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血来到大厅,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里面的位子坐得满满的,该来人的来了,不该来的人也在这,似乎大家都在等着他一个。

赤乌说的对,如果他今天不来的话,他们这些人等不到他,不说明天,怕是今天晚上他也不得安宁。

他走了进去,目不斜视慢慢地走到高位上,坐在了那所谓的盟主的宝座。

大厅里原本吵的热闹非凡的人们,自从看到他进来以后便停了下来,直到他坐下,才有人开口问道:“盟主似乎来的太晚了吧?”疑问的话语,肯定的语气。

这话问的丝毫不客气,似乎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态度不对,属下对盟主的态度似乎就该这样。

冷血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并不在意他的态度,也不解释,浅笑一声,问道:“大家有什么事的赶紧说,如果没事的话本座就先去休息了。赶了几天的路,身体有些累了。”

“你——”那人似乎没想到冷血会这么说,也很惊讶他突然变了态度,说话似乎很是硬气,一点都不像之前那个对他们唯唯诺诺的盟主了。

“好了,许长老,竟然盟主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没必要纠结一些没有用的话题,赶紧进入正题吧。”一个年纪过半百的老头子突然打断那位许长老的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那双如同经过千锤百炼寒铁一般坚硬且没有温度的眸子瞟了一眼许长老,让他一下子禁了声,身子有些微微颤粒地坐在位子上,低垂着眼睑,不敢跟他对视一眼,也不再向冷血找碴了。

这人似乎在血刹盟的权力很大,虽然坐的位置不是最高,位于左手第一位,但是自从他开口之后,大厅原本还有些人小声议论的话语顿时没有了,一时鸦雀无声。

他望向坐在高位上的冷血,没有一丝温度的话语在寂静的大厅里响起,“盟主,您这次私自出去,不跟老夫说一声,似乎有点说不过去吧。”用的虽然是敬语,但是听他这语气,根本就不是那个意思,完全不把他当成盟主看待,而且话里意思是不跟他说一声就跑出去,该当何罪?将冷血当做犯人看了。

他这话一出,厅里的人又叽叽喳喳地议论出声,大体的意思就是附和着刚才那人的话,责怪冷血,说冷血不将他们这些人放在眼里,说冷血太无法无天了。

冷血坐在上面,高高地俯视着他们,听着他们一句一句地评判自己,也不解释。嘴角含笑,似乎他们所说的人并不是指他,对这些一点都不生气。

他这次出去回来时就知道会是这样的一个场面,也知道柳长老会借些向他发难。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私自出去,而是因为他在外面的一些举动。

那些明面上的举动不过是做给他们看的,比如,陈金、王武他们的事情。

见他们说的差不多了,冷血才冷冷地开口说道:“柳长老,想必你已经知道陈金和王武他们的事情了吧,如果这次不是有本座在的话,想必血刹盟的名誉就被你儿子给毁了。本座倒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柳蓝还能代替本座发号命令了。”

听了这话,柳长老倏地一下站了起来,脸色变得很是难看,让本来很僵硬的没有表情的脸看起来更恐怖了,望了冷血一眼,眼神一暗,问道:“盟主这是什么意思?”

“话不用说的太明白了,柳长老这么聪明,想必是明白的。”他的话都已经说的这么明显了,他竟然还想当他是傻瓜,想着再威胁他吗?柳长老的野心他早就看出来了,师傅怕是也早就知道的吧,如果不是怕他死后,柳长老让他的儿子柳蓝坐上盟主的位置,进而欺负他的女儿,才会在他死后将盟主位置传给他,以保住向影风的命。不然的话,从来只把他当作一颗杀人棋子怎么会让他坐上盟主的位置。

要不是为了赤乌跟自己的命,他才不会应他的要求坐上盟主的位置,进而跟这些倚老卖老处处压制他的人周旋。

不过,如果师傅知道他的宝贝女儿最后还是逃不了被男人凌辱的命运,而且还是他做的,怕是会从地下钻上来跟他拼命,后悔当初所做的决定吧。

柳长老坐了下来,心里暗道,他不可能知道自己的计划的,自己做事向来小心,而且吩咐任务都是在密室里进行的,不可能被人知道。他现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诈自己的吧。

想到这里,柳长老的脸色渐渐地恢复过来,慢慢地说道:“老夫年纪大了,脑子有时候不清楚,所以盟主的意思恕老夫不明白,还请说清楚,别把脏水泼到犬子身上。”

“既然柳长老年纪大了,自己都说脑子不清楚了,那便回去好好休养,以后别再参合盟里的事情了。”既然他自己都这样说了,他不接他的话也太不给他面子了。

他忍了一年多了,忍的够久了,这次出去就是瞒着他们去做一些准备的。而且他也知道他们要动手就是在这段时间了,不然柳蓝那小子也就不会在他不在的时候,以盟主的名义接任务了。

另外他这次带了心宝回来,就是不想再忍了,他要她以盟主夫人的名义住在血刹盟,而且不被那些人所欺压,要让她堂堂正正地受他们的尊重。

本来还想过几天再跟他们翻脸的,没想到他们一点时间都不给,让他一点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那他就只好早点解决他们,不然一直被他们压制,一点自由都没有。

“你——你敢?”冷冷地望了他一眼,柳长老没有想到,冷血这小子这次出去一回,回来口水倒变得不小了,说话这么狂妄,一回来就想削他的权,不让他管事。

他凭什么?

难道就凭他此刻盟主的头衔吗?

那也不看看是谁让他呆在那位子上的?

本来他还想再等段时间的,让他再呆在那位子上好好地在享受最后一段时光,既然他都这么不给他面子了,那他只好让他早点下来。

到时看他怎么折磨他。

“不是本座敢不敢的问题,这是柳长老自己说的,年纪大了,脑子糊涂了,要是万一做了对盟里不利的事情来,那到时就……”冷血邪笑一声,后面的话没有说完,让大家自己去猜。

“你——”柳长老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想到现在厅里坐着的都是盟里都说得上话的人,有些并不是站在他这边的,话不能说的太过头了,只好压住火气,说道:“刚才一时说错话,还请盟主原谅,只是刚才盟主的话里意思,老夫不明白还请明说。”

“就是,我等也不明白,还请盟主明说。”许长老刚刚被柳长老吓住了,不敢说话,这时见盟主不给柳长老面子,便向着柳长老,附和的他的话。

冷血也不急着解释,稍等了片刻,见没人再开口,便看了众人一眼,冷声问道:“是吗?大家都不明白吗?”问完也不等人开口,接着说道:“既然都不明白的话,那本座就勉为其难地解释给大家听。唐堂主,盟里的五条戒律是什么?”

听到自己的名字,唐傲倏地站了起来,身躯笔直,目不斜视,冷冽的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在大厅里响了起来,“五条戒律的第一条是不可私自接受任务;第二条是不可乱杀老弱病残;第三条是不可贪财;第四条是不可贪色;第五条是三杀不死者生。”说完在冷血的示意下坐了下来。

唐傲是严律堂的堂主,掌管血刹盟里的刑法,此人很正直,什么人的命令都不听,只听于盟主,也只忠于盟主。

此时他端坐在位子上,右首的第一位,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眼神杀气很重,让人不敢对视,就连坐在他对面的柳长老都只看着上位,不与他对视一眼。

“很好,想必这盟里的戒律大家都记在心里吧,本座现在还是你们的盟主吧。那本座怎么听说本座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大家还接了很多任务,甚至连一条告知本座的信息都没有。甚至,还有某些人以本座的名义接受任务,这还不算,甚至无视盟里的戒律,大开杀戒。你们说说,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冷血的话音一落,众人便又议论纷纷,各说各的想法。但有些聪明人知道冷血说的某人是谁,并不参与这些议论,只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

而一直要求冷血说清楚的柳长老似乎没想到他真的将这事情说了出来,一时愣住了。

那个冷血所指的柳蓝似乎没想到冷血会查到他的头上,白了一张脸,嘴巴张开几次,似乎想说什么。

“够了,你们讨论好怎么处置这些人没?”冷血冷喝一声。

他知道他们是没有什么办法的,今天也扳不倒柳长老,但是不能任由他们继续嚣张。今天收拾不了他们的,但也能让柳蓝受点苦。他都做好了一切准备,也是时候让他们知道他不是好对付的。

就算他们现在知道也晚了,再给他们几天时间,到时他就将这些人一网打尽,全部收拾掉。

“盟主,将这些人的名单告诉属下,属下会立即抓他们进严律堂,按照盟里的刑法处置。”在冷血的话音落下后,无人站起来回答,最后只有一人唐傲站起来回答道。

“很好。”冷血淡笑出声,倏地,他收住笑容,冷喝一声,“柳蓝,以本座的名义私自接受任务;宁庆、林斌、朱德兴等等人私自接受任务不说,还大开杀戒。唐堂主,将这些人全部抓进严律堂,以刑法处置。”

“是!”唐傲领命站了起来。

大家没想到冷血会拿柳蓝开刀,毕竟他是柳长老的独生子,又是老来子,从小当眼珠子护着的。就是因为这样,柳蓝的性子被惯的很是霸道、嚣张,惹了不少祸,但都被柳长老给摆平了。

就在唐傲准备动手的时候,柳长老开口了。

“站住!”冷喝一声,那双灰白的眸子扫了唐傲一眼,见他无视自己,便瞪向冷血。这时,他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刚刚只是一时被冷血突然改了性子给唬住,他毕竟是一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见事情已经这样了,便撕破脸说道:“谁敢动我儿,他会以盟主的名义接受任务,是老夫吩咐的,难道老夫没有权利做这些吗?”

既然都已经想让蓝儿做上盟主的位置,那就不能让他进严律堂,既然已经准备好了,便撕破脸又如何。在这血刹盟里,谁还有他的权利大。就算是冷血那小子也只不过是挂着一个盟主的头衔而已,他要是不高兴,就将他拉下来让蓝儿坐上去。

如果一年前不是他没有准备好,他早就将盟主的宝座抢到手了,怎么会让冷血那小子在那上面坐了一年多。

柳长老这话说的太不客气了,但因他平凡积威太深,一时没有人反对他说的话,就在他沾沾自喜,准备领着儿子回去时,一个大家料想不到,一直被大家无视掉的人突然出声。

“柳长老,就算您有权利做那些事情,但也不能无视盟里的戒律,那可是开山祖师爷定下来的,是由一代代盟主许可的,就算是盟主也不可违背。”

“你——”柳长老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儿子给打断了。

“你算个鸟,我爹说话哪由你来插嘴,滚一边去。”柳蓝气炸了,对着他吼道。

他最怕进严律堂了,要说这血刹盟里能让他害怕的除了他爹就是唐傲了。

唐傲这人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什么人的面子都不给,只要违背戒律,管你是天王老子,他都照抓、照罚。连他老爹出面都没用,只听命于盟主,但是关于律法这方面,就连冷血吩咐也没用。

就是被他罚多了,所以他看到唐傲这人脚就直发抖。

但他不怕冷血,觉得他很弱,他老爹让他往西,他不敢往东。他欺负他时他从来不敢反抗,虽然每次欺负完他后他都倒霉,虽然觉得很奇怪,但是他还是乐此不疲。

更不用说一直跟在冷血身边的赤乌了,他从来不用正眼瞧他。

没想到他竟敢这么跟他老爹说话,还想让他进严律堂,做他的春秋大梦去。

“蓝儿!”虽然对赤乌的话很是生气,但是蓝儿这话说的也太粗鲁了。他们可不是土匪,他们可是最厉害的杀手组织,说话不能没有素质。

“爹——”

“退下。”

柳蓝心不甘情不愿地退了下去,但是一双眼睛却是直直地瞪向他,想用眼神杀死他。

柳长老这么久以来一直没有动冷血,就是因为顾及赤乌,他不知道冷血有武功,只知道赤乌是血刹盟第一杀手,武功很是厉害,在盟里没人能打得过他。

所以没有万全之策他是不会杀死冷血的。

但是现在情况改变了,他们早早地撕破脸,以后在盟里他下的命令就会有些阻碍。他得想想,是将赤乌拉拢过来,还是杀了冷血一劳永逸。

冷冷地看了冷血一眼,他知道今天这种情形是对他们不利的,如果无视那些戒律的话,那他以后说出的话就大打折扣了。虽然他们现在依附着自己,但是有些人并不是甘心的,如果被他们反叛的话,那事情可就不妙了。

现在看来,蓝儿今天是一定要吃点苦头了。

哎,早知道是这样的话,他今天就不该等在这里向冷血发难的,现在倒好,没找着他的碴,倒把蓝儿搭上去了。

但既然这样,那他……

“我儿私自接受任务不假,但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儿违背戒律了,如果没有的话,你们冤枉我儿,那也得受处罚。”据理力争。

冷血冷笑一声,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但是他早有准备,“证据嘛——”停顿了一下,环顾四周,众人的表情不一,有人幸灾乐祸,有人事不关已,最好笑的就是柳蓝了。他以为他没有证据,那高兴的神色溢于言表,但是,他高兴的太早了,冷血也不可能如他所想的,继续说道:“证据当然在我身上,柳蓝,你接什么任务不好,偏偏要接太子的,难道事先没有了解他那个人吗?接了任务完成不了的话,到时血刹盟的名誉毁于一旦不说,还会让大家全部送命……”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大家都打断了。

“柳蓝这次接的是什么任务,怎么跟太子扯上关系了?”林长老敲了敲椅手,冷声问道。

“就是,难道不知道接任务的首条要求吗?就是不能跟朝廷扯上关系。我们惹不起朝廷,他们随便一个军队就能让我们全部灭亡。”一向很少说话的阮长老此时也出声了,手中的拐杖在地上敲得“呯呯”直响。

此时众人也不淡定了,毕竟朝廷不比别人,就算他们再怎么厉害也惹不起朝廷。

一时之间,众人议论纷纷,之前还事不关已的人也出了声,着了急。

此时看向柳蓝的眼神都似刀子般,想剐了他。

这时,柳蓝似乎也知道害怕了,不敢出声,也不再瞪着赤乌,紧紧地跟在柳长老,躲在他的后面。

“盟主,听您之前的意思是任务还是完成了。”许长老此时也知道害怕了,对着冷血也用上了敬语。他早就知道这个任务与朝廷有关,但是不知道是一个怎样的任务,而且那订金给的超高,柳蓝又分了他一点,便将其它的忘得一甘二净。

此时听冷血这么一说,他才知道后怕。

“那当然。”如果不是替他擦屁股,他也不至于跟仁义山庄纠缠了那么久,耽误了回庄的时间,也耽误与心宝相处的时间,不然的话,他们的感情在发生关系之前就有所进展了。

“既然已经完成了,那就没事了,就不用处置蓝儿了。”柳长老强词夺理地说道。

“柳长老,任务是完成了不假,但是柳蓝不顾任务的目的,大开杀戒。本来只是偷取一颗丹药而已,他竟然要杀手丹药的所有者,就是因为这个,折损了盟里杀手几十名。你说,柳蓝该不该罚?”

“你——”柳长老一时被逼的哑口无言,他没想到冷血这小子竟然将事情调查地一清二楚,比他知道的还仔细。

他当时只知道任务没有完成而已,并不知道折损了杀手几十名。当初陈金跟王武被抓回盟里,进入严律堂时,只知道是被发现私自接受任务,并没有向他们问清楚事由。

他瞥向冷血,灰白的眼中冷光一闪,看来他以前似乎隐藏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没想到他活了大半辈子了,竟然被一个小子给耍了。看了那么多人,竟然连冷血这小子的真面目都没看清楚,还真是老眼晕花了。

瞥了一眼站在他后头的蓝儿一眼,没想到自己看走了眼啊,之前还认为他连蓝儿的一根发丝都比不上,没想到现在竟相反了。蓝儿被他给宠坏了,现在看来,只能让他吃点苦头,才能将局势扭转过来。

想到这里,看向冷血,问道:“说吧,你想怎么样?”

“柳长老说错了,不是本座想怎么样,柳蓝既然犯了错,就该受罚。唐堂主,该怎么罚?”冷血将皮球踢给了唐傲,反正大家都是知道唐傲的性子,那柳蓝落到他的手里,想必是不受点苦头是不会出来的。

而且他也相信柳长老是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他等着,一个一个的来。

“盟主,该杖责八十。”唐傲看都不看任何人,也不管柳长老的目光是如何的犀利,眼睛眨也不眨地立即答道。

但是他的话刚说完,柳长老就立刻说道:“不行,杖责八十会要了我儿的命。”

柳蓝露出一个头,附和地点了点头。

他不想被打,以前做错事进严律堂,被唐傲最多罚跪几个时辰,从没有被打过。他看过杖刑的棍棒,那么粗,打在屁股上面,不疼死人才怪,何况还杖责八十。

不行,不要。

被唐傲那杖责八十吓得跪在地上的柳蓝,拉着柳长老的袖子,哭喊地说道:“爹,爹,儿子不想被打,罚跪吧,跪多久都行,儿子不想被打,您救救儿子吧,要是儿子被打死了,没人给您送终了。”

“杖责二十。”柳长老知道儿子这次是要打定了,拦也拦不住的,不然那死的几十名杀手家属明天就得到他家门口堵着,到时形势对他们越来越不利了。

而且以蓝儿的性子,只有吃过亏了才能收起他那性子,不能等他将冷血从盟主位子上拉下来,蓝儿也坐不久,毕竟他不能一直陪在他身边,人还是要靠自己的。

他现在得狠下心,让他受这二十大板,到时他再把将要做的所有事情全部告诉他,让他自己去报仇。

对于柳长老的“讲价”,这在冷血的意料之中,他要是能狠下心这么对待柳蓝,柳蓝早就不是现在这个样了。

柳蓝现在这个样子就是被柳长老给宠坏的。

冷血在别人不注意下对着唐傲轻微地点了点头,示意他同意。

“行,请柳堂主跟我去严律堂吧。”

“爹,救我,儿子不想去,去了儿子就会死的。”柳蓝似乎一点都不懂柳长老的心意,死活不肯走,抱着他老爹的大腿,哭喊。

柳长老似乎也不想让外人看他们父子的笑话,将儿子的手一把扯开,别过脸去。

“带走。”唐傲的手一挥,立即进来两人抓着柳蓝出去了。

“爹,爹——”

听着儿子的哭喊声,柳长老似乎受不住,站着的身体晃动了一下,似乎也不想呆在这了,对着冷血说道:“如果盟主没什么事的话,老夫先回去了。”不待冷血反应,袖子一甩,转身走人。

行为很是霸气,可惜啊,经过刚才的那出,现在他的动作在别人看来,是狼狈地逃走。

见柳长老走了,冷血也不想再呆在这里了。底下这些人在他眼中没有柳长老重要,他首先要对付的是柳长老,到时再来处理这些小虾米。

“各位还有事吗?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各自回去休息吧,天色已经很晚了。”冷血站了起来,朗声说道。

经过柳长老那事情,众人知道盟主并不是以为表现出来的那个样子了。本来还想看盟主的戏的,没想到事情发展却是这样,众人一时不知道如何应付,听盟主这么一说,全部站了起来,“属下告辞。”一拥而出,全部走得精光。

现在只剩下冷血跟赤乌两人。

两人站在高处往下望,沉默片刻,赤乌才开口问道:“你今天为什么要这么做?”

冷血转头看了他一眼,又别过脸看着外面漆黑的一片,淡淡地回道:“他们已经越来越嚣张了,就算今天不跟他们撕破脸皮的话,迟早也是要撕破脸皮的。”

“我们虽然准备的差不多了,但还是有些没准备的完善,你就不能等等吗?”赤乌听到他这么说,很是生气,但是这件事不比别的小事,只要有任何一点出差错的话,那就功亏一篑了。

冷血沉默了下来,对他的话无言以对,他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上有点太急性了,但是他是不会输的。

“是因为冷心宝吧。”

冷血倏地转过头,惊讶地看着他。

“你怕再忍下去,以柳蓝的性子,要是知道冷心宝是你的女人,必定会凌辱冷心宝。虽然有我们在,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但是你怕有个万一,所以才急着想跟他们翻脸,然后以这次的任务打压柳蓝,杖责二十,以他的身体,估计也得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的,然后在此期间翻盘,冷心宝就安全了,我说的对吗?”赤乌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最后一句虽说是向他求证,但是听他的口气,早就相信自己所说的。

冷血张了张嘴巴,想解释什么,但是最后无话可说。

因为赤乌说的全部都是对的,他今天要跟他们撕破脸皮是因为心宝。他不敢拿心宝去堵,盟里的杀手很多都是听命于柳长老,他要是一个不注意被柳蓝得了手,到时就算将他们杀光也让他出不了这口气。

“冷心宝没有你想的那么弱,而且她一定要有保护好自己的本事,你不可能一直陪在她的身边。这些事情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丢下这一句,便不再搭理冷血,转身走人。

“等等!”见赤乌走下台阶了,冷血才想起有件事要吩咐他去做的,赶紧叫住他。

“还有事?”瞥了冷血一眼,不耐烦地问道。有事就赶紧说,他还要回去休息呢。这几天大多时候都是他在赶车,回来还要陪着他应付这些人,身体早就累得不行,早想回去睡觉了。

冷血扬手丢给他一个小盒子,“这是丹参颜珠,你明天下山拿给太子,顺便将剩下的银两拿回。”

“行。”赤乌将盒子打开,拿出里面的丹参颜珠,看了看,问道:“这颗丹药真有那么值钱吗?花这么多银两就为这颗小小的丹药,难道皇宫里的御医不会配制吗?”

“这对太子来说,当然值钱,天底下就这一颗,要是御医能配制出来的话,闲王爷也就不会被罢了军权。”听他这话,冷血没好气地回道。

“这不会是假的吧?”

“怎么可能。”冷血一口否定。

“你怎么知道它不是假的,你见过真的?”

冷血摇了摇头,确实有这个可能,他之前却是一点都没有想到。

“真的倒是没有见过,不过这颗跟太子提供的图像一模一样,而且不是确定它是在李子麒兄弟两手上吗?我们是从他们那里拿的,那当然就是真的。”

赤乌又看了看,“好了,没再看了,明天赶给太子送去,以免夜长梦多,顺便跟他说一下这件一事情,以免太子被柳长老他们利用了,到时怕是对我们不利。”

将丹药收了回去,往外走去,“我明白,先回去休息了。”

冷血见事情办得差不多了,便朝着心宝呆的房间走去,他也要休息了。

……

仁义山庄

静谧的夜晚,夜色朦胧而祥和,繁星点点。蛙声从远处传来,萤火虫在空中任意飞舞。树木的影子在月光下交错纵横,轻柔的微风飘过,长长地树枝迎风舞动,晚上的夜景煞是好看。但此美景子麟却是看着心烦,本来躺在窗边软椅上乘凉的他,转回睡在床上。此时睡也睡不着,睁着大大的双眼盯着床顶,心里却是想着心宝。

心宝都已经离开半个月了,他还是没有习惯没有她的日子。想着以前在一起的那些时光,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摸着手中的玉佩,这是她唯一送给他的东西。

侧过脸看向屏风处,那上面挂着他的衣服,一眼望去就看到了那系在衣服上的香囊,想着放在里面的东西。他一把翻起身坐了起来,思索了片刻,将香囊拿在手上,打开袋子,倒出一颗圆滚滚的珠子来。

如果对着从窗外照进来的月光仔细一看,那颗珠子却是跟冷血抢到手的丹参颜珠一模一样。

看着手上的丹参颜珠,子麟的眼里都冒着火光,真想一把捏碎它,如果不是因为它的话,就不会引来血刹盟的人,如果不是因为血刹盟,他们就不会想到那个办法,就不会让心宝误会,气走心宝。

罪魁祸首就是这颗丹参颜珠。

子麟再看了它一眼,一扬手,正想将它从窗外扔出去,就在这关键时刻,子麒推开门走了进来。

“大哥?”似乎对大哥这么晚了还来找他感到很惊讶,一时忘记要将丹参颜珠给扔了,仍旧拿在手上。

“子麟,还没睡吗?我睡不着——”本来要说的话在看到子麟手中的东西时停了下来,几步跨了过去,靠近床边,“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

这东西怎么在这里?不是说那天被人偷走没找到吗?

“大哥,这是——”子麟一时没注意将它收起,没想到被大哥看到了。这叫他怎么解释呢,难道要告诉他本来就有两颗吗?可是他答应娘亲,谁也不能说的。

“难道没有被他们偷走?”

算了,说清楚吧,反正他是大哥不是别人。

“大哥,你给的那颗被偷了,这是另外一颗丹参颜珠——”

“世上有两颗?”子麒急切地问道。

子麟点了点头,“我之前不知道有两颗,这颗是娘去世不久前给我的,我以前不知道你也有一颗,娘给我时还特意交待了不准跟任何人说呢。”

“你确定这颗是你自己的,被偷的那颗是我给你的?”如果是这样的话,血刹盟的人会不会知道那颗是假的,会不会重新来找他们?

“我当然确定,我自己的一直带在身上,你给的那颗我放在香囊里挂这床边的挂钩上,我还以为没人会注意它呢,谁想到那人这么厉害,连这也能翻出。”他还真有些佩服他,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地方都能找到。

还真是这样。

“这个你别留着了,赶紧吃了它。”当时将那颗丹药跟闲王交易时还有些肉痛呢,现在看来,他不心疼了,反正他以为只有一颗,现在有两颗,也算是赚了。

现在不能让别人知道偷走的那颗是假的,不然怕是会惹来杀身之祸。那丹药最终持有者是太子,只要太子不觉得是假的,那就不会被发现。看来,这事还得找闲王谈谈。

“不想吃。”

“为什么?吃了它能增强十年功力,你不想吗?”如果之前早些吃掉的话,就不会对付不了那个名为“冷血”的人了,也就不会丢了心宝。

“都是因为它才惹来血刹盟,宝儿才离开我们的——”说到最后,声音有丝哽咽。

子麟将丹药将子麒手上一塞,裹起被子蒙住头,不想让大哥看到他脆弱的样子。

子麒看了手中的丹药一眼,坐在了床边,看着被子下的弟弟,淡淡地说道:“子麟,你给我听好,不是因为其他的原因,小宝离开我们是因为我们之间的信任不够,什么事情都藏在心上。还有就是我们不够强大,如果我们不怕血刹盟的话,就不会顾及小宝的安全演那场戏,从而导致小宝的误会,伤心地离开我们。”

“强大?”子麟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双眼含着泪花问道。

“对,小宝虽然离开了我们,但她总会回来的,在这期间我们要变得强大,才能保护好她。只要我们强大了,她不回来的话,我们也能去将她找回来。”

“嗯,我吃。”接过大哥手中的丹参颜珠,子麟坚定地说道。他从此刻开始,要勤快练武,既然他不喜欢生意,对文又一窍不通,那就钻研武术,将自身武功达到一个很高的程度。

这就对了,“我明天有事出去一下,可能要很晚才回来,到时不用找我。”明天要去约闲王谈事情,可能要很晚,毕竟闲王的大本营可不在云州城。至于那颗假丹药的事情还是不要告诉子麟,免得他担心又有所疑问。

“嗯,你办你自己的事,以后就不用再担心我了。”他知道大哥守在山庄几天没出去了,生意都是吩咐别人去做的,只在书房看看账本。他知道大哥是担心他,怕他想不开又怕他出庄继续找宝儿。

现在开始,他不会了,不会让大哥再担心他。他要强大起来,大哥也要将生意做的强大。

至于宝儿,他也会向大哥一样,相信她会回来的,这仁义山庄是她的家,她总是要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