?你不觉得你这个问题很可笑吗?我供你吃供你穿供你住,给你戚家大小姐的身份,让人穿金戴银成为人上人。你问我凭什么?你该问问看自己凭什么?”
雨薇死命地咬住下嘴唇,手不自觉握成拳头,长长地指甲嵌进肉里,流出丝丝血渍,良久,质问道:“既然你那么讨厌,当初又为什么把我接回戚家?”
“呵。”戚世嘴角的笑容越发的阴冷,像是想到了什么,面容显得有些狰狞,“不把你接回来,难道任由我的血脉叫别的野男人爸爸?”
雨薇笑得异常灿烂,这不是她第一次问戚世这个问题,也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答案,或许幼年的时候,她还对这个爸爸有过期待,现在的她,对于他,只有恨,是他的一意孤行,摧毁了她原本幸福的童年。
是,没错,她给她穿金戴银的生活,让她成为人上人,可是同样赋予她的,是欺负责备辱骂甚至殴打,是一段灰暗的、不堪回忆的过去。
戚世望着她那似曾相识的样子,一阵恍惚,多少年了,他永远不敢忘记,那个曾经对他笑得那么明媚的女子,那个他深爱着恨不得融入骨血的女子,居然毫无羞耻地爬上了另一个男人的床。
他还记得,当时那个女人对着那个男人说:“旭,我爱你,为了你我什么都肯做,真的,只求你不要离开我!”
可笑,到底是有多可笑!他珍之重之,放在手心里疼着宠着的女子,居然对着别的男人摇尾乞怜,只为了留住一个根本不爱她,只会利用她的男人。直到那时,他才知道,他之于她不过是一个棋子,而且,是无数颗棋子之中的一个。
好半响,他回过神来,对于自己刚刚多余的心思恼怒不已,随即,又忍不住把怒火发泄到雨薇的身上,又狠狠地煽了她一巴掌,讽刺道:“你果然和你那个母亲一样的不要脸,见到男人就像爬,陆家,陆北然可不是你能够肖想的对象。”
雨薇眼中冰冷得彻底,这些年,这时第一次,除了仇恨,她对他还有愤怒,陆北然,是她的,只能是她的,哪怕为此不择手段。
她记得,妈妈曾无数次对她说:“这世间所有的男人都是不可靠的,谁都不可以相信,如果哪天是你真的爱上了哪个男人,那就不择手段地将他夺过来。留不住他的心,就留住他的人,你不快乐,谁也别想快乐,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虽然那时她还小,但她却记得很清楚,也是妈妈所对她说的话中,她唯一能够记住的话。这时,有一个穿得端庄大方的美妇人走了过来,自然地挽住戚世的胳膊,余光似是无意地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雨薇,闪过一丝嘲弄,随即,似是深情地望着他,软声软语地问道:“世,我们是不是该走了啊?”
戚世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确实是差不多了,再不走林家的人该等不及了,便点了点头,转身准备出门的时候,顿了下步子,没有转头,直接说:“从今天开始,你给我好好呆在家里反省。我会找人专门看着你的,如果让我发现你有任何逃跑迹象,因而破坏了与展氏的和作案,你就给我滚出戚家。”
说完,不再理会雨薇,扬长而去。
雨薇望着两个人相携而去的背影,她甚至能够清晰感觉到来自那个女人的嘲笑。她永远不会忘记,当初这个女人捏着她的脖子,说:“知道为什么我可以成为名正言顺地成为这戚家的女主人,而你的妈妈只能惨死街头吗?那是因为我比她更加懂得看人脸色。如果你想好好的活下去,就该学着看人的眼色。”
所以,过了这么多年,她还能活得好好的,不得不说,真的是多亏了这个女人的提点。
她握着的拳头不自觉又紧了紧,片刻,似是想到了什么,眸中晦涩的光芒一闪而过,蜷着的手也放松了下来,嘴角微微上扬。
算算日子,那个女人的儿子也该回家了,戚世,既然你禁我的足,不让我出门,那么这个家也别想安宁,我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还有展惜瞳,你放心,我会很快出来的,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