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浑的荷尔蒙扑面而来,透过她的每一次呼吸传到四肢百骸,每一寸骨骼血液。

不知道为什么,黎酒看着那近距离的俊颜,紧张的牙齿都在隐隐打颤。

吻,便落了下来。

就像是小雨点一样,落在身上引起一阵酥酥麻麻。

黎酒双手紧紧的抓着被褥,僵直了身子,只是,这样也止不住条件反射的开始轻轻颤抖。

被索取的时候,思绪分外混沌像是原本黑白单一的世界,被谁顽劣的泼了各种五颜六色的浓墨重彩,没有章法,却让她的思绪跟着缤纷且不能控制起来。

呼吸跟着灼热,体温变得滚烫。

这是一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翻来覆去一夜。

黎酒从开始的压抑隐忍,到后面被沈傅名引诱的叫出声,回过头来想想,真的恨不得钻进缝里!

唯一不同的是,尽管沈傅名的索取次数没有减少,她却竟然没有和之前一样,疲倦到累得睡过去,反而思绪清明……

当然,眼皮是已经沉得睁不开了。

腰间的大手,则比她的眼皮还要沉一点。

黎酒迷迷糊糊,浑身都透着懒劲儿,她想:沈傅名这是怎么了,突然对她感兴趣吗?可是他要什么女人没有,完全没必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缠着对她不放啊。

难道是出钱出力之后,觉得交易必须公平,该要的次数不能少?

这就是商人混职场,非常看重的原则——不能吃亏?

应该是这么回事。

这么一想,黎酒就有点沮丧了,天知道在“运动”过程中的某一个瞬间,她想到一个可能性“如果沈傅名对她身上感兴趣,她完全可以用身体绑住沈傅名,然后走肾再走心啊!”

果然是想太多了……

很快,黎酒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九点多,黎酒惊叫一声,忙起床穿衣服,跑回卧室开始换制服,迅速洗溯。

“早饭不吃了……”

城嫂看到她匆匆忙忙的,先是一愣,随即笑道:“夫人,今天是周六。”

“嗯。”黎酒已经跑到门口,应完后愣住,回头看她,“什么?”

“今天是周六,不用上班。”城嫂笑的慈祥,又带着一点点善意的揶揄,“先生说不要吵醒您,让您多睡会儿,哪里想到……”

黎酒也真的是糊涂了,拍了一下脑门,朝她讪讪的笑,“饿了……”

“夫人想吃什么?早餐一直备着。”

“随便来点就行。”黎酒在桌上坐下,随即想起昨晚的事,难道,就是因为今天周末,沈傅名才突然来她卧室里,说“今晚过来睡”的话?

那么……

看来是一周一次的频率?

也还行。

黎酒松口气,吃完早饭上楼躺到床上,才觉得浑身酸软不得劲,早上火急火燎的当然也没注意到身体的不适。

不过她想起更重要的一件事,打开床头柜的抽屉,从小盒子里倒出两颗白药丸,就着冷水喝了。

吞下后,黎酒才大刺刺的躺在床上,两眼无神,大脑放空。

眼皮掀合掀合,很快再次闭上……

睡了个回笼觉后,黎酒开始认认真真的看乔安允的资料,揣摩各种让对方知难而退的方法。

虽然拆人恩怨是会遭报应的,但还有句话说得好,能抢走的爱人不是爱人,如果沈傅名和乔安允之间,能经得起她各种“考验”,情比金坚,那高雅琴肯定也怪不了她。

再说了……

黎酒想得美,从高雅琴那边听来,沈傅名和乔安允两人之间,好像一直都是沈傅名剃头担子一头热,乔安允始终没有给回应,哦不,是已经拒绝。

那么如果乔安允这次回国,已经有男朋友,或者还是对沈傅名不感兴趣,那真是最好不过的事!

不需要她费任何心神。

就怕乔安允在外面浪够了,发现到底还是沈傅名好,于是抱着回头是岸要吃草的打算。

拆散什么的,黎酒目前已经想到了两个恶毒方法——

一,给乔安允寄艳照。女人最不能忍受的就是男人出轨,现在她现在和沈傅名是“夫妻”,名正言顺的,但对于当初和乔安允的感情来说,那是一种彻底的背叛!

二,装豪门小姐给下马威。不过黎酒不能保证,当自己真的和对方对上的时候,是对方先怂还是她怂,而要是一言不合见面示威上升到肢体冲突,她是能动手打还是单方面挨打……

想来想去,好像面前那个靠谱一点,但前面那个会留下证据,一旦乔安允把那些东西摔到沈傅名面前。

等沈傅名前前后后想明白了,还不得回来手撕了她?

黎酒拿着笔,一边斟酌,一边无意识的拿笔头轻轻的砸脑袋,突然福至心灵的眼睛一亮!

随即低头,刷刷刷在第一条后面做补充。

拢共花了大概两个小时,一个不比项目企划案要简单的计划方案已经完成。

黎酒从头到尾又确定了一遍,然后从微信群里找到了某大学同学,红包打头阵,“百哥哥,江湖救急!!”

对方没有领她的红包,但很快回了一个表情:[叫朕何事.jpg]。

黎酒一个字一个字的戳,“有没有靠谱的私家侦探,你帮我联系一个呗?”

“有,你等等。”对方回复,不过片刻就发来一个手机号和一个名字,“绝对靠谱,就是要价不低,怎么了小九九。”

“有点事,红包学长你领了吧,谢谢么么哒!”

黎酒把那个号码存下,然后吃一堑长一智的下床把门给反锁了,再回到床上来,打通那个号码。

——“喂,您好,这里是黎……”

“请问,是黎明事务所的张启明张先生是吗?”

——“是,女士您有什么事?”

“唉。”黎酒重重叹了口气,盘坐起身,语气沉重,“我怀疑我老公出轨了。”

远在城市另外一端高尔夫球场上的沈傅名,自然不知道自己家中那百万“小妻子”在玩花样。

他下颔微绷,侧着身子,时不时远眺,调整着身体的细微角度以及手中力道。

随即“咚”轻微一声。

这是一杆考虑进去风向和风力的漂亮发球,想必结果也不会差。

沈傅名勾唇笑,显然是满意的,随手把高尔夫球杆递给身旁的球僮,走向正在和美女调情的好友,吹了声口哨,“能不能让你的下半身歇口气?”

“这才什么年纪,歇什么歇。”开口回答的男人个头要稍矮不少,有一双漂亮到几乎显得妩媚的桃花眼,此时脸上挂着坏笑,低头和怀中女人又说了几句荤话,拍拍她屁股让人先走。

染得黄灿灿的长发扎了个小揪揪,头顶架着黑墨镜,身上的花衬衫像是把他的性格展现的淋漓尽致。

时尧撞了一下沈傅名,笑得格外轻挑,“当然,这就有点为难我们沈总了,毕竟还是个童子鸡。”

沈傅名斜眼看他。

时尧一点都没有被威胁到,脸上的笑容反而更加灿烂些,大太阳底下,透着雌雄莫辨的美感,“怎么,女人不行,你想试试其他的?虽然兄弟我不做下面那一个,但如果是你的话,舍身成仁呗!”

“别了。”沈傅名点起烟,觉得热抬手解开运动衫两颗扣子,再把烟盒扔给他,“不稀罕你屁股。”

时尧接住烟,还要再开玩笑,只是这一抬头,眼尖的看到什么,顿时围着他“哟呵”“哟呵”个不停。

“有病?”沈傅名睨他。

“嘿嘿嘿。”时尧挑着眉,凑到他身边,勾着他的领口,“哟哟哟,让我看看,这是什么东西?昨晚……很刺激嘛?”

沈傅名也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了,单眉轻轻一挑,拉回衣领,“小猫抓的。”

“嗯嗯,小~野~猫,我懂我懂。”时尧挤眉弄眼,“偷偷开荤了?不守身如玉的等你的允儿了?”

“老子开荤还用得着‘偷偷’?”沈傅名呼口白烟,主动忽略掉他话里面的后半句。

“哎,说真的,你和乔安允怎么个事儿啊,她就这么耗着你,你也就被她那么耗着?”时尧正经起来,给自己点了支烟,两人走到高尔夫场上一颗参天大树下。

他往树上斜斜一靠,看向沈傅名,“行,就站那,离老子远点,和你站一起,老子一米八都矮成狗。”

“和谁站在一起不是矮成狗?”沈傅名不留情面的嗤笑,“再说,你有一米八吗?难道不是一米七八?”

“不要转移话题,问你乔安允的事。”

“不给她再闹腾了。”

“哇,你才多大,就要和她一起进婚姻的坟墓?不说这个,就她那性子,安分得下来吗?”时尧大叫。

他这人站不住,随即软泥一样又坐下,背靠大树,看着不远处站得像棵松的男人,时尧抽口烟,再吐出,“看在你是我兄弟的份上,提醒你一句,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不有了小野猫?”

沈傅名回头看他。

阳光在他身后,高大的身影挺拔,倒影落在绿油油的草皮上。

完美儒雅的五官在阴影处,让人一时间分辨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只是依稀间,他似乎勾唇了,“提醒什么提醒,狗嘴里吐不出象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