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蝶讶异一下,看着陈易满脸的求知欲,不觉恍然,就在前一段时间,她还变着法的找他麻烦,对他更是横鼻子竖眼,没点好脾气,而他也狠狠的教训了自己一次,按照道理来说,他应该对自己爱答不理,更甚至不屑一顾才是正常啊?
陈易见羲蝶看着自己,久久不语,回错了意,说道:“怎么了?难不成还有知识产权不成?”
“不,不是,姐夫,我没那个意思。”
羲蝶略微慌乱一下,连忙摆着手解释,她不知道陈易要这东西能干什么,或许会配置了送给他的情人们,或许能赚很多钱,可是她都不在乎,她只是想为陈易做点事,权当是弥补自己这些天来的无理取闹,也算是给他为巴布大哥报仇的报酬了。
“我只能闻出来其中的几种,有迷迭香,地椒,灵芝子,葡萄籽……,还有雪耳,猴头菇,好像是还有水芯草,麝香,灵猫香,还有一些其他的,我就闻不出来了!”
羲蝶一口气说出了十几种动植物,甚至还有真菌和矿物,听得陈易一愣一愣的,忍不住惊讶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咯咯,我从小就帮着姐姐收集花草给彩儿做食物,对它们的味道和特性自然了解很多,当我成了蛊女之后,这些事情也是全部由我自己做,当然熟悉啦。”
羲蝶见陈易惊讶,开心的笑道,同时却让凤凰一阵黯然,严格说起来,她确实很多地方做的不好,比如说对这个妹妹一向关心甚少,虽然一起生活了很多年,可却从未真正了解她,反而羲蝶却是在背后为自己做了很多。
陈易龇着牙,眉头皱了皱,一脸的牙疼模样。
“怎么了,姐夫,我说得不对吗?”羲蝶看到陈易的样子,紧张起来,心中又仔细想了一遍,确实没有错啊,其中的几种香味正是刚才自己说的那些动植物产生的。
“不是,我是想这里面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东西?我还以为只是简单的几种香精香料配在一起完后的呢,这发财梦又白做了!”陈易失魂落魄的说道,摆在眼前的金山飞了,那一摞摞火红火红的人民币跑了。
见陈易不是在怪自己,羲蝶放下心来,同时又笑道:“精品香精的配置本来就麻烦,我们寨子里的阿婆配置出一瓶香油,都要用很多种花瓣草根矿物呢,更不要说阮颂汶这种人的手笔了。”
凤凰还以为陈易是想那种香料,是看中了它能吸引过来一大堆苍蝇蚊子呢,毕竟陈易做事一向不按常理,而且恶趣味也是让人匪夷所思,没想到却是想赚钱,不由苦笑说道:“哪里有这么容易,精品香料的配置不仅仅需要知道多少种原料,各种香料的比例,添加顺序,金木水火土的相生相克,也就是他们之间的化学反应,这些都要一一考虑到,没有配方,全凭你自己研究,就算是你建造一个实验室,请上一帮高科技人才,想要弄出来,没个一年半载都难以做到。”
耿勃被陈易耍了一顿,正在气头上,见他的发财梦破碎了,不由龇牙咧嘴的幸灾乐祸道:“哈哈,兄弟,泡妞你很在行,可做香水做生意你就不大行喽。”
陈易斜楞着眼,看了他一眼,道:“呵呵,老子抓住阮颂汶,一天抽他几十次,看他说不说!”
陈易眼中光芒熊熊燃烧,满脸变态的亢奋,像极了一个盯准肥羊,准备拦路抢劫的大悍匪。
凤凰苦笑,只是想要抓住阮颂汶,还是抓活的,有那么容易吗?
——
天谷已经绝望了,连反抗的意识都兴不起来,带着血泪,哀声说道:“三爷,他们都是黑岩的勇士啊,你把他们全杀了,黑岩寨以后该怎么办?那些老人孩子谁来养活?”
三爷抓着一个被金针刺中穴位而无法反抗的人,扔下断崖,紧接着就传来了一阵兴奋至极的嘶叫和一阵恐惧不已的惊叫嚎啕声。
他驻足观望一会儿,浑浊的眸子似乎能穿透黑暗,看到断崖下的场景,十几分钟之后,等断崖下那牙齿撕咬血肉骨头的声音停止,才转过身来,看着躺在湿滑岩石上的天谷,神情中带着令人惊悚的欢喜。
“天谷啊,你怎么能说我杀了他们?你怎么能以为我在害黑岩寨子?他们是在为伟大的祖先献祭,是为了让传承蛊强大起来,更好的保护黑岩人,这就是他们的价值,他们的荣耀!至于老人和孩子,哈哈,等伟大的传承蛊进化完毕,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能威胁到我们黑岩寨子的人了!”
三爷的声音不大,可是语气中透着一丝疯狂,在这空旷的山洞中回响个不停,让人不觉毛骨悚然。
他抓起一个一动不动的黑岩村民,慢悠悠的走到断崖边缘,注视着那里,喃喃自语道:“暴饮暴食于身不利,伟大的传承蛊啊,可是这个世界没有留给我们足够的时间,那个驭龙者很快就要杀上门来夺去我们的圣水了,要你的命,二十年的时间已经到了,上次驭龙者留下的话也应验了,我们没有时间再等下去,只能让你在还不成熟的状态下出来。”
三爷神色癫狂中又带着一丝惋惜,而断崖下面的东西仿佛是听懂了一般,发出一声急不可耐的尖鸣。
天谷躺在那里,看着三爷把那些人一个个扔下去,说不尽的悲伤,这些都是他的街坊邻居,他们都是一起耕作打猎,一起光屁股长大的兄弟啊!
“木风,你的嘱托我完成不了了,木灵,木灵和木灵阿姆我也照顾不了,我恨啊……”,天谷哽咽着说道,眼睛直直看在那个被三爷抓住的人的脸上,难过到说不出话来。
木风的家就在他屋后,两家人的关系也是最好,情义也是最深,他还记得那天晚上,木风在临行之前的嘱托。
“天谷大哥,若是我回不来了,死在了风月寨,木灵娘俩就交给你了,木灵是个好孩子,很有天赋,打猎时能帮助你掩盖身上的气息,你别小看了他……”
他也记得自己安慰他的话,他当时是这么说的,“兄弟啊,有三爷在,风月寨的人还能翻了天?就算你真的上了彩虹桥,被祖先召唤走,三爷也不会亏待他们娘俩的。”
“也是,有三爷在,我木风还怕什么,走了!”
……
那个时候,他们把三爷当成了顶梁柱,只要有三爷,他们什么都不怕,三爷会护着他们的安危,会帮他们了却后顾之忧,可是,最终到头来,他们不是死在仇敌手中,却是被这个一向视为靠山长辈的三爷害了。
木风被三爷提留在手上,听到了天谷的话,读懂了他的心,想要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在这里快两天两夜的时间,他看着身边之人一个个被三爷扔下去,看着三爷将嘴中还在咀嚼人肉的传承蛊召唤出来,向那个越南人疯狂的展示,也看着天谷被拖进来……
所有的一切他都看在眼中,他更是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说什么都是徒然。
马上就要死了,没有死在仇敌手里,却死在了他最信任的三爷手中,让他心中涌出一股无尽的悲哀之情,那是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悲哀。
“三狐狸,三狐狸!”
就在木风等着自己要成为那只邪恶的蛊虫的腹中之餐时,洞口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叫喊,一个浑身伤痕累累的人跑了进来。
正是被陈易打败的那个阮颂汶!
三爷一愣,看着他惶惶的神色,猜想出发生了什么,怒火瞬间燃烧,将天木重重的摔在地上,骂道:“这才不到半个小时,你就回来了?”
阮颂汶被陈易连骂带打,正一肚子火气,听到三狐狸这么说,当即怒骂道:“哼,三狐狸,我去拼命,你却在这里说三道四,有本事你自己去阻拦他们啊!”
三爷看着狼狈不堪的阮颂汶,脸色阴晴不定,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干枯的手掌握成拳头,眼睛闪着道道凌厉光芒,久久不语。
阮颂汶莫名感觉到一阵心慌,后退一步,戒备的看着三爷,说道:“三狐狸,你想做什么?我警告你,现在我们面临的是一个敌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若是对我不利,只能便宜了驭龙小儿!”
好半晌之后,三爷才松开拳头,苍老的脸上浮出一抹厉鬼般的微笑,说道:“不错,我们确实是在一条船上,应该紧紧抱在一起才对。”
阮颂汶松了一口气,又为自己刚才的惊恐恼怒,“哼,知道就好!你们华夏人最喜欢窝里斗,我希望你不是这种人!”
“呵呵,阮先生对我华夏知道的挺多啊!”三爷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说道。
“打过很几次交道,见识过几次而已!”
阮颂汶脸色好看了许多,将不知何时拿出来的那把骨质枪刺放回袖中,说道:“驭龙者用不了多久就来了,你先让那头畜生留点嘴,被吃的爬不动,被驭龙者杀了!”
三爷看了他一眼,转过身去,面色极为谦卑,高吟道:“伟大的传承蛊啊,你的敌人就要来了,放下那些可怜的虫子吧,我为你准备了更美味的餐宴,享用了他,你才有力气去灭杀那些仇人啊……”
“叽!”
下方传来回应,一对巨大的足有十几米长的绿色怪兽,煽动着翅膀,飞了出来。
“伟大的传承蛊啊,那就是你的餐宴,尽情享用吧!”三爷指着惊惧不已的阮颂汶,高声说道。
传承蛊一对灯笼大小的眸子看见了阮颂汶,发出兴奋的光芒,化境中期,这是他从来都没有品尝过的饕餮盛宴!
阮颂汶大惊失色,怒喝道:“老狗,你想干什么?”
三爷笑吟吟的看着他,悠然道:“我想告诉你,华夏人不止是喜欢窝里斗,更讨厌你们这些交趾猴子!”
交趾,古代华夏人对越南人的蔑称!
“你不得好死!”
阮颂汶大骂一声,转身就逃。
然而,没有逃出出几步,他忽然噗通一声摔在地上,身下传来一股剧痛,回首望去,只见自己的双腿竟然齐刷刷的被斩断了。
“叽!”
那怪物兴奋尖叫,煽动着翅膀,快速飞向阮颂汶……
“老狗,你会遭报应的,驭龙者会将你和你的怪物碎尸万段……啊啊啊,滚开……啊……”
怒骂声,惨叫声,从那石洞中传出,飘向很远的天空,而正在向着这个方位赶来的陈易等人听到后,不由停下脚步,惊惧的看向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