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左右,战幕深离开瞿家别墅。

叶澜妩依然是不想打草惊蛇,没问他去哪里。

等他离开瞿家十分钟,叶澜妩拨通了陆骁的电话。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给陆骁打电话,陆骁接起电话,十分无措的叫了一声她的名字:“阿妩?”

“嗯,”叶澜妩漫不经心应了一声,沉默片刻后,“你是不是在我身边放了两个人?”

陆骁一下十分紧张,说话有些结巴:“阿、阿妩,你别介意,我不是故意的,我……”

“我明白,你担心我,你是为了我好,没关系的,我不介意,”叶澜妩说:“小昭最不省心的时候,我也偷偷往他身边放过人,没别的意思,就是太在乎,总怕他出事,我可以理解。”

陆骁松了口气,嗫嚅片刻,却还不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太紧张了,怕说错话,惹恼了叶澜妩。

叶澜妩虽然和她妈妈长得很像,但性格脾气一点都不一样。

叶澜妩也无声叹口气,说:“你别紧张,其实我就是想见见那两个人,让他们陪我去办点事情。”

陆骁疑惑问:“阿深呢?你没和阿深在一起吗?”

“在一起,”叶澜妩说:“但我想去办点私事,不想让他知道。”

“哦,原来是这样,”陆骁有心问叶澜妩什么事,又怕问多了,叶澜妩,想着回头问跟在叶澜妩身边的人,便说:“好,我让他们和你联系,那两个人,一个叫华忠,一个叫小毅,都是我十分信任的人,你可以完全信任他们,他们会像卡宴一样对你忠诚。”

“嗯,”叶澜妩说:“我知道。”

不是十分信任的人,陆骁也不会将他们放在她身边。

她必须承认,陆骁对她的态度,近乎卑微。

她根本没办法将在她面前的陆骁,与她百度来的那个陆骁当做一个人。

一个人,只有对另一个太在乎了,才会有那种卑微的态度。

叶澜妩最初知道世上有陆骁这个人存在,知道他曾做过什么卑鄙恶心的事情时,曾恨透了他,厌恶透了他。

可时间久了,接触多了,她始终没办法将她所认识的陆骁,与传言中那叱咤风云强横冷血的陆骁联系到一起,她只觉得陆骁是个可怜人。

渐渐的,她心中的坚冰开始融化,她不再那么厌恶陆骁。

也许……也许只要大哥醒来之后点头,她会认他这个父亲……

耳边传来陆骁一声担心的询问,拉回叶澜妩的思绪。

她扯扯嘴角,“我没事,就是办点自己的私事而已,没什么大事。”

叶澜妩肯给他打电话,陆骁已经十分开心了,他也不敢多问,嘱咐几句,挂断电话。

电话挂断后,他立刻给他派在叶澜妩身边的两个保镖打电话,让他们马上和叶澜妩联系,并且下了死命令,让他们务必保护叶澜妩的安全,还要保证叶澜妩不让别人欺负,不能让叶澜妩受委屈。

如果不是知道叶澜妩并不想见到他,他真恨不得立刻飞去叶澜妩身边,亲眼看一看,叶澜妩遇到了什么难处,为什么不用战幕深的人,而是要用他的人。

他的人是他吩咐,暗中跟在叶澜妩身边的,他曾吩咐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许暴露。

他不知道叶澜妩是怎么知道的,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但叶澜妩知道之后没有发怒,这让他庆幸又欣慰。

也许……也许只要他再努力一点,有生之年,他或许可以听到她叫他一声父亲……

华忠和小毅接到陆骁的电话后,立刻按照陆骁给的联系方式给叶澜妩打去了电话。

叶澜妩说:“你们在瞿家别墅大门外等我,送我去个地方,三分钟后见。”

叶澜妩已经换好了衣服,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离开瞿家别墅,与华忠和小毅会和。

因为知道战幕深有可能去见前任了,她特意打扮了下。

她刚怀孕,她怕化妆品对胎儿不好,她没化妆,只是换了一身新衣服,做了简单的护肤。

华忠和小毅看到她后,尽管知道自己老板的女儿美如天仙,还是忍不住被叶澜妩的美丽惊艳到,心里想着,难怪自己老板将这个宝贝女儿宠在心尖尖上,一副恨不得时时刻刻捂在手心儿里护着的模样。

实在是他们这位大小姐,长的太可人了,是个男人见了她,心头都会忍不住升起一股保护欲,更别提是身为亲爹的他们的老板了。

有个这样天仙般的女儿,他们老板都自豪死了吧?

叶澜妩脸色还是雪白,但正是这份雪白,更让她增添了几分弱不胜衣,我见犹怜的气质,让华忠和小毅说话时都忍不住放轻了声音,唯恐吓到他们这位天仙般的大小姐。

上车后,叶澜妩对开车的小毅说:“为皇会所。”

这间会所,是战幕深几人聚会时,经常去的地方。

叶澜妩并不确定战幕深去了那里,但战幕深带她去过的地方,就那么几家,她一家一家找过去,总能找到。

如果还是找不到,那就是天意了。

叶澜妩让华忠和小毅在门前等她,自己一个人进入了为皇会所。

她知道,战幕深几人在为皇会所有一间固定的包间。

她轻车熟路找到那间包房,站在门口盯着房门看了一会儿,忽然将门推开。

没有敲门,房门就被推开,是十分不礼貌的行为。

在公众场所,很少有人犯这种错误。

尤其是在这京城最高档会所之一的为皇会所,服务生更不该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房门被推开的下一秒,房间里的所有人顿时朝门口看过去。

见是叶澜妩,房间里所有人,包括战幕深在内,全部愣住。

叶澜妩一脚迈进房间,并不往里走,而是站在门口,扫视房间众人。

战幕深、华宴、邵禹、邵翔、丁星阑,都是熟面孔,唯有一个女人,她没见过。

她的目光落在那个女人脸上,仔细打量片刻,心都凉透了。

是的,很像。

像极了。

穿着一身波西米亚风格长裙的女生坐在靠窗的位置,五官精致,容貌和她像了足足五六分,微卷的头发海藻般披散在肩头,风情万种,芳姿楚楚,看上去比她温柔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