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6章 风雨突变(1/1)

新年让人暂时忘记了烦恼,不是没有了烦恼。

正月十五的上元节已过,很多正事也就拉上了议程。

崇祯享受了几天的安宁日子便催着陈奇谕启程了,这银子啊,朝廷不管有多少都不算多,何况现在正穷着,有一个无底洞般的计划正在进行着。

于是陈奇谕照办了,押着浩浩荡荡的反贼上了路,顺利的话一个月便可以到京城了。

当然这是他的想法,事情哪有这么平静。

在年前刚刚抓到反贼的时候陈奇谕便先是遣散了一批人,毕竟能少费点粮食都是好的,崇祯要面子不肯大屠杀,愿意走的反贼就走,回去好好做人,没有遣散费,于是走的人在两三万左右,剩下的都没有走,原因也不复杂,没田没地回去也活不了,还不如就这么让官府养着,虽然比不了之前,但好歹还是能活下去,还剩十五六万。

一行人在路上,还是百人由三四个官兵看着,终于陈奇谕栽了。

半路突然冒出有伏兵,而且战斗力还比较生猛,至少比在此之前的这些反贼要生猛,陈奇谕率领着官兵不说溃不成军,但也是大大占了下风,这个时候,陈奇谕是蒙的,因为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脑中反复闪烁着几个大字,完了完了,彻底完了!

伏兵领头的有两人,正是之前投降的反贼中跑出来的,一个名叫高杰,一个名叫,张定国。

他们是从之前的那支队伍中分出来的,但是战斗力却是要强悍许多,反贼们进过一次彻彻底底的投降演练之后,对于他们的未来已经没有了希望,大多数人再也不想去过做那种被欺压的生活了,所以再一次的,他们爆发出了强大的潜力。

想吃肉,那就拼命吧,还不一定死!

那些还在被官兵押送的反贼,不想前途未卜,那就奋起反抗吧。

这是另一种的里应外合,没有经过事前的安排商量,只是因为利益,大家保持了出奇的一致,张献忠同志利用他对人性的剖析再次活了过来,当然这和官兵太菜脱不了关系。

抢回自己的钱粮,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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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正月的开门第一炮,把崇祯炸了个底朝天,这...大明几年的赋税,就这么没了...?

而且这只是几年赋税的区别吗?!

崇祯大怒,反贼跑了近二十万,大明大好的局面又被打破了你知道吗?朕的宏图大业被你打破了你知道吗?

押送钱就行了,为什么要还要押送那十几万的反贼,送到京城来干嘛?给朕添堵?!

在崇祯的心里,陈奇谕已经由原来的不世功臣变成现在的千古罪人。

他的心在滴血...

被崇祯狠狠怪罪的陈奇谕觉得自己很冤枉。天地良心绝对不是他自己想把这些反贼送上京城的,不是皇上您说的要这些人感受一下皇恩浩荡?怎么全怪到我头上来了?不错,他是有错,但他觉得始终只是听从崇祯的指令办事。

依陈奇谕的想法这些反贼还是全杀了好,还不是皇上你死活不同意,听说有这么些银子开心地讲风度了,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吧?

最关键的,陈奇谕绝对没有想到还有可以威胁到自己的反贼,高迎祥有人约束距离还远,没想成......

或许这就是命吧,这些反贼命不该绝。

陈奇谕悲切地感伤着,他想得很透着,并且在为自己准备后事了,毕竟崇祯让他十天之内追回钱粮,他只能说那是做梦,上次那个成果可是他花了多少时间才达成的,找到目的地然后一步步把那群反贼引导去了车厢陕,说着简单,简直就是让他呕心沥血了,哪里还有另外一个车厢陕?就算有也不能当那群反贼是低能儿童欺负吧!

陈奇谕无比的沮丧,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前途已经没了,此事若成,迎接他的未来就是一片平坦,升官入阁不在话下,但是现在,他应该感谢崇祯的尿性不会杀他,但这五省总督还是决然不可能了。

成也车厢陕,败也车厢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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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承畴终于回来了,在东北那嘎达过了一个新年,整个人感觉憔悴了不少,又沧桑了不少。

他的心里很忐忑,这次去东北他没能完成任务,救援没救成过反让祖大寿来救自己,严格来讲他是有罪啊,不知道崇祯要怎么办他。

不过也有让他高兴的事,陈奇谕终于要栽了。

说是高兴,不太具体,其实他的心情是复杂的,到陕西做官以来一直以来他们就是竞争对手,官职也咬得很紧,现在看着陈奇谕倒了,而且以后再也没有出头之日,难免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

天知道这次的事情到底是谁对谁错,在写呗混了那么多年还不知道防范反贼吗?只是又一个替罪羊罢了。

不过他发现自己也没什么好高兴的,因为这次他没有立功,不受罚就要谢谢崇祯祖宗了,陈奇谕空下的那个官职根本就没有他的份。

于是他还是只能回到自己那陕西,作为三边总督,奈何三边都不在他的控制下。

所以他更不是功臣,是罪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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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玉儿好说歹说好生才拉住了海兰珠,但挡不住那冰冷的眼神,心中好笑是从来都没有见过自己姐姐这幅模样,是的,二十多年,从来没有。

闻讯而来的李玉然知道事情经过之后仔细为海兰珠把了把脉,说了千百遍没事没事,海兰珠的身体没出问题,但海兰珠仍是瞪着眼睛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对象正是一个叫做哲哲的蒙古女人。

三个年纪不大的女孩都被眼前突如其来的场景吓了一跳。

天知道海兰珠听到那句只是让女人没法生育时的心情,宛如天雷滚滚一般,只想当场掐死自己的亲姑姑,不,现在已经不当她是姑姑了。

这样的变化确实让哲哲一下子就懵了,这还是她第一次失态,凭心而论要是她要是无法生育也会很难过,毕竟难以抱住自己的地位,那多可悲,但她知道海兰珠绝对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一个异族女人,或许在这儿不能生育才是最好的自保手段吧?哲哲很苦恼自己说出了实情,因为海兰珠这是真的生气,不,愤怒了,近距离看着海兰珠与布尔布泰,还有一个新的女人,都是美人啊,都是......

人家的日子过得,比皇太极要好多了。

冷静下来之后海兰珠也知道自己冲动了,只是一时被话语实在冲昏了头脑,她今年还怀过孕,是这么多女人中唯一的一个,但是依旧没有什么好脸色。

要命可以原谅,不能生孩子我就和你拼了!

哲哲淡淡地看着几女远去的背影,突然露出一个笑脸,笑靥如花,安慰着三个孩子。

固伦温庄欲言又止,最终垂下了脑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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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雪白的娇躯,就连往日最活跃的大玉儿也无力地倒在了一边,倒是海兰珠今夜出奇地倔强着。

宁大官人满脸堆笑,看着满头大汗压在自己身上的海兰珠,一个翻身变逆转了形势,喷薄而出在女人体内,咬着女人的耳垂,柔声说道,“今天怎么了?”

“我要把我的孩子找回来。”海兰珠咬着牙俏脸发红,乌黑的秀发上面都有着湿湿的痕迹,全身脱力地喃喃低语着。

宁大官人顿感心疼,安慰道,“夫君现在年纪还不大,才刚刚二十,不急。”

海兰珠把脑袋偏到一旁,不答话,还有旁边诸女,更加的安静。

这个年纪除了老光棍,都已经是几个孩子他爹了。

“你要怎么处理她们。”海兰珠抽了抽鼻子问道。

“你决定就好。”宁大官人脱口而出。

在这件事情上就只有海兰珠最有发言权,宁致远正是为了她才提了那么古怪的要求,所以自然是等着她处置,只是这么多天下来似乎一直都没有什么动静,而宁致远也都没有打听过,结果怎么样,对他而言不重要。

“你决定!”海兰珠皱了皱鼻子,猛地一瞪眼,把宁大官人快萌化了。

“那娘们焉坏焉坏的,不如把她充作军妓怎么样?”宁致远有些为难地说道,瞧着大玉儿勾人的眼神有些把持不住。

“好主意。”海兰珠点点头表示赞同。

大玉儿眼神一下子变得锐利了起来。

“夫君啊,今天玉儿那小妹妹还吵着要见她未来的夫君呢......”大玉儿眨了眨眼睛,“你不解决一下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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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象升跟着高迎祥动了,但实在鉴于人少,跟丢了。

高迎祥作为大明第一寇,也确实不是白给的,派人佯攻晋城,吸引了卢象升的主意,然后嗅觉敏锐地在张献忠他们逃出来的第一天开始便和他们汇合了,并且与陈奇谕实打实开战一场,四十万大军声势浩荡,让陈奇谕都暗自咋舌,不敌退走,一时间觉得或许这也是种解脱。

张献忠手下的反贼经过洗礼,也已经成为了更专业的反贼,更兼高迎祥装备精良,陈奇谕实在无奈。

纵然是卢象升,等到他回过头来皆是感慨,已经强大如此,反贼都会用计了,那表示不妙了。

高迎祥不再是那个去河南开荒,陕西刨土,湖广钻山沟的土包子了。

现在的事实就是一万人对四十万,如果这还不求援兵的话那他脑子就是进水了,简直就是可怕。

民兵终于迎来了他的另一波大高潮,而崇祯也终于意识到他的钱已经回不来了,伤心之下,他下了一个命令,陈奇谕该下课了,发往两广驻边,五省总督由...三边总督洪承畴补上。

万般无奈,因为崇祯实在没人可用了,只有一个洪承畴,姑且算得上是文武双全,卢象升资历还不够,于是在洪总督欢天喜地和崇祯的万念俱灰之下,新的五省总督上任了。

这个时候,崇祯想起了那杨鹤的一句话,如果真有一天大明亡了,那一定是亡于流贼,他觉得正确无比。

这么多年下来,流贼不禁让众多百姓无家可归,更是让他的大好河山支离破碎,从来就没有消停过。

毫不夸张的说,开年来过去的那十几天是他这些年来最开心时候,直到反贼又开始声势浩荡,而且愈演愈烈,还好,东北已经无忧,暂时无忧。

新一轮的征战,即将开始,历史证明,这将是以高迎祥为首的反贼最后一次的折腾。

......

......

对于宁致远而言,如果可以,宁夏他真的不想离开,就想一直呆在这让不理外界的俗事,但是现在还没有到享福的时候。

任重而道远。

接到京城消息的时候,他正与卞玉京说着情话,心里满怀着愧疚。

自从年前卞玉京来了之后,他们单独相处的时间真的是少到可怜,更多的时候总是一大堆人一起,这不是他的本意,但他却是做不了太多。

正月初四的时候一共娶了四个妹子,分别是卞玉京李香君李玉然和海兰珠,除了洞房那一会依旧没有独处,他知道自己远行在即,所以刻意地多与她呆在一块。

“宁郎,出什么事了吗?”卞玉京脸色红扑扑地,来这儿之前她有了心理准备,也没有多少心结,而宁致远的刻意亲近更是让她感到温暖,与宁致远的这种相处状态也让她十分舒服,相敬如宾的荒唐事,嗯。

“不日夫君将启程了。”看着卞玉京静美的侧脸,宁致远挤出一丝笑沉声说道,这种消息女孩们迟早会知道的,虽然知道不可能一直留在宁夏,但还是想着能待一天便是一天的想法,但现在已经待不下去了。

而能让他待不下去的不是崇祯的圣旨,是徐光启的消息。

病危,真正的病危,命不久矣。

那是他心里唯一的亲人。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