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荆棘铁狱发生的事情，昭示着关押在其中的黑暗生物们已经成为了严重的隐患，因此有人建议我说……”克雷芒推门走进了教皇办公室，对着正大模大样坐在办公桌前装逼的西格玛淡然道，“应该先将荆棘铁狱的黑暗生物们悉数处死。”

西格玛抬眼望了他一眼，摇头道：“我觉得比起这个，你们需要重新规划一个更加严格的安保措施，防止这种事情再次发生，看来云中城确实安逸太久了……而且你们似乎从没考虑过，坚固的堡垒被内部攻破的可能性啊。”

大裁决长的语调有些奇异：“看来你与那些黑暗生物达成了某些协议？”

“我只是认为他们在这种时刻能够发挥出比关在监牢中更好的作用，如果他们不想就此度过暗无天日的下半生的话，那我乐意给他们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西格玛倚坐在办公桌旁，微微一笑，“弱者认命，强者抗命，能者求命，智者造命，长者续命。”

克雷芒的嘴角浮现了一丝冷笑：“如果我不同意呢？”

“那我就得怀疑一下你的居心了。”西格玛的右手按在了桌子上，身子微微前探，笑道，“云中城内，没有谁比你更加了解教廷的窘境，也没有谁比你更加清楚，这群黑暗生物在我的驾驭和操控下能够发挥出的作用。在高端战力缺乏、处于严重危机之时。却执意将一群合击之下能够发挥出接近传奇的力量的黑暗生物处死……你在想什么呢？”

大裁决长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冷声道：“我丑话说在前头……”

“理所当然。”西格玛点头道，“我帅我后说。”

“……西格玛。你是个知道分寸的人，不要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无视了某人欠揍的言论，代理教皇冷冷道，“虽然我不认为云中城的安危需要一群肮脏丑恶的黑暗生物来拯救，但正如你所说，以防万一我还是会留下他们的性命，但……”

“你来这里不会只是为了跟我说这个吧。”西格玛挖了挖耳朵。“说点重要的事情如何？比如说这次事故的漏洞出现在哪里？黑衣修士被圣殿门徒渗透成什么样了？你们抓到了多少间谍？有没有牵扯出什么大鱼？”

“这是我们圣职者内部的事情，不劳西格玛殿下您费心。”说到这个。果然克雷芒的老脸更黑了，引以为傲的黑衣修士队伍中出了几个大叛徒，别提大裁决长心中有多窝火了，果然他立刻转移了话题。“那些事情我们会自行处理，我今天来这里，是想告知你一件事情，我已经从那个被俘的圣殿门徒口中取得了重要的情报线索。”

“这么快？”西格玛看了看天色，“大裁决长出手，就是不一样啊。”

“因为我用了一些足以称之为禁忌的手段。”克雷芒哼了一声，“摄魂术，控脑术，精神控制……正如这些直指灵魂、亵渎生命尊严的法术虽然被诸国明令禁止。但各大法师国度和诸国的皇家法师协会一定会存留相关法术书一样，我们云中城也保留着一些传承自大帝国崩溃、诺伦黑暗时代，当时的圣职者为了抵御外族而使用的一些残忍秘法……”

西格玛歪了歪头：“你用了啊……”

“现在就是使用它们的时候！”大裁决长斩钉截铁道。他似乎不想多谈这个话题，“圣殿门徒，他们准备进行撞击空袭，那名圣殿门徒所知有限，只知道圣殿会在不久将来的某个时段，驾驶着一架载满危险物质的大型魔导客机撞向云中城……”

卧槽……

西格玛眨了眨眼睛——圣殿真的越来越像恐怖分子了……

大裁决长继续道：“西格玛。你有什么看法和应对措施？”

“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个情报，那这种袭击的突然性和隐蔽性已经大打折扣。”西格玛摸了摸下巴。不动声色道，“应对措施很简单吧，从今天开始布置好空中巡逻和预警，做好情报搜集工作，最好能够在圣殿的魔导飞行器起飞之前就发现并阻止他们……如果发现不了的话，以云中城的防御力量，在飞行器撞过来之前击落它，也不难吧。”

他沉吟道：“唯一值得顾虑的是……圣殿的打法会不会这么简单。我总觉得，他们不会简简单单地驾驶着魔导客机撞过来的，一定会有其他的辅助手段和计划……”

“跟我想的差不多。”克雷芒点头道，“那我先去安排布置和处理后续了，西格玛，如果想到什么重要的事情，就立刻告诉我。”

“除了加强空中管制之余，地面各个方面的防御力量也不要减弱，小心圣殿进行联合突袭或者声东击西。”西格玛竖起了手指，“这情报是真是假还说不定呢。”

“言之有理……即使是用精神秘法从那圣殿门徒口中挖出来的讯息，也不一定会是真的，毕竟欺骗的方法实在太多了。”大裁决长赞同地点了点头，“我走了。”

“慢走。”死灵法师点了点头，目送着代理教皇离开了办公室，他的嘴角慢慢露出了一丝笑容，摸了摸手中的空间戒指。

里面躺着一张使用完毕的魔法信纸，是来自阿特拉斯的加急讯息。

内容详细讲述了圣殿的空袭撞击计划，从大体的方位到出动的时间，以及……经由萨格拉斯知会元素联邦，奥法合众国已经同意出动特战部队进行突袭的消息。

“奎因它们将那圣殿门徒死前说过的话破译成功，就知道真假了……”西格玛在心中默默道。“慢慢的，就会有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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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雷霆山脉位于圣剑省西北方的山麓地带，偏僻而荒凉。因为没有开发的价值，也没有建立城镇的必要环境，在帝国那野心勃勃的扩张计划中，这里并不在优选之列。

所以注定会成为一些阴谋家与隐秘者所挑中的天然基地。

“占据先机的人，才会赢得未来。”一位留着灰色长须、手持法杖的灰袍法师站在山巅，从山上俯瞰，这里已经被开辟成隐秘的基地。一条宽敞的跑道笔直地延伸，通向山腹。他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激动，“很快，比空战法师们更快、更强、更有毁灭性的魔导飞行器将统治天空，钢铁与炼金术所铸就的双翼将斩断法师们高傲的翅膀——现代战争体系将迎来新一轮革新。战略要地的概念将被重新定义，就像这里……很适合布置魔导战斗飞行器，以此为中心，钢铁之翼的毁灭性攻击将辐射到他所能触及的每一个角落……”

他身边的金发青年不知道如何应对，只好低头，以示恭敬和认同。

年迈的法师不以为意，转过头来，和善的面孔浮现了一丝温暖的笑意，拍了拍金发青年的肩膀。轻声道：“辛苦你了，夏亚……一定要努力活下来啊。”

“如果我们的牺牲和死亡能够换来最终的胜利的话，那我会欣然面对一切结局。”年轻人回以一个坚定而灿烂的微笑。“我们一定会……将束缚人族梦想之翼的禁锢斩灭！”

“我们终会胜利……但是孩子，我希望你能亲眼目睹这一天，虽然圣殿门徒无惧生死，但不代表你要漠视生命，夏亚，在确保任务完成的前提下。一定要活下来啊。”就像慈爱的爷爷一样，老者轻声嘱托道。“我们已经失去太多太多的战友了……”

名叫夏亚的年轻人重重地点头，脸上露出了愤怒与悲伤交织的神色，他喃喃道：“总有一天……那些人会知道他们错得有多么厉害，圣殿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对于眼前这位年轻人被仇恨和愤怒的情绪所浸染的话语，灰袍法师本想指正一二，但想到夏亚即将执行一项九死一生的任务，他不由得叹了口气：“走吧……我们去对你的座机进行最后一次检查，准备得如何了？”

“那架魔导飞行器又大又坚固，绝对不会被击落的！”提起自己心爱的座机，夏亚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滔滔不绝地介绍着它的特点和好处，“它的外壳以最新的复合材料制成，防御力惊人，甚至还有薄薄的一层黑曜石防护层，足以吸收大量的火焰伤害，另外它的机翼与机身的设计非常完美，以至于我们可以……”

滔滔不绝了一长串之后，夏亚末了又加了一句，“还有，大师，我把机身涂成了红色，那是我的幸运色！”

望着谈起魔导飞行器就变得兴高采烈的夏亚，灰袍法师的情绪仿佛也被这位年轻人感染，老人轻声问道：“夏亚，你很喜欢驾驶魔导飞行器作战吗？我是说，不是这种自杀式的撞击，而是以惊人的勇气和技巧驾驭着座机在空中与敌方周旋和战斗，利用越发强大的魔导武器和高超的飞行器性能，击落一切天空的强敌，无论是空战法师，还是魔导飞艇……”

话还没说完，他就看到夏亚的双眼亮了起来。

像是璀璨着两颗耀目的星。

不用听到任何回复和答案，他已经知晓了对方的意志和期盼。

于是灰袍法师轻声道：“那我与你约定，夏亚，努力活下去，假如你能在这次行动中活着回来的话，那我会推荐你加入圣殿的秘密战斗部队。用以争夺制空权的空战压制型单兵魔导作战飞行器，圣殿对此早有研究，总有一天，凡人也可以借助魔法的力量自由翱翔于天空之上，那无尽的苍穹再也不是法师们的独有领域……我们终将证明，人类的灵魂和未来，不会被任何事物所束缚。”

回应他的是年轻人眼中越发璀璨的光芒……法师悄然松了一口气，当更加重要和有吸引力的理由出现，短暂的自我牺牲的冲动就会消失无踪，这个年轻人得到了努力活下去而非慷慨牺牲的理由，真是太好了。

做出了约定之后，夏亚与灰袍法师相携下山，从一处暗门进入了这处秘密机库。

一架满载着各种危险物质的魔导飞行器已经蓄势待发，等待着给予束缚着人类灵魂的光明教廷，以自由的呐喊和炙热的审判。

然而，无论是年轻热血的魔导飞行器驾驶机师，还是长须飘飘的灰袍法师，此刻都没有意识到一件事情——很快，他们两人就会在即将爆发的一场激烈的突袭战中，各自遇到此生的宿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