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就是那种教学质量一般话, 教学楼陈旧,校风校纪也如同虚设的。

初中的孩子嘛,三观都不成熟的,可有些偏偏觉得自己已经成熟的不得了。

要不是大人们管的太严,恋爱上床,喝酒打架,都可以呀!

学校里的坏小孩司空见惯。

当时,她上的那个班,就有个小太妹团伙。

怎么欺负人的呢?就是用图钉。

学校的课桌老旧,有些板子出现了大的细缝。

她们就把图钉扣在课桌的侧面, 尖朝外, 拽住女生的胳膊, 往图钉上摩擦, 或者猛撞。

听说,没人敢惹她们。

喻蓝星也不敢惹,倒不是打不过,而是很烦啊!

她长这么大,除了幼儿园时期,还真没和谁张牙舞爪地直接动过手。

大约就是幼儿园时期的阴影太厉害了。

打架很简单,叫家长很烦的。

怎么个烦法呢?

就拿林景星来说。

他刚上小学的第一年, 在学校里和人打架了, 被老师勒令叫家长。

林深处一到学校, 把他们校长都快吓尿了。

那一回, 林景星是赢家。

校长磕磕巴巴地说:“林省长, 这个吧,孩子打架,在所难免。不过……孩子下手有点重了。”

林深处的脸色很臭,林景星回家就挨了顿抽。

半学期之后,林景星又打架了,这一回没敢打赢,林深处又被叫到了学校。

还是那个校长,还是磕磕巴巴:“林省长,实在是对不起啊,我们管理上的疏忽,您看贵公子的脸……”

林景星回家又挨了顿抽,哭着问:“那我到底是打赢啊,还是打输?”

傻孩子啊,有本事打架,就得有本事别被叫家长啊!

那会儿,喻蓝星就明白这个道理了。

于是,小太妹团伙第一次挑衅的时候,她忍了。

好在,她们也没直接动手。

兴许是看她好欺负了,接着又挑衅了第二次,她又忍了。

可再一再二别想再三啊!

第三次,喻蓝星发了火,扯着小太妹团伙老大的胳膊,稳准狠地撞在了图钉上,血珠顿时就渗透了白衣裳。

和小太妹打架唯一的好处就是,她们心虚,不敢告老师。

那件事的后续是,小太妹纠结了好几个小太妹,又去厕所堵她,想剪秃她的头发,结果被她剪秃了。

那姑娘也利索,干脆剃了个毛寸,却再也不敢招惹她。

喻蓝星以为,那毕竟都是初中的事儿了。

高中生是不一样的。

初中生幼稚啊,同学之间能有多大过节呢!

无非是谁多看了谁的男朋友一眼,谁就是狐狸精了;或者,理由更简单,就是“我看你不顺眼怎么样”!

喻蓝星是真没想到,都高二了,怎么还幼|稚的跟初二的小女生一样。

不,不算幼|稚了,这回并没有直来直去,而是盛开了一朵婊气十足的白莲花,还在那儿哭呢!

董乘浪挡开了那个叫蒋美玉的之后,狠话一放,教室里顿时安静的掉下根针都能听的到。

这下子好,大家都能听到赵淳儿那嘤嘤嘤的哭泣声音了。

说实话,她的声线不错,身形又娇小,这么哭起来,确实惹人怜爱呢!

可惜了,喻蓝星并不是个任人宰割的包子脾气呢!

她话不多,但手快。

走路也快,三步并作两步迈到了赵淳儿的跟前时,胡星星和蒋美玉还没反应过来。

赵淳儿反应过来了,泪眼模糊地看着她,却浑身僵直。

她不太了解喻蓝星,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性格,万一是那种泼妇呢!

她害怕自己的脸会被她抓花。

赵淳儿的第一反应真的是护脸,真的没有想到喻蓝星会来扯她的书包。

等到她反应出来已经迟了,想要出手去抢,可才将从座位上站起来,一把就被喻蓝星推到坐下。

喻蓝星拉开了她的书包拉链,哗啦啦往地上一倒。

书、本和笔散落了一地,还有女生的化妆包。

化妆包拉的并不严实,里头的化妆品也散落了出来,还有一盒很是突兀的图钉露出了冰山一角。

“卧槽!”眼尖的陈嘉懿发出了感慨声音。

不知道是感慨喻蓝星的手快和嚣张,还是感慨赵淳儿作死呢!

赵淳儿已经忘了怎么哭,脸涨红地为自己申辩:“我买图钉是为了挂宿舍里的镜子,我怎么可能自己扎我自己呢!”

“那谁知道呢!兴许是有病吧!”喻蓝星凉凉地说完,就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桌位上,重新戴上了耳机。

后面的事情跟她没多大关系了。

谁爱信谁信,不信拉倒。

围观的同学顿时作鸟散状。

胡星星和蒋美玉对看了一下,表情华丽丽的全部都是尴尬啊。

两个人什么话都没有说,各回各的座位。

蒋美玉还吼了一句她的前桌:“看什么看啊!”

一回头,发现喻蓝星正瞪着圆圆的眼睛注视她。

眼睛可真亮啊,亮的让人心烦又心慌。

蒋美玉心情不好地坐下。

心里面思索着,喻蓝星要是让她道歉的话……

喻蓝星本来就不稀罕鳄鱼的歉意,动手打脸多爽,才不要听假惺惺的“对不起”。

陈嘉懿很是兴奋,一个劲地拿笔帽在后面戳她。

“哎,哎,前同桌,你怎么知道她书包里有图钉的?”

喻蓝星被戳的很烦躁啊,一胳膊肘拐在了董乘浪的胳膊上,不悦地说:“你告诉他。”

她的意思是——你的朋友是傻瓜,你得负责啊。凭什么让她来教育傻瓜!

董乘浪却曲解了,这话说的好像她俩心有灵犀,她怎么想他都知道。

要是放在平时,他也懒得和不动脑子的傻瓜解释,现在却乐呵呵地逐条分析。

“首先,图钉是新的。其次,放图钉的时机一般人不好把握啊。谁也不知道喻蓝星会第一个到教室对吧!所以,这个局是临时定的,不算蓄谋,也不高超。临时设的局,不严谨的地方太多了,经不住推敲。”

“图钉是新的和赵淳儿扎自己陷害喻蓝星有什么关系?”

显然,陈嘉懿根本就没听懂,但却问到了点子上。

董乘浪的脑子转了又转,忽然就凑近了她,略带羞涩地说:“你是不是告诉赵淳儿你喜欢我啊?”

喻蓝星瞪了他一眼,二话没说,把耳机塞到了他的耳朵里。

只听,里头的男人在唱:“……你丑的很有特色……”

董乘浪就听了这一句,气呼呼地把耳机扯下来了。

他恶狠狠地想,以后再多管她的闲事,他就是犯贱。

可男人真没有几个不犯贱的,三分钟之后,董乘浪忘记了刚刚歌词的刺激,凑上来问她:“哎,我刚刚要是不拦住蒋美玉,你是不是就傻傻地让她扎啊?”

“我长得比你聪明好嘛!”喻蓝星没好气地说。

董乘浪一噎,拿眼睛翻她,“哎,咱俩还能不能好好聊天啊?”

“不能。”

“你这丫头怎么浑身都是刺儿呢?”

“因为你烦啊!”

喻蓝星这么说完,抬起了头,眼睛落下去的方向刚好是第一排的赵淳儿那里。

这会儿小可爱的身边,没围着任何人了,一个人孤零零地在桌子上趴着。

嗯,估计,屁股很疼吧!

董乘浪又会错了意,哼哼唧唧地解释:“我跟你说,这事儿不赖我。她给我送奶昔,我第一次就拒了,她再送的我不知道,全都被陈嘉懿那个混球给喝了。”

“混球说谁呢!”陈嘉懿不客气地踹了董乘浪的凳子一脚。

董乘浪拱了下桌子:“滚一边儿去,你妈缺你奶昔喝了啊?一想起来这茬,我就生气,回家我就跟我妈说月考的事儿。”

陈嘉懿哀嚎:“别啊!你妈要是知道了,铁定会跟我妈说。”

嚎完,他便点着喻蓝星的胳膊强行解释道:“董白白说的是实话,我当时就琢磨着不喝白不喝……哎,你听没有啊?”

喻蓝星又拿出了耳机,戴上之前说:“关我什么事啊!”

陈嘉懿快乐死了,冲着董乘浪挤眉弄眼地笑:“叫你浪……关人家什么事啊!”

董乘浪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不快归不快,还是叮嘱她:“那个蒋美玉仗着她爸教了她几手功夫,你以后别在我不在的时候和她起冲突。你打赢了打输了,都不好受,你懂的吧?”

陈嘉懿和他,还有那个蒋美玉,是打小一块儿长大的,蒋美玉的爹特别护短,大院里的人都知道。

懂!

喻蓝星点头,罕见地认同他的话。

林深处护起短来超可怕的。

比如简小雨提前军训,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呢!

她在车里资历最低,又做不到像其他人一样捧高,只能拿出了刚出校门的傻愣,把所有的不合群,都归给了稚|嫩。

其实喻蓝星也不小了,今年都二十三岁了,她妈妈像她这么大的时候,她都快三岁了。

但人与人的人生轨迹不一样,婚姻啊孩子啊,都是不能强求的事情。

“哎,小喻啊,你有男朋友没有?”

问话的人是坐在她旁边的赵雅柔,三院的内科医生。

喻蓝星的思绪被强行拉了回来,她笑了一下,回应车里的八卦,“没有。”

程度扶了下金框的眼镜,“小喻这么美丽大方,没有男友恐怕只有两个原因,要么是要求太高,要么就是备胎太多。”

“程教授说话真是武断,没有调查就进行研究。”喻蓝星半开玩笑地说。

程度的优越感有点爆棚,回了下头,“漂亮的女人难道不是都这样吗?有恃无恐。”

“对啊,我就是有恃无恐,谁让我漂亮呢!”喻蓝星弯了下嘴角,露出了完美的微笑,可她眉宇间清冷,没有丝毫笑意。

类似于这样的调侃一天得有两三次。

喻蓝星尽管不耐,却也尽力地劝慰自己,身在什么样的环境,就理所应当学会适应。

可这里的高反,她能够适应。没有热水洗澡,没有可口的饭菜,她都能适应。

却因为这些无聊的人际关系,她每天都要打十次退堂鼓。

可临走时在她爸面前放下的豪言壮语犹在耳边,她要是半途而废,相当于自己打脸。

她的脸如此矜贵,连她自己也是打不得的。

程度从汽车中央的后视镜看去,正好可以看见喻蓝星微微蹙起的秀眉,她的眉眼长的虽好,却给人一种雪山峰顶常年不化的冷傲和空寂。

这样的漂亮女人总是激起男人的征服欲。可清冷的态度,又总是能把人的欲望冷却下来。

百人援西,他们这支由医务工作者和志愿者组成的队伍,从京城出发,一共走了半月有余,他每一天都会被这个年轻的女性激发欲望,而同时又因她欲望冷却,周而复始。

他如是劝慰自己,就如同人类面临着难以征服的巍峨高山,不是没有豪情壮志,而是需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新的驻扎地是拜安县最偏远的一个镇子,全镇一共有一万六千多的常住人口。

可实际上留在家里的多是老弱病残,年轻人外出务工,留下年长的老人和孩子。

听说这个镇的某些村落,四年前刚刚通电,至今还过着互联网不通的日子。

喻蓝星他们落脚的地方,选在了镇招待所。

这里挨着镇政府办公楼,楼前刚好有一块空地,摆上几张长方形的桌子,再搭上帐篷,义务诊疗就可以开始了。

小到发烧头疼,大到疑难杂症,什么病都治。

说的有些像江湖游医,可他们这支医疗小分队里的医生,还真的是从外科到内科,能从脑神经看到皮肤炎。

总之,不乏神人。

而像她这种,属于打酱油的,输液抽血拿药,这些基本工作才是她的工作范围。

十点多钟到的招待所,十一点钟搭起了义务诊疗的帐篷。

喻蓝星滴米未进,连口热水都没喝上,就开始了忙碌。

“喻医生,三周半儿童,需要口服铁剂。”

“喻医生,量个血压。”

“喻医生,这儿需要帮把手,脚部需要缝合三针。”

忙到下午三点多钟,喻蓝星给一个背部长了疖子的患者换完了纱布,猛一站起来只觉天旋地转。

一旁的赵雅柔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她。

三秒钟过后,眼前的黑雾消散,喻蓝星甩了下头,道谢:“谢谢赵医生。”

“客气什么!你低血糖了吧,赶紧去那边坐着歇会儿,补充点儿能量。”赵雅柔温柔地劝。

喻蓝星又甩了下头,自己最清楚自己的状态,头晕,就是饿的了。

她点了点头,去了另一个用来存放药品和食物的帐篷。

三餐聚到了一起,喻蓝星给自己泡了桶碗面,又用匕|首撬开了一罐军用罐头。

在这儿,别指望面可以泡好,能泡开就不错了。

更何况,喻蓝星连凉水泡面都吃过,更别提温水了。在这儿,吃饭仅仅是为了填饱肚子。

稀罕了,她也就是吃了顿饭的功夫,一掀开帐篷,天都变了。

乌云罩顶,狂风肆掠。

带队的韩云新教授,冲出了义诊的帐篷,吩咐:“快,要下大雨,赶紧转移药品。”

喻蓝星懵了有一刻,在心里低咒,这雨要是早下个半天,她们也就不用费劲地把药品从货车上搬下来了。

好在,人多手快,就算是志愿者,出发之前也经过一个月的专业培训,药品搬上搬下,全部严格分类和计数。

大雨砸下来的那一刻,药品全部都装上了货车车厢。

安置好所有的药品和医疗设备,众人松了口气。

赵雅柔立在招待所门口,看着漫天的大雨说:“天气预报说没雨啊!”

“台风吧!”接嘴的是另一名和喻蓝星一样刚出校门的医学生,名字叫徐纯纯。

人如其名。

程度笑着说:“这儿的海拔那么高,几乎不受台风的影响。”

“那怎么说下就下了?”徐纯纯吐了吐舌头,又问。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说着,程度指了指天,“那是他的事儿!我只会开刀做手术。”

玩笑几句,人就散开了,各回各屋。

喻蓝星和赵雅柔、徐纯纯,还有另一个四十多岁的女教授,住在一个房间里。

镇上的招待所,别指望住宿的条件有多好。

四人一间,没有卫生间,也没有洗浴室。

所有的人都得集中到一楼的卫生间洗漱。

招待所一共三层楼,每层七个房间,就是挤满了,也住不下他们这个百人团队。

好在,他们很多人都有野营的经验,就看天下雨要下到几时了。

但天像漏了一样,瓢泼大雨下起来没完没了,下了整整一夜,还不见停。

第二天一早,天仍旧阴的不分日夜。

百来号人被困在了连节能灯都没有的破旧招待所里,即使所有的灯都亮着,可目之所及仍旧是昏黄一片。

4g网络连不上,雨越下越大,干脆连3g网络也连不上了,2g网连个图片都打不开。

这对习惯了互联网的现代人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

四处都是无所事事的人。

人一忙起来,什么事儿没有。

可一闲下来,脑子空了,思绪就格外的多。

程度让人上楼传话,说是消炎药品数目不对,让喻蓝星下楼清点。

喻蓝星从行李中翻出了一件一次性雨衣,忍住心里的不耐,下楼去。

装药品的货车就停在招待所不远处。