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北然从漆黑一片的梦中惊醒，微怔了下，睡意全无，索性垂下眸子端详起惜瞳。麺魗芈晓莫名地，他觉得惜瞳睡颜可爱极了，像只慵懒的小猫。呵呵，轻笑一声，温柔地拨开她凌乱的刘海，弯下身子，在她的额前印下一个吻。

忽的，他想起今天那个冲动的吻，唇齿之间似乎还残留着惜瞳美好的味道，喉咙一阵干涩，心下一惊，忙不迭地掐掉那零星的火苗。

小瞳，你总是这么厉害，让我的自制力在你面前毫无作用。

“呜……呜……”

惜瞳眼皮上下浮动，身子微微抽搐，是梦到什么可怕的事情，睡得不是很安稳，带着难以言喻的戒备与痛苦。

她……做噩梦了？北然心绪难宁，泛起浓浓的苦涩，答应守护她的誓言犹在耳畔，他却一次又一次让她遭遇痛苦，这样的他真的可以守护最爱的她吗？眸中若明若暗的光芒闪了好一会儿，最终化为了坚定。

想着，他侧过身子，在她身侧躺下，将她拥入怀中，轻拍她的后背，温情脉脉地看着她，微笑着哼唱那首满是温暖回忆的歌谣。

梦境的歌谣带着遥远的记忆，他仿佛看到了一个红衣女子，温柔地抱着他，轻唱着江南风味的歌谣，哄着他入睡。

妈妈，小然想你了。

时间过了那么久，记忆的影子早已模糊，他却始终无法忘却，忘却妈妈的味道，更忘不掉那个雷雨夜，鲜红的血妖娆了那个红衣女子。

泪水悄然落下，他伸手去触摸濡湿的眼角，凉凉的一片。舌头不由自主地舔了舔指尖残留的泪，味道咸咸的，他以为他忘了哭是什么样子的，原来，从来没有。

惜瞳靠在他的怀中，迷迷糊糊中感觉到一阵安心，下意识地环住他的腰际。北然讶异地看向怀中，发现她闭着眼睛，侧耳还能听到她轻微的酣睡声，那副模样俨然是熟睡着，大抵是猜到了惜瞳是在拿他当抱枕。

他并非坐怀不乱，怀中温软的身体，还散发着淡淡的馨香，他怎么可能全然没有感觉。可对着那毫无防备的睡容，他只得苦笑一番，颇感无奈。轻轻地试图拿开放在他腰际的手，但越是这样，那双手抱着他就越紧。

似乎是不满意他的动作，怀中的人儿像是蚕宝宝一般扭动着身躯，在他怀里蹭了蹭，寻了个极为舒适的位置，方才带着笑停下了动作。

猝不及防被这般对待，北然顿时有些心猿意马，下身不合时宜地起了反应。他瞥了眼丝毫没受到影响的惜瞳，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开始为自己的未来担忧，越是接近，越是无法克制自己，这样甜蜜的折磨，在没解决陆家的事情之前，他该怎么做呢？

深吸了口气，视线落在怀中睡得香甜的女子，心中那丝绮念消散得七七八八，嘴角微微上扬，他想，这样也好。不一会儿，也进ru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